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周岐还在昏睡中,就听小球嘟囔道:“小子,起床了,你要挨揍了。”
周岐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突然想起自己找到的那颗会说话的蛋,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听那小球的话,挨揍,挨谁的揍?
“挨揍,是了,今天要放风的。”,周岐不知怎的突然清醒过来,十几年间放风那天的情景一股脑的浮现出来。记忆的碎片记录着他受过怎样的欺凌,那是他的亲身经历,当时无动于衷。可是现在想来却让周岐不自觉的握紧拳头,紧握的拳头告诉他现在的自己并不是无力反抗!
小球满意的看着周岐的转变不说话,他一直担心周岐烂泥扶不上墙,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小看这个家伙了。十三年的牢狱之灾的确让他堕落的如同朽木,可是他的意志并未真的消沉下去,这就难能可贵了。
这十三年的经历没有让他一蹶不振,这些年周岐的生活多多少少小球都看在眼中,但是生出怒火的周岐这是他一次见,小球意为到这个少年终于有些不同了!他的眼神不再空洞无物,反倒是多了一样东西,神采!
“祸祸少爷,出去通风。”,家丁冷哼一声将手臂递给周岐,周岐无视家丁,闭着眼慢慢走出了地牢。家丁一怔,随即脸色铁青的跟在周岐身后。
周岐大半时间都生活在地牢中,所以只能闭着眼,以免被太阳刺瞎双眼。忽见身后的家丁扬起腿猛地踹向周岐,远处的小婉正好看见,惊呼一声:“少爷小心!”
周岐仿若未闻,还是跟块木头一样杵在原地,那家丁冷笑一声。
“咚”——
那家丁不仅没有踢到周岐,反而失去了重心摔了个狗吃屎,周岐揉揉眼睛这才睁眼,看了那家丁一眼便不再理会。周岐的眼神刺痛了家丁,向来只有他作弄周岐的份,现在竟然被周岐戏弄!
只是现在周岐已经睁开了眼,不好明着下手,只能玩别的花样了。
周岐驻足一会,也算是按规矩办事,以前不争,他不想争。现在不争,是他懒得跟这群人争。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周岐抬步就要回地牢中。
周岐正要走却被家丁横手拦住,家丁冷冷问道:“公子是要去哪儿?”,周岐淡淡道:“回地牢。”家丁冷哼一声,挑衅似的说道:“可我还没说过公子可以回地牢。”
家丁只是自顾自的挑衅着,因为他知道周岐无可奈何。仆人们停下手中的活儿很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只顾着看戏,想看周岐怎么被欺凌,却没发现周岐的拳头已经发紫。家丁洋洋得意的说道:“我命令你。”
还不等家丁说完话,周岐猛地出手抓向家丁的领口,气势斐然,好像一条脱困的恶龙一样。虽然衣衫不整,但是陡然间让人觉得他是一柄绝世无双的利剑,透过糟乱的头发家丁看见周岐的眸子。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眸子,好像阅尽世间繁华的淡漠,更像是洞悉悲欢离合,犀利的让家丁不敢直视。
家丁完全没来得及躲闪,被周岐一把攥住,家丁没想到周岐会反抗,结巴着说道:“你,你还想还手?”
周岐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回去还须向你请示!”,从头到尾周岐都风轻云淡,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可是怒火却总是要倾泻一番才能顺心。
周岐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事先演练过无数次,将所有的家丁婢女惊得说不出话来,被周天抓住的家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哆嗦。
蓦的周岐缓缓松开手,转身走向地牢。家丁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好像逃出鬼门关一样。别的仆人都“噗哧”一下笑出了声,甚至有婢女讥讽道:“竟然被祸祸少爷吓成这样,还差点被祸祸少爷揍,丢不丢人。”
那名家丁一言不发,头上冷汗直流。周岐身上那种野兽一样的气势震慑到了他,饶是家丁已是十七八九的壮小伙也被吓得不轻。
那侍女见家丁被吓傻了,转过身子向一旁修剪树木的家丁笑说道:“被废物吓到的废物,将两个废物关在一起多好,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时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那侍女额头冒汗,好像有一头猛兽在盯着自己,甚至还能闻到丝丝血腥气。缓缓转过头看见一双血红的眸子盯着自己,那是周岐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带着煞气一样让婢女浑身发冷,不敢再说话。
周岐转过身子朝着地牢一步步走去,完全不理会这群仆人惊讶的目光。他们的眼中有了不一样的光,似乎昭示着那个任由他们玩弄的祸祸少爷就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野兽一般的祸祸少爷,只是一个眼神就将所有人都镇住的祸祸少爷。
这时那个家丁才回过神来,也忽然想起婢女对他的嘲笑。这似乎让他丢了颜面,不由得大怒,指着周岐怒喝道:“你竟然敢还手,给老子站住!”。岂料周岐闻所未闻,仍旧慢悠悠向着地牢走去。
“老子让你站住!”家丁恼羞成怒,一边拔刀一边快步奔向周岐。“噌”的一声,腰刀出鞘瞬间见血,却是周岐一把将腰刀握住,手中鲜血直流。家丁没料到真的会伤到周岐,有些心虚,想要将刀抽回来。怎奈周岐的手好像铁夹一样紧紧握住刀刃,任由自己的血顺着刀身流向家丁。
家丁猛然想起关于周岐的传闻,顾不上再夺刀向后踉跄退去。只是一不小心踩在石子上一下摔倒在地上,周岐将腰刀朝着空中随意一丢转身就走,只见刀口准确无误的插进刀鞘中。
所有家丁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着周岐慢慢走回地牢,鲜血撒了一路,但是没人敢去收拾那滩血迹。不远处的张浩看的清楚,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