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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天涯沦落人

叶玄骑着白马,一路悠然的向鸿城而去。

他此时完全放松了,心中也没有任何牵挂,年仅十四岁便修至通幽,他就是这片大陆的传奇,说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点不过。

经过十天的修炼,叶玄终于将境界稳定了,境界稳定后,他气息内敛,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他是个修武之人。

境界虽然稳定了,但他知道自己的弊端,那就是心境。就如同乞丐一夜暴富的道理一样,金钱对乞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如果不能理性对待,那结局必定悲惨。

如何体悟心境,叶玄思索很久,当他最后一次在河边修炼结束后,再次观看对面那座山崖时,此山还是山,但非此山,眼中有山,心中有山,但山已非山。

神识直接切入山体,与山崖产生了短暂的共鸣,虽仅刹那时光,他已深有感悟,眼看此山是山,心观此山仍是山,感观不同,感觉不同,感触更不同,再次看到时,已非此山。

片刻的顿悟,为叶玄未来的道路指引了方向。

叶玄喜山乐水,山水从何而来?当然是大自然的孕育,只有走进自然,体悟自然,才能悟其神,明其意,届时心境自然提升。

所以他一路行来,他忘记了所有,心系自然,情系自然!

朝霞初升时,观林间露水;旭日东升时,看群山映红;午间休息时,看云卷云舒;落日西去时,听林间风鸣;晚霞映空时,看炊烟渺渺;满天星斗时,悟天地同辉……就这样,他深深的被大自然的魅力所折服!

后来他干脆弃马步行,赤足在山林中行走,让身心与大自然亲密接触,尽管他从未修炼,却真正感受到了上有天心,下有地脉,而他,就是天地之间的桥梁。星月所指,大地应之,渐渐的,他与大地产生了共鸣,仿佛行走在大地的脉搏上,同跳跃,共呼吸……

叶玄一路行来,非在其形,而在其心,在其意,近月余的领悟,境界虽未提升,但心境却已升华。

看日升月落,懂得了阴晴圆缺;过高山低谷,感悟了自身冷暖;行草原丛林,悟到了举步维艰。

此时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叶玄,那就是平凡。

此时要说他与众不同之处,那就是双眸特别纯净,没有一丝杂质。

此时要说他的外表,那就是邋遢。

……

……

不觉中已临近鸿城,因天色已晚他不准备进城,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夜,想明日穿城而过,又走了一阵子,看到前面有一座破败的祠堂,便走了过去。

祠堂很小,一半的墙壁已倒塌,但墙角处仍有一块地方稍微平整,他把身上包袱解下来放到地上,便枕着包袱,透过屋顶的缝隙看着天上的星星,包袱里有两件衣服、银票及灵犀剑,这是他全部家当了,此时的叶玄,外观看俨然就是一个乞丐。

就在叶玄感受星星离他如此之近时,耳边传来了脚步声,他向外看去,只见一个弱小的身影,手中拎着个兔子正向祠堂走来。叶玄没有理会他,继续看着天上的星星。

“啊!”的一声划破夜空,叶玄听得浑身不自在。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儿?”只听一道清脆的声音对着他喊道。

叶玄只好坐了起来,说道:“我在此休息。”

“你给我出来,这是我的地盘,好啊,你趁我出去打兔子功夫,便把地方给霸占了,今天你要是不让开,姑奶奶让你好看!”声音清脆悦耳,一听就是年纪不大的小丫头。

“我来的时候这根本没人,你是不是记错了?”叶玄解释道。

“不可能!别以为姑奶奶好欺负……”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手腕一抖,软剑笔直的指向叶玄,继续道:“姑奶奶认识你,它可不认识你。”

叶玄一见,这小丫头还有两下子,也不愿跟她斗嘴,便拿起包袱,走到另一侧,说道:“地方给你让出来了,这回行了吧?”

“你给我出来,这个祠堂都是我的。”小丫头不依道。

“小姑娘,同是天涯沦落之人,何必这么为难我呢?”

“切!还跟本姑娘拽词啊,怎么?乞丐会几个词就了不起啊,姑奶奶会的不知道比你多多少……”说着把软剑收回腰间,指着叶玄道:“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为什么在这里?”

“小姑娘,咱俩都是乞丐,问这些有用吗?”叶玄看小丫头衣着没比他强多少,便直言不讳道。

“姑奶奶就是当乞丐,那也是公主级的,能跟你一样吗?”而后看了叶玄一阵子,招手道:“大个子,你过来。”

叶玄听她这么称呼自己,不由得气乐了,小丫头说话时趾高气昂的,粉嫩的脸庞沾上几道灰尘,但一双大眼睛灵动而有神,仔细看,还有丝丝狡黠,便走了过去,问道:“有什么事吗?”

