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尘步不属轻功也不属于修炼之道,运用时无需催动真元,讲究的是一寸可容身,十寸可回击,三尺距离已可发动攻击了。常山苦于动用不了真元,只能将其中不需要真元的步法挑出来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大半年过去了。这天早上,常山打扫完丹房,便留在房中读医书。另一个小童景弘明走进来,他似乎没想到常山还在这里,愣了一下,随后蹑手蹑脚地要退出去。但看到常山抱着那么巨大的书读得津津有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走,又悄悄地上前,绕过他准备去另一旁。不想没留神,碰倒了一个物件。
常山被声音惊动,看到是他,也不以为然,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又埋头到书里去了。景弘明松了口气,径直走到另一边。常山突然想到,那一边夹杂着一些功法心诀,修炼法门,难道景弘明也像自己一样才偷学?他好奇地向那边看过去。
此时因为烂木剑的日渐滋养,他的神识日渐增强,目力也是惊人,远远地看到,景弘明偷偷摸摸地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塞进书柜里,显然是之前偷走了,又偷偷摸摸地从书柜里取了另一本书重新塞进怀里。
常山看得仔细,他还回去和重新拿的那书都是修炼毒功的。心里一愣,顿时明白了,他在偷学毒功,难怪看起来脸色比以前更难看,更阴森了。
这时,悬挂在他脖子上的烂木剑突然说话了:“一脸邪毒,毒已入肝,估摸着用不了半年就得死了。”
常山没想到烂木剑又突然说话,这货每次醒来都这么突然,一时愣住了。目光正好与景弘明的目光以上,只见他那张脸上充满了扭曲,眼光凶狠之极,像是要将他给吃了。常山虽然被烂木剑吓了一跳,但当然不会怕他,顺势也看向景弘明。
“刚才是你在说话?”景弘明冷冷地问。
“这里除了我似乎也没别人了。”
“你说了什么?”
“说你毒气攻心,活不过半年了。”
“你怎么知道的?”景弘明脸上青筋毕现,看样子似乎在克制自己出手的念头,
“我就是知道。爱信不信,信不信由你。”
常山懒得跟他说话了,将桌上的书归于原位,推门走了出去。这才发现天竟然已经全黑了,自己又像往常那样忘记时间了。而景弘明应该是想趁着没人去换书,没想到自己还在那里。
常山摸了摸肚子,准备去找点吃的。厨房在中院的一角,这时刻因为已过了晚餐的点,路上人很少。走到一个僻静处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他机敏地回过头,只见一团黄雾迎面向自己扑来,他本能地运用避尘步躲开。
但那黄雾来得太多,一团团冲出,迅速包裹了四周数丈范围。避尘步虽妙,但苦于无法动用真元,速度无法提上去,难以躲开如此大面积的毒雾。眼见着他就要吸入黄烟了,突然脖子上青光一闪,黄雾就像遇到了一层屏障,自动退开了。
景弘明从身后闪出,冷冷地说:“你中了我的追魂烟,今天你不说出实情,就别想离开这里。”
常山肚子快气爆了,好家伙,二话不说就来了一通追魂烟,实在太歹毒了。想到这,他一把揪过景弘明的衣领,右拳猛地打过去。景弘明没想到他居然没中毒,更没想到他动作会如此迅速,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中了一拳头。
常山一招得势,绝不手软,拳头像雨点一样击在他的身上。景弘明虽也修炼了“大道之气”初级功,但毕竟修为尚浅,被他死命地压着打,一时也挣扎不开。他身上的毒雾毒粉四处散飞,但常山有烂木剑护体,根本不去管,只管下死力往软肋上揍。
景弘明毒功没用,体质又弱,还少了条胳膊,根本招架不过,不过他也是硬性,尽管被揍得像死狗一样趴在那里,却一直没求饶,更没叫痛,只是咬着牙承受。
打着打着,常山也是累得喘不上气来,松开手说:“今天放过你,以后你干你的,我****的,少来惹我。”
说着,常山转身就走。
“等等,”身后景弘明喘着气问,“我真的活不过半年了吗?”
“对。”
回到住处,常山洗了个澡,对烂木剑第一次表达了敬意,说:“没想到你这块烂木剑居然能避毒?”
“我不仅能避毒,还能避邪……呸呸呸,什么玩意,我可不是普通灵物,想当年我纵横万里,斩妖除魔,什么样的邪祟毒物见了我都得怕得跑。”
“修仙者大都有护身法宝利器,有的人是一颗牙,有的人是一根手指头,有的人是一个葫芦。你水火不浸,又硬又坚,还能避毒邪,以后如果我把你练成法宝,那一定很厉害吧?”常山捏着烂木剑仔细端详着,很认真地说。
“我啐你一脸洗澡水!”烂木剑勃然大怒,“我乃是古往今来数得上号的大人物,你小子不好好供养着我也就罢了,竟然要将我练成法宝,我、我……我一头撞死好了。”
烂木剑扑扑地往洗澡盆上撞,只可惜常山见惯了它无赖的样子,根本不加同情。
“奇怪了,不是说妖怪邪物见了童子尿都得现原形,我刚在澡盆里冲了一泡童子尿,你怎么不现原形呀?”
“我、我跟你拼了,我戳死你!”烂木剑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凌空而起,玩命地戳他。常山左右抵挡,但烂木剑迅速快得惊人,使的力道虽然不至于戳破他的皮肤,但也戳得他哇哇乱叫。
澡盆里水花乱溅,一人一木头玩得不亦乐乎。
玩闹了一通,常山没了力气,瘫在水里宣布罢战。
烂木剑身影一晃,变成原本那般大小,也跟他并排躺在水里泡着。
“你说,那个小子还有救吗?”
“要救肯定有办法的,不过有必要救他吗?”
“我看他倒是挺硬气。再说了,我学了这么久的医术,总得有个人来试试手。”我该怎么做?
“笨得要死,看了这么久的书,连这点毒都解不了,以后出去别提认识我,我跟你不是同一个空间的人。”
常山突然被提醒了,对啊,看了这么久的药书,又跟许大凡学了不少药丹的炼制方法,没道理治不了他的。他这一想,就想到了一张叫“消毒散”的丹方。至于药材嘛,从药仓里偷一点出来料想许大凡也不会知道。
不过,还需要知道景弘明的毒到了什么样的状况,这才动手解毒。但刚才还打了一架,现在找上门去,景弘明能相信自己要为他解毒吗?想想,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