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曾愿时光缱绻,温柔以待,在岁月静好的青春里肆意飞扬,奈何它却不从肯为任何人停留。----谢轩说
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行人来来往往,心里感到悲凉。
聒噪打破城市原有的宁静,响声不绝于耳。物质社会在前方蛊惑着,驱使着人们去追逐,去奔波,乐不知疲。
谢轩有时候自己在城市的边缘徘徊着,既想逃离,又想着能够容身其中。心之所向与实之所至背道而驰,在
日渐骄奢淫逸的混乱里倍显微不足道。每个人最初都有一颗固执的心,只是在现实面前太过骨感,到最后堕落于
阴暗的夹缝中生存,既可悲又可怜。
人们在自己所认为的那条康庄大道上渐行渐远,驶向未知的前方,终点却太过遥迢,最后又要如何弥补才能
慰藉最初那个苍凉的梦想?
大概过了很久,车子缓缓停了下来,一声笛鸣惊醒了正处于的睡眠的乘客。他们到达终点了。
车上的人争先恐后的下了车,谢轩不喜与人争执,所以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待到所有人都下了车之后,他才
慢慢起身,一步一踱的走下去。没有人来接他,其实这早就是预料之中的事,不必要过在意。毕竟他回来的消息
没有跟别人明说,只是那天晚上,在自己QQ的个性签名上写了个“可归?”的疑问,心里觉得还是有人懂得?可
结果还是让他略微有点遗憾。看着那些下了车的乘客们四周围绕着三五个亲朋好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再反观
过来,结局总是伤人的,他孤零零走,孤零零地回来,从来都是一个人而已。
算了,不必太钻牛角尖,太过计较倒觉得自己忸怩的像个姑娘了。人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大抵就是他
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不知何时,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不少人都撑起了雨伞,五颜六色。像是三两片凋零的花瓣随风飘散点缀
在小小的水洼上,沾染了喧嚣的污垢,等待灵魂的洗涤。这只是它们自认为得以解脱的天真。平时繁忙着琐碎事
情的人们,哪里无暇顾及得到大自然的创痕,这是恩赐,亦是救赎。人们肆无忌惮的对它索取,任意地掳走资源,
使得如今的它早已千疮百孔?这何尝又不是一场不能言语的恸哭?
没有撑伞,任由雨滴落在身上,打湿了的头发在风中凌乱。没办法,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只有选择冷眼旁观......
沉浸在雨水里,就像鱼儿一样,没有人觉得它会哭泣,其实只是哭的悄无声息罢了,谢轩留下了一行缅怀的
泪水。是对自己消极处事的鞭挞,是对自己无动于衷的懊悔,是对自己....
想着想着,不由得入了神......
一阵急促的喇叭声的从身后传来,将谢轩惊吓得连回头的反应都忘了,慌忙的从旁边跑过去,提着行李的他
动作看起来有点滑稽,引得周围的人阵阵哄笑。
车子在谢轩面前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门窗才慢慢地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黝黑的皮鞋,看不出
是什么牌子,不过他觉得是名牌不假。在光线的照耀下,明晃地闪着奢侈的光芒。
再往上看,一身黑色的西装笼罩着,整个人看起来内敛而不张扬,美中不足的是肚子在餐桌上的推杯换盏中,
日渐的鼓起来。一看就是忙于应酬的老板,只是实在搞不懂为何这么忙碌的人会在他这里停下车来。
而当看到他的面容时,谢轩当场呆若木鸡。
怎么会?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万万想不到当年那个留着板寸头,络腮胡子的姚顺宝,那个流连于各个大
街小巷却梦想充实的民谣歌手,如今却早已晋身成了大老板,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望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人,谢轩有点嗫嚅:“姚顺宝?”他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像是很不希望这是真的
一样。他们一起追逐过梦想的人啊,怎么会在现实的镜子前,那么的大相径庭呢?难道他们一直所向往,所秉持
的梦想,真的就如同泡沫一触就破吗?难道人们最初的理想真的禁不起现实的锤炼吗?答案不得而知。
见到姚顺宝点了头,谢轩似乎也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谁会接受这么残忍的事实?
“轩,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你说你回来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还是晓宇告诉我你这几天可能要回来,叫我
天天在这个地方等你。这都等了好几天了,害的我快没有耐心了呢。你看你,还是老样子,真是一点没变啊。逼
格还是那么的高,哈哈。”
听到姚顺宝的话,一点没有陌生的感觉,难得已经成为老板的他,却没有一点倨傲,令谢轩稍稍感到欣慰。
再一想到杨晓宇,心中更是感到了温暖。
人这一生有很多可以自己争取的东西,却唯独难得一个懂你的人。
“好了,你这娘皮,现在不知道牟取了多少暴利,让你在这里等着,也是让你少生一点祸事。”谢轩半认真半
开玩笑的说道。
“哎,兄台此言差矣,我可从来都是良民啊,犯法的事我可从来都是有心无力啊!”姚顺宝有点急眼。
“没有就好,还不赐座,姚大老板,难道要在这里请我喝西北风?”
“轩爷,里边请。”
坐上了那辆宝马,谢轩闭上眼睛假寐,姚顺宝也没有打扰他,专心的开车。
故土跟随着时代的变化紧随其后,如今城市发展如雨后春笋般疯狂崛起,这的确让人们的生活水平得以改善,
只可惜在这毫无意义,毫无建设性的过程中,人们失去了弥足珍贵的东西......
乡朴气息逐渐糜烂在空气中,伴随着的还有人们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