小丫头绕着他转了两圈,嘴中不时的哼哼两声,而后对叶玄道:“大个子,你这乞丐当的可不行,连鞋都混没了,这样吧,今后你就跟着姑奶奶我混,怎么样?”

“不必了,我觉得自己很好。”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真让我看不起,姑奶奶是可怜你,你知不知道?跟我说,你到底要去哪里?”小丫头一副老大的派头问道。

“我去宁京。”叶玄无奈之下,只好说个地方应付了事。

“去那干什么?”小丫头紧紧追问。

“那是天子脚下,我想去那做点事情?”叶玄继续编扯道。

“就你……”小丫头不屑的说道:“你这样去了能干什么?以为会背点诗书就能当文人了?做梦去吧!我看这样吧,你就跟我混,到了昆州本小姐给你找份差事干,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就这么定了。”说着把兔子扔给叶玄,让他先把兔子烤了。

叶玄顿时愣在了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怎么,本小姐说话不好使吗?”小丫头看叶玄站着未动,便凑到叶玄面前,她个子比叶玄矮,所以掂起脚尖,大眼睛盯着叶玄的眼睛说道。

小丫头虽是乞丐,但吐气如兰,一双眼睛虽是怒视,但仍见眼底一丝柔媚,叶玄看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叶玄的眼睛,她看到了叶玄眼中的纯净。

两人相互凝眸足有六十息,而后两人纷纷后退。

小丫头看着叶玄还站在那里,不由叫道:“大个子,我饿了!”声音清脆,仔细品,仿佛带着某种情绪。

叶玄无奈下,只好拿着兔子向远处河边走去。

叶玄从小就在山上玩,别的不说,要说这烤野味,一般人真比不上他,小天对他这手艺更是钦佩不已。

篝火映照下,小丫头看兔子的时候明显比看叶玄时候多,看来真是饿了,小丫头随身携带调料很少,但阵阵肉香也让她垂涎三尺。

“大个子,你放心,跟本小姐混是很有前途的。”小丫头一边咽着唾液,一边向叶玄保证着。

“小丫头,你是怕我走了,再也吃不着这么香的肉吧?”叶玄在旁调侃道。

“那才不是,人家平时爱吃素。”小丫头摆出了一幅大家闺秀的样子。

在小丫头苦苦等待中,叶玄说了声“好了!”,说着递给她一个后腿,小丫头连忙接了过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一下一下片着兔肉,尽管非常饿了,但吃相仍显文静。

叶玄用手随便抓下几块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此时除了篝火声,两人无语,眼光都看向对方,不觉中,小丫头笑了出来。

“你要去昆州?”叶玄先问道。

“嗯,我去找我师姐……”小丫头咽下口中肉,又道:“我师姐在昆州是很有名气的,你跟我去,我让她给你安排个好差事。”

“你师姐是做什么的?有那么能耐吗?”叶玄显得不经意的问着。

“切!还怀疑我师姐,我说出她名字你不得吓着?”小丫头鄙夷的说道。

“不说就算了,还厉害呢?她要是有能耐,你还能当乞丐?”

“不许你说我师姐……”小丫头对师姐还是非常有感情的,两腮气得有些鼓,仔细看,又好似嘴中塞着食物。

“我,我,我是偷着跑出来的,你可别跟人说啊。”小丫头小声神秘道。

“什么?你是偷着跑出来的?”叶玄故作惊讶,身子向后一缩道:“那我可得离你远点,要不然还不得说我把你拐跑的。”

“就凭你?”小丫头琼鼻微歙,自豪道:“本小姐是栖凤阁弟子,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想拐跑我,真有意思。”

叶玄闻言心中一惊,而后故作无知道:“栖凤阁?栖凤阁挺厉害吗?”

小丫头闻言,瞪大了眼睛,惊奇的看着叶玄道:“你不知道栖凤阁?“

叶玄茫然的摇了摇头。

小丫头看他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叹了口气,怨声道:“白长个大个子,什么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别说了,总之你记住,栖凤阁是非常厉害的地方,以后有人问你,你就这么说,别给本小姐丢人。”说着说着小嘴掘了起来。

小丫头的心态很好理解,本以为拿出自己显赫的身世,能将叶玄吓个跟斗,不想遇到了一个白痴。

“那地方那么厉害,你不怕他们抓你回去挨板子?”

“哼,本小姐修炼有成,谁敢打我。”说完这句话,马上又问道:“你会不会武功?”

叶玄又摇了摇头。

小丫头有些无语了,气得又吃了几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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