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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章二 出尘之地

见小孩发呆,素袍弟子洒然一笑,又问:”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小孩微一耸肩,似伤似叹又自然的说道:”我不知道……“眉宇之间有着些许哀伤,然而仅片刻之后,便又恢复到往常的那种清明,接着又说:”不过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好名字,叫无殇!籍以此心,过之无殇!至于姓氏嘛,我还没有想好!”说完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素袍弟子轻轻点了点头,心中竟也有一丝契合之意,他自七岁入无尘,潜修数载,终过得这一寸断尘道,入水系门下,本以为自此后天高海阔,怎奈何自己心思愚钝、天性不够,这百数浮山,寸寸天堑,要不怎么能落得了这么一个差事。听到无殇二字,细想之下,竟有所顿悟,不由得赞道:“果然好名字!”

看到第一次有人称赞,无殇也不由的意起来,这气氛一时便变的很轻松,趁势问道:”那大哥哥叫什么名字呢?”

素袍弟子又是一笑,回道:”名字嘛!那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叫什么无所谓,我为上峰水派弟子,排行第九十七位,按派门规定,你称呼为水九七即可,或者叫我九七哥哥也行!”说完竟不由的笑了起来。

无殇也笑着点了点头:“九七哥哥说的对,名字就是一个代号,本就是我们心愿的代述,只要本心不变,叫什么确实无所谓!“

九七本来还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听完此话不由得全身一震,如若醍醐灌顶,一时竟呆在了那里。直到无殇轻轻推了一把,这才回过神来。九七顿时神严情肃,起身对着坐着的无殇深深施了一礼:”多谢师弟提点!”

无殇对九七的这个举动目瞪口呆,如刚刚的九七一样,竟楞在了那里,心说这是怎么了,今天不仅莫名的昏了过去,被带到了这么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还碰到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虽然那些不知名的东西比剩菜剩饭好吃,不过无论怎么感觉,还是有点心慌。

九七并不管无殇的反应,自行行完礼后又自行坐下,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别扭。在九七看来,无殇已是内定的归一弟子,什么一寸断尘道,自然是不在话下,这师弟之称,早叫晚叫都是一样。

两人一直聊到天色抹黑,九七对无殇细讲了这出尘之地的情况,以备其后之用,又教予了他一套最基本的打坐修行之法。饭后,二人便继续于院中相对而坐,潜心静修。

翌日一早,九七便带着无殇去入册登记。一出院门,便觉天地变幻,无垠的青绿草地上,处处竹木小院成排立于其上,目力所及之处,根本望不到尽头。九七笑着说:”你再抬头往上看,看看能看到什么!”

无殇顺势抬头,天空清澈蔚蓝,阳光平静柔和,几朵雪白的云慵懒的浮动,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直到双眼瞪的几乎要裂了开来,也发现不了任何东西。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九七看到无殇的反应后,知道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心中不免有着小小的失望。

然而转念一想,不由得释然,拍了拍无殇的肩膀:”看不出来就别看了!”

无殇先是擦了擦有些干涩的双眼,问道:”九七哥哥,这上面倒底有什么?“

九七先是沉吟了一会,仿佛是下定了一些决心,对无殇说道:”此上乃是百坐御空山峦,山峦之大,无从告知,山峦尽头为何,我也不知。只听闻得说,这百余山峦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阵法,经祖辈无数年的心血,方才有此之境界。你我眼中所见,皆为此阵法所致,山上无日月之分,山下无春秋之别!“

九七顿了顿又说:”又闻此阵名为无极归一大阵,此阵集天地阴阳流转之法、五行衍化之机所创,生生而不止,冥冥又不灭,非灭世大劫,此阵绝不会破!”

无殇听闻此处不禁奇道:”九七哥哥怎么知道这么多?”

九七似自嘲一笑:”入得门下,一切自知!“

话说简短,不知何时,二人已经走到了一高门府第之外,府匾上竟书写着八个大字:一出凡尘,至入凡梦。无殇于各处也看到过此种门匾,无非最多为四字,皆为歌功颂德或者明身示份之类的,此类门匾还是第一次,又见,门外两侧挂着一幅对联,上书:”梦不止而尘休,见若闻方道正。”此地正是造册入籍之处。

与其他所见不同,这是唯一看到的一座接近世俗风格的建筑,庄重但并不奢华。修者大多讲究清修,一心追寻天道,免为繁杂之事所扰。

登记入册的过程极其简单,只问了名字、年龄以及性别,然后便发了一玉牌,又安排一处小院,在九七的极力要求下,无殇被分到了九七的对面,这一切结束后,既算完成了,整个过程仅仅两分钟不到,随后两人便举步外走。无殇拿着玉牌细瞧,玉牌不知以何种材料制作而成,略显古朴典雅,背有出尘二字,正面竟自动生成了无殇的名字。

九七说:”这玉牌算得上是归一弟子的标识之物,虽然这只是最低等的玉牌。”然后又拿出了自己的玉牌给无殇看了看,九七的玉牌通体泛着水波之蓝,似乎真的有水流动一般,九七又说:”有了玉牌,便可自由行于这出尘之地,当然,这出尘之地是出不去的,玉牌里还有一套最基本的功法以及招式,功法都是一样,招式嘛,要自己去选了,一定要用心去感应才能感应的到,这也是测试弟子天赋心性的手段之一!”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便又回到了九七别院门外,九七的别院处在这无数小院的最外围,离无极归一大阵的边缘也是最近,以便接引门内外出人员与处理相应的事物。

九七对无殇说道:”走!咱们先去你的小院看看!”

到了院门口后,九七让无殇拿出玉牌对齐肩膀的位置按下去。玉牌一接触到院门,原本静止不动的空间突然起了变化,就像是有水滴落在了平静的水面上一样,以玉牌为中心,出现了一圈圈的波纹,波纹逐次扩大,慢慢覆盖眼中不动的小院。直到最后一圈波纹消失,两人眼中出现了一个完全不似刚才所见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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