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少女感到戾气如潮水般褪去,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解释道:“我并非有意冒犯,对了,我叫吴月如,我们倒是可以交个朋友。”
“没兴趣。”,周岐面色冷峻,抬手就要送客,吴月如受了冷落心中不是滋味,又说道:“我是吴月如。”,说完之后才知自己又失言了。换做常人定会将她当作天上星一般对待,但是周岐根本不知道吴月如是谁,就算知道了也无动于衷。
“那又如何?”周岐眉头一挑,陡然生出一种厌恶的感觉,这个女子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自始至终都带着莫名的优越感。周岐不知道吴月如三个字代表着什么,但是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懒得理会。
吴月如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莫名间生出一种苦涩。心道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望北镇竟然也有这样的男子,也罢,救命之恩不外乎金钱之道,下次我命人送来钱财补偿就是了。随即款款说道:“谢周公子救命之恩,月如一定厚报公子恩情。”
厚报?周岐自嘲一笑,真当自己是叫花子么,早知道就不出手了,也省了很多麻烦。“小婉,你进来吧。”,地牢门口有人影闪动,周岐不用想也知道是小婉来了,小婉慢慢走进来递给周岐一个小小的瓷瓶,悄悄说到:“我看少爷昨夜受了伤,这是金创药,敷上之后会好一些。”
周岐不忍心拒绝小婉的好意,他并不需要金创药,但是盛情难却之下和善一笑,感谢道:“劳你费心了,我的伤势并无大碍。”,吴月如四下细细打量一番,大致也能猜出这是个地牢,却见周岐对一个丫头对这般随和,又想起对自己的冷漠,扬声说道:“不就是金创药嘛,我家里上好的金创药多的是,明天我命人送来一些。”
“怎么还有女人?”,小婉顿时吃了一惊,吴月如的突然出声将她吓了一跳。周岐淡淡说道:“随手捡来的,你带她从后门出去。”,小婉点头称是,吴月如更加不忿了,嚷嚷道:“我还有上好的丹药,哪个不比这个丫鬟给你的金创药好?”
闻言小婉面露尴尬之色,低眉颔首,两只手绞在一起。周岐将小婉给的金创药装在怀中,轻叱一声:“滚!”。“滚?”吴月如好像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扬声问道:“你让我滚?望北镇所有人见了我都要尊称一声吴大小姐,你竟然让我滚?”
间说着吴月如止不住的委屈,竟然哧哧落泪,啜泣道:“我这一路上被人追杀,差点丧命,你竟然让我滚?”,周岐气极反笑,觉得这女人简直有病,受伤丧命又不是自己所致,竟然还赖在自己身上。
“吴大小姐?小姐赎罪,我家公子说笑呢,他不是那个意思。”,虽然周岐不知道吴月如是何许人也,但是小婉却是知道的,到现在吴月如还是众多子弟羡慕的对象,将她尊为望北镇第一人。
“小婉,送客吧。”,周岐也懒得计较,巴不得赶紧将这个女人丢出去。小婉轻声在周岐耳边嘀咕道:“听说吴小姐资质极佳,被云崖的长老收为弟子,所以在望北镇很受人尊崇。”。小婉的话自然瞒不过吴月如的耳朵,吴月如听到有人普及自己的光荣事迹,当下竖起耳朵同时瞪眼等着周岐为自己赔罪。
“所以?”,周岐压根不知道云崖是什么东西,小婉耐心解释道:“听说云崖是一个极强的宗派,甚至不弱于帝国,能够成为云崖的弟子是很多人毕生的夙愿。吴小姐听说自小就受长老的赏识,被收在座下听经。”,听到这里吴月如更自傲了,脸上的泪珠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昂首等着周岐给她赔礼道歉。
周岐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吴月如满心以为周岐要给自己道歉了,冷哼了一声,高傲的不可方物。周岐伸手捏了一下小婉的鼻子,赞赏道:“你知道的真多,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随即一摊手,道:“送客。”
也不管吴月如怎么想,懒懒的躺在草堆中酣睡过去。这并非是装出来的大睡,实在是经过连夜的折腾熬不住了,身心俱疲之下很快就睡着了。可是吴月如却不这么想了认定周岐有意羞辱自己,怒火中烧的骂道:“我会让你后悔的!”
小婉赶紧将吴月如请出地牢,两人偷偷摸摸到了周府后门,吴月如神色复杂的问道:“你家少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小婉知道吴月如还在记恨周岐,为周岐开脱道:“少爷刀子嘴豆腐心,他这人可爱说反话了呢,吴小姐千万不要在意。”
吴月如若有所悟,心道这个丫鬟挺会说话的,随即一蹦一跳的哼着小曲离去了。小婉赶紧擦擦额头的汗水,心道少爷竟然骂了吴大小姐,传出去谁会信啊,不过看吴小姐的样子似乎并没有那么生气,少爷跟吴小姐还真是奇怪。
又想起周岐亲昵的捏了自己的鼻子一下,小婉小脸一红,四下张望发现没人这才傻笑一声。
一晃周岐就睡了一天一夜,他的脊背真可谓是体无完肤,血水已经结痂,看起来好像蟾蜍后背那样渗人。蝴蝶穿花步也来到了讼步,讼乃是六十四卦中的第六卦,这也就意味着周岐已经学会了六步。按照这样的速度,周岐大约需要一年的时候才能将完整的蝴蝶穿花步修炼完毕。
只是蝴蝶穿花步虽然玄妙,它的缺陷也很明显,那就是只能在遇敌交手时使用。因为这步法乃是应六十四卦象而创,六十四步之后恰好是一个圆,用蝴蝶穿花步来赶路只怕一辈子都只能停在原地。
“八嘴,你何时传我霸唱心经?”,周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讨要经文,但是八嘴还是表示拒绝,非要周岐到了火候再来问他讨要。八嘴咂咂嘴,饶有兴趣的说道:“小子,你救的那个女娃资质也还不错,不过所谓的云崖是什么东西我还真没听过。”
周岐对吴月如没有半分好感,没好气的说道:“那你听过什么?”,八嘴悠闲的说道:“我听说过崖余。”,见周岐爱理不理,八嘴接着说道:“我被那只大鸟压在屁股下的时候恍惚间就听到过崖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我隐隐觉得跟所谓的云崖有些关系,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好,包在我身上了,但是你总该告诉我你的敌人是谁吧?”,周岐一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证一定帮八嘴。八嘴沉吟一番,最后才决心告诉周岐一些事:“之前我总共醒了四次,第二次看到那只大鸟,或者也许是只大鸡将我坐在屁股下,第三次就是你父盗我时,第四次就是五年前出声提醒你。”
周岐认真一算,这家伙少说了第一次,问道:“那第一次呢,你见到了什么?”
八嘴凝重的说道:“黑暗,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