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山间小道上。
常山崇拜地看着神秘女子。心里向往着,若是哪一天自己能练到她一半的修为,那常家村的血仇也可以举手得报了。
明月心却痴痴地看着手中抢来的那个东西,她已经看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好像根本就忘记常山这个人。
这是一个偏偏的,四周呈不规则形状的东西,像是从什么地方敲下来的一样,外表色泽黯淡,分不清是金属还是木制的,上面雕铭着一些怪异的符号。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她看它的神色就像是见到一位很久没见的亲人一样。
“姑姑,你还没找到要找的人吗?”常山打破这种僵局。
“我叫明月心,不是你姑姑。”明月心的目光总算从那东西上面移开,黯然神伤,“我找不到他了。”
“明月心?好美的名字。姑姑,我以后就叫你明姑姑吧。这东西是他的?”常山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曾在九州大陆上引发了多大的骚乱,只是担心她又要拒绝自己叫她姑姑,叫了后又赶紧岔开话题。
明月心落寞地抚摸着那东西,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它有他留下的气息,我能感觉到。”
“他叫什么名字?以后我要有机会遇到他,也好跟他说你在找他。”
“想念一个人,他的所有都变成了回忆,名字,倒不重要了。”明月心随手将那块东西给了常山,“信物,好像也不重要了。”
常山怔怔地接过那东西,那东西入手的份量应该是金属制品,但不知是什么金属,更不知拿来何用。直觉告诉他,明月心的神智已经越来越模糊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她连自己都会忘记。
“姑姑,你住在哪里,要不我跟你一起走吧?”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明月心修为惊人,但常山总忍不住生出担心她的念头,希望能跟她一起照顾她。
明月心摇摇头,她看了看天色,像是准备要走了。
“姑姑,上次你在我体内留下了一股真元,还是请你收回去吧,要不然我没法练功了。”常山抓紧时间说。
“你连自己身上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想要报常家村的仇吗?”
明月心嘴里念着“常家村”三个字,皱着眉头,似乎想不到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三个字。就在常山毫无准备的时候,她突然跃至半空中,似一道电光一般转瞬消失了。
“喂,你等等呀,我该怎么回去?”
常山叹了口气,她纵然无敌,对那个人的思念却已经将她打垮了。令她如此痛苦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想必真是风采绝伦的盖世英雄吧。自己长大后,会不会也有女孩为自己如此呢?
正胡思乱想时,空中飞下两个人来。常山一惊,正要躲开,却见来的是张问严和张墨宁。
“哎呀,总算找到你了,你没事吧?”张墨宁跳下法器,关怀之心表露于脸上。
“我没事。”
张问严看了看四周,心有余悸地问:“她呢?”
“已经走了。”
张问严松了口气,又问:“她真是你说的那个姑姑?”
“嗯,只可惜她的病好像重了,差点连我都认不出来。”
“小友,你能否把跟她认识的过程说给我听听?”
常山想了想,还是没说,尽可能地保留自己的底细,这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不说也罢。小友,我虽然不了解你姑姑的来历,但我相信,她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张问严想到了主脉族长的命令,他从来没见过张家会吃这种哑巴亏。那女子的功力和张家主脉对她的讳莫如深都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还有你要记住,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跟别人说起你们的关系,否则很可能有人会对你不利。”
“是,我明白。”常山自然也是了解这个情况,以明月心这样的行事风格,一定有不少对头,虽然没人敢对她不敬,但很可能会迁怒在自己身上。
“小山,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张墨宁问道。
常山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张家是不能回去了,目前看来,还是回太古镇比较安全,虽然许大凡看着也不像好人,但至少有机会可以见到玄天教掌教孙凡。
“我还是回太古镇吧。”
张问严和张墨宁知道他心中所想,默默地点点头。
“宁儿,你先回去吧,我亲自送小友回太古镇。”
张墨宁点点头,笑着对常山说:“以后你到赵国来就找我们,我们到了吴国去就找你。说好了哦。”
“那是当然,告诉那只老鹤儿,养肥点等我来吃它。”常山心中也有此伤感,毕竟她算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为了化解这种离别之意,他故作轻松地调笑道。
“扑哧”张墨宁笑出声来,随后上了飞剑,化作一道虹光而逝。
张问严也祭出飞剑,将常山拉上来,向着太古镇方向而去。他修为高过忠叔,飞的速度自然也快得多了。数个时辰后,就到了太古镇的荒郊上。
张问严压下飞剑,拍了拍常山的肩膀,说:“我就不陪你前行了。”
常山犹豫了片刻,说:“前辈,当日我其实还答应了张夜一件事,日后要出手帮助张家三次。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如果有一天我有了能力,绝不会食言。”
张问严颇为意外,因为修士讲究因果,轻易不会许下诺言。常山这般说了,显然是确有其事。
“无论能不能做到,你能将此事说出来,更显你品性难得可贵。唉,可惜了张夜,张天与他虽是兄弟,但胸怀和为人处事远不能相提并论。”张问严感慨不已。他猜测张夜不可能猜到常山日后会成长到哪一步,但临死之前仍不忘给张家结个善缘。
“常小友,那我们就此别过,日后如果路过洛城,还请移驾一叙。”
“别过,日后有缘再见。”
张问严拱了拱手,催动口诀,飞剑化作一道虹光向着赵国的方向而去。
常山目送他走后,并没有急着回镇上,而是想着该怎么去跟许大凡解释自己失踪的这些天。想来想去,觉得直接说被张家的人俘去了就好,至于怎么回来的,就说他们本来也就没想让自己死。反正,这原本就是事实,许大凡再多疑也不会发现破绽。
想明白了后,他准备起身回镇里,忽然碰到了腰间的一只储物袋,这是他从张天那里抢来的,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储物袋被张天施了禁忌法术,需要用真元抹净后才能打开。他试了半天也没打,就在地上挖了两个洞,准备将自己和张天的储物袋埋了进去。回去后许大凡定然会对他盘查,如果看到这些东西,很可能就会代他“保管”了。
刚起身,就听到“啊哈”一声怪叫,把他吓了一大跳,突然明白这是烂木剑的声音。这个没义气的烂木剑,自己出生入死,几次险遭杀害,它竟然一点也没反应,现在安全了,它倒醒了。
他一把掐住烂木剑,没好气地说:“好你个烂木剑,就知道睡,要靠你保护我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烂木剑上的那张脸好像被掐得不行,吐着舌头咳嗽着,说:“轻点轻点,你这不是没死吗。”
“你一点用都没有,我将你扔在这里算了。”常山作势要将它拽下来,当然,他不可能会真的扔掉,只是表明自己的一个态度。
“别别别,这里鸟毛都没一个,我会闷死的。”烂木剑赶紧求饶,“不过我真不是不保护你,我只是在那里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感觉,这让我很不安,好像一露面就会有危险一样。”
常山想到了明月心,难道,连这烂木剑看到她也害怕?他嘲笑道:“你就是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