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吉是完颜家族的武奴,算不得供奉,却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完颜家的人,他原本姓曲,是北魏人氏,江湖游离看到了心仪的女子便迷了心窍,跟着一路来到漠北荼旗,成了完颜阿骨打族中的一名小小的武奴,而他所爱上的女子,如今却早已香消玉殒,成为宫廷斗争里的牺牲品。不过他不在乎,他不想离开荼旗,因为荼旗已经成了他的第二个故乡。
“苏牧,你杀我的兄弟,我要了你的命!”
“这音调怎么还有点北魏人的口音,你是北魏人?”
“管的也太多了!”完颜吉屈指一弹手中的一枚印有雄鹰图腾的细小兵器朝着苏牧的胸口飞了过来。苏牧双眼如光,长刀直立用刀身挡住了这枚暗器。
“二品实力!”
苏牧双手麻木,险些就要把手中的长刀脱手。于是他赶忙后退,这家伙,只能拖死他,打过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刀斧手,锥子行突刺!”三十几名刀斧手迅速整列队形,在不怎么宽敞的城枪上做了锥子形状的阵法,然后为首的士卒不管不顾的就冲了上去。手中的巨斧在奔跑途中已经开始拉开了个半弧,快要近前的时候更是已经绕着身子拉开了整整一圈,身子就像一个极度弯曲的弹簧猛地一下反弹砸向完颜吉。斧头还没有近身,一枚细小暗器就扎进了这名士卒的脖子,可是那斧头却顺着身体所使的力气狠狠的砸向了完颜吉。
完颜吉双手在空中一夹,尽然把飞速击来的斧头夹住在了半空。斧头被他顺着手劲往后一甩,斧头居然狠狠的没入了城墙垛子上。晚宴吉正准备回气,第二把同样伦来的巨斧如法炮制,逼得他只能是向后退了一步。他一退倒是躲开了第二名士卒的全力一击,可是斧头也就顺着这个弧度,想他飞射而来,他如法炮制的用手接住了第二把斧头。可是第三把又来了,接连不断不给他一丝一毫换气的机会。
“老东西,江湖武夫去军阵里找死的也就你了。谁不知道军阵是江湖武夫的禁地,不管你武功多么超越,一丝一毫换气机会不给你有个屁用,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那个真正上战场的军中没有对付江湖武夫的阵法。找死的东西!”苏牧握着手中的长刀,一直跟在冲锋刀斧队伍的身后,就等着完颜吉换气的空档补上一击,不一定杀了这个二品高手,但是至少要让他重伤,之后城墙上就算稳固了。
在看看整个城墙之上,最后一名江湖武夫也被一刀看在了脑门上瘫软在地,一群士兵对着他的身上就是一阵的刀斧。这是防止厉害对手的决死反击,打仗久了,什么事情多有,苏牧就曾经见过一名身重数剑钉在树上一动不动的荼旗士兵,在身边路过的时候居然眼神焕发光彩手中的长刀直扐差点要了自己的姓名,他的手臂上至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所以他告诫自己的士兵,只要对方没死透,你就要用你的兵器多来那么几下子,说起来是很残忍,但是不对敌人残忍,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完颜吉怒从心头起,却又无可奈何,他想暴起腾空而起越过这些刀斧手,可是刚一跳起,就有好几柄斧头还有无数弓箭向自己射了过来。只得一个千斤坠赶忙把自己的身形落下,否则飞身起身的距离高点自己就成了刺猬了。可是刚一落下,又是一把弯月劲风的巨斧朝着自己扑了过来。自己已经连续躲避格挡突杀十几次,连一个空档换气的机会都没有。于是对着苏牧更是又气又恨。
“你别让老子逮住你!”完颜吉大吼一声,趁着一把斧头向自己急速飞来,双手架住斧身,借着它的惯性向后一仰,就飞下了城墙。
“射!”十数名弓弩对着完颜吉不管不顾完全不带瞄准的射击。反正下边那么多骑兵,射下去不用看就得有人中箭。
完颜吉原地跳转腾挪,途中换气一次,瞬间速度暴涨,不到十个呼吸时间,便到了完颜阿骨打军中。
“大人。”
“恩.....”完颜阿骨打没有理会败北而回的完颜吉,他看的清清楚楚,十人一组的武夫确实在战场上用处不大。平白无故的损失他倒没有任何气急败坏,本来完颜吉这些人都是自己完颜卓木的手下,死光了才好。
“完颜吉,里边有多少人手可看清了?”
