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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被追杀的男人

“嗖、嗖”

数十支犀利的羽箭破空而来,夹杂着马背上骑士的厉声急喝。

萧羽急忙低头避让,接着身子一个腾挪,藏到了马侧,甚至在这期间,他还提剑拔掉了一支射向马腿的箭矢。

后面尖声呼喝更急,几个促息之后,又是一波箭雨。

马儿似乎在这急烈地奔跑当中气力消耗严重,只听一声哀嘶,后腿一软,三支箭矢从萧羽的剑网当中透穿而过,射在身上。

萧羽大吃一惊,暗喝不妙,这马儿奔跑了一日一夜,终归是不成了。

二话不说,在马儿前翻滚倒之际,飞跃落下,接着在地上一个急地打滚,钉、钉,两支羽箭间不容隙间插在那地上。

“贼子,速速停下受死!”

一声暴喝来自身后。

萧羽根本没有作丝毫停留,疾身往前奔去。

前方有一片树林,若是能逃进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那暴喝之人见萧羽毫不理会自己,早怒不可竭。

这贼子胆大包天,竟敢潜入皇宫刺杀义父,若不将他生擒活捉回去大肆折辱毒打一番,怎解得了这心头之愤。

萧羽心中亦是大恨,若此非人,石敬唐早死在自己剑下。该死,实在想不到他居然还有一个武力这么强劲的义子——石重贵。

眼见萧羽朝树林遁去,石重贵如何不知他的打算,斗然间须发怒张,长吸一口真气,猛的一夹马腹,那马全身乌黑,乃是北地良种,极是俊健,黑马一声长嘶,斗然间飞跃而起,一个纵身已迫近了数丈。

萧羽人不回头,但耳聪感明,足下一跺,极急地转了个弯,就在这当儿,石重贵人马合一,张弓搭箭,一箭射去。

萧羽心中大叹,石重贵追得太急,马上箭术太过出神,这一箭已是阻了自己遁入树林的打算。

折了个弯,石重贵又迫近不少,饶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萧羽此刻也感心头发麻。

眼见退无可退,萧羽索性将心一横,转身立定,提剑在胸,喝道:“石重贵,你助讨为逆,不怕它日横遭报应。”

说话的当儿,石重贵已是策马赶到,阻在了萧羽前头,防他逃往树林,此时显得胜券在握,闻言一声长笑,冷冷道:“贼子报上名来。”

萧羽喘气道:“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萧羽是也。”

石重贵道:“小贼胆大包天,此刻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萧羽长声道:“石敬唐数典忘祖,割燕云十六州与契丹,乃是汉奸败类,石重贵你堂堂汉人,不思抗辽复土,反而助纣为逆,认贼作父,莫非你也想当那儿皇帝么!”

只见石重贵眸中精光甫闪,接着微不可察露出一丝黯然,紧接着一声大笑,冷喝道:“休要逞那口舌之利,你刺杀父皇,罪无可恕,可趁早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萧羽一面提剑暗中观察环境,只见晋军骑士已是逐渐合围,再加上一个臂力无双的石重贵,眼下想要逃走,实在难于登天,但他并不甘心,道:“石重贵,难道你就甘心做那辽狗奴仆,你老子是儿皇帝,你将来便是孙皇帝,哈哈,好一个孙皇帝,你又有何颜面苟且人世。”

