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辉说裴晨风确实在医院,只是,他不肯告诉自己怎么了。
凌又夏一连几天都摸着个手机,拨了又挂,挂了又拨,就是没有拨通过一回他的电话,她不断自我催眠,裴晨风虽然清瘦,却很少生病,他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而另一头,裴晨风也是将手机放在触手可得的地方,只是,始终没有接到凌又夏的电话,心情一落千丈。
几天后,裴晨风风尘仆仆的赶到公司,满脸憔悴,凌又夏心疼至极,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漠然冷淡的表情,这让裴晨风十分伤心。
将近年关,天气越来越冷,听说清远那边还下了大雪,这可是极为少见的。
凌又夏每天全副武装,一下班就将自己包得像个棕子似的挤公交,裴晨风见她那副模样,酸涩在胸腔内一点点蔓延,心也跟着起起落落的疼。
他想,有事些,恐怕不能拖到年后了。
***
天,有些阴冷,好似要下雨了。
凌又夏匆匆进门,套了双毛拖鞋,放下包,屋内空无一人。
“薇薇?”凌又夏搓了搓手,走向房间,薇薇不在。
她从餐厅经过进了厨房,梁芳和凌云生也不在,奇怪了,这个点都去哪了?
凌又夏返身去了客厅,从架子上取下包包,掏出手机,拨通了梁芳的电话。
电话嘟了好几声后才被接起,梁芳的声音掺杂着不少噪音传来,“喂!又夏啊!”
“妈妈,你们去哪了,怎么都不在家?”凌又夏十分疑惑。
“我们就在附近,饭菜在电饭煲里热着呢,你多吃点,我们在外面吃过了,其它回来再说啊!”梁芳匆匆就挂了电话。
凌又夏握着手机,有些琢磨不透。
百货商场里,梁芳将手机放回口袋,挨着凌云生坐下,神色复杂,对面,便是裴晨风在给薇薇试穿衣服。
“老凌,你觉得小裴怎么样?他对薇薇也挺上心的。”梁芳悄悄问他。
凌云生连连点头,却面带难色,“这事,主要得看又夏。”
薇薇美美的站在镜子前,被裴晨风打扮得像个小公主。
“薇薇可真漂亮。”裴晨风捧着她小脸,狠狠的亲了下。
裴晨风亲自帮她把衣服换下,薇薇恋恋不舍的看着新衣服,裴晨风知道她喜欢,俯身在她身旁嘀咕了几句。
薇薇一脸兴奋,“真的吗?”
“真的。”裴晨风爱怜的抚了抚她发顶。
薇薇欢快跑向梁芳,“外公外婆,我想和裴叔叔去商场里的游乐园玩,裴叔叔说让你们先回去。”
“这……”梁芳为难的看向凌云生。
凌云生似乎很放心把薇薇交给他,乐呵呵的起身,“行吧,你们早点回来。”说着,拉着梁芳往外走。
“老凌……”
“让他们单独处处,培养培养感情,有利无弊。”凌云生言明,内心早已看好他了。
梁芳他们一走,裴晨风就吩咐售货员,“把刚才所有试过的衣服都打包。”
“所有吗?”售货员有些吃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所有!”裴晨风肯定的点头。
“很贵吧?”薇薇小大人似的皱着眉,“妈妈不会来这里买东西,只是看看,她说这是有钱人才来的地方。”
裴晨风心里五味陈杂,笑着问她:“薇薇喜不喜欢?”
凌语薇轻轻点了点头,“舒服又漂亮。”
“那就好!”裴晨风抱起她,“我们再去挑鞋,薇薇还有什么想买的,只要你看上的,我全部给你买,好不好?”
“可是,妈妈会不会生气,她说过,别人的东西不能要。”
“我不是别人!”裴晨风激动的抱紧她,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柔声哄她:“妈妈不会生气,我会跟她好好说。”
薇薇总算是喜笑颜开了。
“薇薇喜不喜欢叔叔?”裴晨风半蹲在她向前,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她。
“喜欢。”薇薇用力点头,双手搂住他脖子。
裴晨风拥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内,融入血液里。
“薇薇,爸爸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他在心底轻轻说。
***
墙壁上的指针已指向9,还不见裴晨风送薇薇回家。
凌又夏一直在屋子里打转。
“又夏,你能消停会吗?我眼晕。”梁芳靠在沙发上抗议。
凌又夏气鼓鼓的看着她,继续踱步。
“老凌,你说说她。”梁芳向他求助。
“又夏,你担心什么,还怕小裴把薇薇弄丢?”凌云生倒是不急不燥。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刚才电话里不是说一会就到吗?他的一会到底是多久呀!”
话毕,就听到了敲门声,凌又夏一个激灵,迅速上前拉开门。
“裴……”埋怨的话还未出口,就被眼前的景像怔住了。
身着单薄上衣的裴晨风,浑身湿漉的横抱着薇薇,很明显,薇薇在她怀中睡着了,她被裴晨风的大衣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小部分脸蛋,红扑扑的,睡得很香。
而裴晨风的样子却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又夏。”裴晨风有些内疚,“对不起,没想到会突然下雨,不过薇薇没事。”
梁芳拉开凌又夏,让裴晨风进屋,“愣着干嘛,快进来。”
“我来。”凌又夏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接薇薇,触碰到冰冷的身体时,惊得一颤。
“不用了,我抱她进去。”裴晨风舍不得放手。
裴晨风径直到了房间,小心翼翼褪去包裹住她的大衣,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被雨淋到。
裴晨风将她放在床中央,薇薇撇了撇嘴,继续呼呼大睡,他轻声带上房门,抬眼,就对上凌又夏那双充满诧异的眼。
“又夏,去帮小裴泡杯姜茶去去寒,小心感冒。”梁芳吩咐。
凌又夏二话没说走向厨房,麻利的切着姜片。
“小裴,你怎么不知道躲雨呀,看你全身都湿透了。”
“阿姨,我没事。”裴晨风拎着外套挽在手臂处。
当她捧着热热的姜茶从厨房出来时,裴晨风已经离开了。
她失神的站在原地,整个心像是被挖去了一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