“回大人,应该有两三千人左右吧。”完颜吉没有军阵经验,一千人放眼看去也着实不少,所以他自以为是的认为有两三千人。
“两三千人....”
传令兵快马回报。
“报!拓跋尤千伏长战死。”
“知道了,再探。”完颜阿骨打闭上眼挥了挥手让传令兵退下,身后的一干数十名千夫长齐齐手握腰间长刀,肃穆的挺了挺腰杆。拓跋尤,作为进攻西汉第一个死亡的千夫长,不关阵营如何,都应该致以崇高敬意。这是草原民族的血性和对强者的尊重。
‘哐~’
‘顶!’一干五十人的士兵手中拿着巨木顶在城门之后,随着两名小旗教卫的口号一齐喊道。“顶!“
接二连三的哐和顶的声音此起彼伏,只是战马用生命撞击城门的声响越来越频繁,这几十人明显的有些力不从心。
“兄弟们,准备好战刀,地上撒钉子!”
“诺!”十夫长命令完毕,地上不多时就洒下了大量的三角钉。这种所谓的三角钉即是一个个三角倒刺铁钉,专门用于战马冲刺丢弃在地上伤害战马蹄的。荼旗善马,他们的战马一般都没有马蹄铁,荼旗严重缺乏铁矿,单反可以也都做了武器,在他们眼里给马打上马蹄铁是一种浪费。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匹战马战士硬生生的撞死在城门之后,支离破碎的城门轰然倒塌。随之一众骑兵迅速冲如城内,这些骑兵刚一进入城中战马便随即发狂摔倒,摔在地上的轻骑兵浑身上下也就扎上了三角钉,嘶嚎声不绝于耳。可是随着源源不断进入的骑兵,本就不多的三角钉就不在有任何作用了。战马上的荼旗士卒勇猛无比,手中的长刀不断的收割这这些士卒的性命。
“将军,城门被撞开了!”
“通知所有士卒,顺着顺城巷往西门方向进发,出城门挖断西城外河桥。”
“诺。”
蒋大炮红着眼睛,他的亲兵在他眼前已经死去二十几人了,可是他没有办法,这是战争,这是随时都要向死亡微笑的士卒的命运。既然不能避免,那么死了也就死了,但是死前,能拉一个垫背的更好。
“小虎子,给我捅!捅我!快!”一个士卒身受重伤,浑身上下早已被血水染透,他临死之前紧紧的抱着一名落马的骑兵,可是手上没有武器。另一个半边脸蛋被哗啦下来一大块血肉的年轻士卒眼睛通红,从自己袍泽的后背狠狠一刀捅了进去,然后贯穿袍泽的身体,让长刀的刀尖刺穿了那名荼旗骑兵的心房。
苏牧拿着弓弩,一路快速奔跑,手中的箭不停的响着涌入城中的荼旗骑兵射去,他箭法奇准,在他箭下死去的荼旗士兵往往还没有反应上来就已经从马上翻下被身后的骑兵踩碎了胸膛。
“大炮!你给老子往西城门外跑!快点!”蒋大炮看着眼前一个袍泽被斩杀,红着眼睛就要上去拼命!被苏牧一脚踹在屁股上来了个狗吃屎。
“我要杀了这群龟孙子!”
“你是指挥官,你******死了你手底下的人还要陪你死!赶紧给老子往西城走,在不动弹信不信我军法从事了你!”
蒋大炮被苏牧吼的一愣,怒火稍稍平息,快速奔着西城门跑。
苏牧和一干士兵刚一冲出西城门,一干士兵便开始着手拆卸木桥。木桥不长,但是护城河的水却足够深,至少想要骑马通过是不可能的。所以这道桥梁就将成为生死线。
“将军,还有百十号兄弟没有过来。”
“先截断部分绳索,等兄弟们冲过来就砍断最后的那些绳索!”苏牧急促的命令道,此刻如实被荼旗的骑兵冲锋过了这座木桥,自己一干人等就真的是成了活靶子。苏牧有些难掩的悲痛,看着身后已经不足二百的士卒,他作为将军,却只能把悲痛放在心里,默默的忍受着生离死别却不能表现在脸上。
“诺!”蒋大炮看着哪一百多号兄弟在城中快速奔跑,却被追赶而来的骑兵从身后一个个的屠戮,他的青筋顿时暴起。
“将军,我要进去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