眼见石重贵身子一震,突然间一阵呆立,便在这时,萧羽急纵跃起,斜斜往旁一跃,霎那间挥出数剑。只听两声惨叫,两名晋军骑士相继落马,萧羽翻身抢马,急闯而出。

石重贵顿时怒不可竭,大骂道:“小贼奸诈。”提马追了过去。

萧羽紧紧伏在马背,拼命抽打马身,只盼这马儿能带他逃出生来,他知石重贵箭术无双,马上骑射功夫更是超越一流,稍有不慎,便会死在他那九石天胎弓下。

但这马儿虽然雄壮,却又不及石重贵座下黑马,奔出十数丈时,石重贵已是越追越近。忽听背后弓胎声响,萧羽暗道要糟,听声之下,急的身子一扭,藏身马腹。

嗖的一声,疾箭自头顶飞过,发出尖锐的利啸。

石重贵自知萧羽难逃,冷笑一声,再次于马上捻弓搭箭。

嗖的一声,利箭再次射出,却是射向那马臀。萧羽待要挥剑拔箭,哪里还来得及,暗中大骂一声,扑翻入地。

那箭自马臀插入,直透没羽,马儿长嘶惨叫,翻滚倒地。

萧羽在地上一个翻滚,甫不停歇,猛然间跃起,挥剑朝石重贵击去。

石重贵不料萧羽竟敢不退反进,胆大如此,暗道找死,提弓猛打。

他这弓号称天胎,刀剑不伤,水火不毁。只听乒乒乓乓,眨眼间和萧羽斗了数招。

萧羽不想石重贵箭术了得,近身功夫更是不俗,数招下来竟无隙可击。但他转眼间想出方法,剑招一转,疾攻马身。

这黑马乃是石重贵至爱,平常保养至极,数十奴仆伺候,如何能让萧羽伤得。大骂一声小贼休想,于马上弓胎乱打,迫得萧羽无法伤害爱马。

这时晋军骑士纷纷赶到,但并不赶前帮助,而是在一旁纷纷呼喝,一个个道:“小贼快快受死!”“小贼快点受降,怎是太子爷对手。”

原来石敬瑭并无子嗣,收石重贵为义子,前年已是立他为太子。

石重贵骁勇善战,箭术无双,这些年替石敬瑭东征西讨,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甚得其喜爱。

萧羽这时绕着马身疾走,剑剑招呼着这石重贵爱马。石重贵爱马心切,只得拼命护着。这样一来,纵是他武艺非凡,这当儿也显得无可奈何。

但萧羽心中却是甚急,他此次潜入洛阳皇宫刺杀石敬瑭失败,一翻奔逃,身体早就十分疲累,若非有一身好武艺,早死在石重贵天胎弓下。但他终归是人,坚持这么久,也有些筋疲力尽之感。

如此游斗数十招后,出剑更是越疾缓慢,显得力不从心。石重贵征战多年,打斗经验极是丰富,萧羽剑招变化,自然瞧在眼中。忽的长声一笑,边打边道:“小贼,我瞧你还有多少气力。”猛然间弓胎使劲,着力与萧羽硬碰。

萧羽一个不慎,剑身与天胎弓硬撞了一击,只感手腕一震,差欲断裂,吓得急忙脱身,往后倒退数步。暗骂道:“这蛮子力气太大,我如今气力不济,怕是要折在这里了。”想起自己出世时的豪言壮语,如今却是这般模样,彼有出师未捷身先死之感,心中不由一阵黯然。

原来萧羽出身离奇古怪,六岁时被人遗弃山谷,幸得一山中老人拾得,将他抚养长大,并授他武功剑法,十年后山中老人逝世,萧羽安葬老人,却不听老人临终遗嘱,毅然出山。

但这当中另有故事,此为后话,此时不提。

石重贵一弓震退萧羽,笑道:“小贼,还不束手就擒么!”

萧羽眼珠转了转,叹了口气,道:“是我小瞧了天下人罢,但你以为捉了我一个萧羽,这事便算完了么?”

石重贵闻言一愣,道:“莫非你还有同党?”

萧羽哈哈一笑,昂首道:“石敬瑭卖主求荣,引辽兵入寇,残杀百姓,割让幽云,数典忘祖,乃国|贼也,国|贼者,人皆可杀之,杀了一个萧羽,还有千千万万个萧羽。”

石重贵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红,呼吸猛的急促起来,就在这时,萧羽忽的往旁一跃,在地上几个翻滚,竟逃入树林中去了。

石重贵抬起天胎弓,箭矢直指萧羽,萧羽奔逃虽快,但他却有三次放箭机会,却不知怎的,那一句国|贼却似有千钧之重,压得他心头有点透不过气,心神晃然,也就这一犹豫之际,萧羽已是没入密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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