时间,总是这么的不经意的流过,对于修士来说,这时间还真的是没什么概念,只有当临近终点,寿元将尽时才会发觉……
一转眼,一年的时间就这么的过去了。每一日,郗景从未间断过修炼的时间,日复一日,尽管枯燥乏味,可修真就是如此。
这一日,寒冬腊月,冷风凌厉呼啸,郗景披着厚重的大衣,依旧在修炼,这时已经是在紧要关头了,只需要最后的一步,便可成功踏入练气初期,成为一名练气修士。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困难便是无法再吸收半点灵气,丹田中的那团微小气云已经变成指甲盖大小了。
若是将丹田中气云那块位置看作是一个平面的话,那么就会发现那气云并不平,而是一种似凹似凸的样子,这说明它已经处于一种类似于饱和的状态,可却并不是真正的饱和,可以说就只差一丝一毫的灵气他便可踏入练气。
正是只差一丝,他却无法再吸收半点灵气,才使得他郁闷非常,不知所以。苦苦深思不得结果,只得暂时停下修炼,修养己身。
当夜,海水都不再翻涌。大风凌厉呼啸,而在其中,白色的六角晶莹雪花飘散,极为的严寒。
郗景光着膀子,站在风雪之中,身上早已布满了雪花,没有融化,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一动也不动,没有温度。很快,在这大风雪中他的全身都结了冰。
明明是在海边,可这严冬的空气似乎不含多少的水分,干燥异常,让人难受。稍微有点修为的人还好说,可若是凡人的话,说不定会窒息而死呢。
原本柔和的皎洁月光,在这漫天的风雪中似被扭曲,只有为数不多的光辉照耀着大地,勉强能看清。
在这海边,为数千里的大地竟完全被冰封,无论是树木,飞禽还是走兽都保持着被冰冻前的动作与表情,其中不乏一些充满着灵性生物。
虽然在这大地上,一切都寂静无声,但是在那极远之处的海面之上,一女子周身七彩之光环绕,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变幻无常,正与什么东西打斗。
只见那东西其色纯白,其身如鸟,有翅;其首如猫,有喙,高约七尺,正凝聚着一股冰之力。不多时,一人一兽两相激斗。
女子周身的七彩化作一道道颜色绚丽的修为之力冲击,而那奇形怪状的东西就像是一团冰一样,浑身虽白却也剔透,张嘴就是一道冰寒气流袭来。
当两者之力量相碰撞,一声巨响传出,那似鸟非鸟之物就如同风筝断了线般,化作一道流光坠向海里。女子直接飞来,将其接住拿在手中,待光芒散去,出现在她手中的是一颗蛋,拳头大小,雪白壳身有着少许的纹络,冰寒刺骨。她将其收起随即化作一道长虹飞向远处消失不见……
几个时辰之后,这场大风雪总算是停了下来,但那被冰封的生物还是未能脱困,只能感受到它们依旧活着的生气。
女子自海面之上飞来,转眼就降临小木屋前,只一挥手,郗景身上的冰雪便寸寸碎裂,苍白的面容略显憔悴,被女子抱着走向小木屋内。
将他扶着盘坐在简易的木床上,他的浑身僵硬,毫无血色,就连脉搏都只是微微跳动,若让他继续被冰封住的话,怕是不久他就会死去吧。
两人相对而坐,两对手掌触碰,女子在为他缓解体内的寒气。持续的时间非常的短暂,但是女子在为他缓解体内寒气的同时,他进入到了一种似有似无的状态。也就是说,他觉得自己存在,可又不知道存在在哪里,这使得他迷茫。就像是一个濒死之人明明感受得到死亡却又无法死,不死,不生。
在冥冥之中,一道声音传来,模模糊糊只能听到个大概:“生为阴,死为阳,非阴非阳者,无死无生……道为果,果存因,因非道,故无果,无因……”
血液缓缓开始流动,心脏的律动开始恢复,郗景渐渐醒转过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小木屋中便安心了下来。
身体虽强壮,但那也只是相对于凡人而言,如此之冰寒,一般的凡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修为可以修行,身体自然也可以修行,只是更为的残忍,故此,郗景充分认识到修行的重要性,内心下定决心要努力。
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就能自由的下床行走了,虽然还是一瘸一拐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
他走出小木屋,那充满着腥味的海风还是那样,吹乱了他未经梳理的黑色长发,丝丝缕缕飘扬在空中。
不过,他注意到了,就在那海边,有一女子,他完全不认识,宽松的淡紫色长衣被海风吹得直贴她的身子,突出了她那优美的身材凹凸有致。同样的黑发舞动在那修长的肩部,甚至在模糊间,郗景都能闻到从她身上所散发出的一股极香的香味……
似是察觉到了郗景的目光,女子悠悠的转过身来,那有着精致五官的美丽面庞,再配上她那绝好的身材,可以想象,她到底是有多美。
他看呆了,直到女子走到他的面前,他才幡然醒转。
“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女子的声音非常的柔和,悦耳,直接打动了郗景的内心,想想这么多年来,除了她的母亲以外,这是他第一个说话的人,不由得心情激动。
但是在女子看来就不知怎么回事了,微微皱眉,似是不喜他这般,这一次语气加重了一分说道:“怎么,变成哑巴了?”
才刚刚激动的神情又很快的冷却下来了,只因女子的语气加重,他……也不喜。
“不至于,敢问菇凉是谁?为何来此?”
许是有了之前一幕,女子内心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无了好感,接下来的话语总是冷冰冰的,不含一丝的柔和,而且还惨杂着一丝的厌恶。
“我是谁你就不用管了,来这个做什么你也无需知道,只要记住我不会杀你就是了。”在说到“杀”字之时,她的眼里隐约有一丝杀气浮现,被郗景捕捉到,这下子郗景可就必须要提防着她了。
可是,郗景忽然想到一点,脸色也庄重起来,阴沉的向女子问道:“我母亲呢?”
这时,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的追忆,但还是没有回答他,只用“不知道”三字便混淆过去,无论郗景再怎么询问她也不说。
郗景貌似对于人表情的变化捕捉的极为的精准,在她那追忆的目光中分明还有着深深地悔恨,尽管被她隐藏得很深,可还是让他看了出来。
“你既不说,那我便等到你愿意说的那一日。”
说完,郗景转身踱步离去,只留下女子一人,对于他的不刨根问底,她只能哑然站立在沙滩之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在他走后微声的嘀咕了一句:“是我看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