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北，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北里？”
念北没有搭话，转头看向窗外。
车内的气氛沉默得都可以拧出水来。
“哧——”车猛地停在路旁。
“小北，你不相信我？我带你进北苑并不知道他们想拿你去拍卖！如果我早知道，我宁愿不进北苑！”
乔麦双手放在念北的肩膀上把她扳过来面对自己，逼着念北面对自己的眼睛。念北从来没有见他有过这样的眼神，也许是太习惯他的温眴，现在看到他愤怒而灼热的眼神，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乔麦是怎样的心情。
要说对乔麦没有过怨言是假的。就在昨天，乔麦还对她保证说，来北苑是件令人羡慕的事情。可才一天的时间，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让念北的心情低落到极点。念北知道，相比身处在社会金字塔顶端的海桃夫人，她和乔麦只是在金字塔底微不足道的尘埃。乔麦又能知道什么呢！所以，她无法埋怨乔麦和云姨。自己请假出来看医生，乔麦特意跑出来送自己，连厨师服都没换，念北当时什么怨气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她很想对乔麦笑笑，可是怎么身体越来越冷，视线渐渐模糊。
……
“医生，她究竟是怎么了？”
“病人的情况很复杂，我们需要多做几项检查，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心率忽快忽慢，体温忽高忽低，而且她身体四肢多处丘疹，有的已经出现破溃，我们已经申请了专家会诊，你不要着急。”
丘疹？破溃？她想起那位先生说过，她是中毒，可以帮她解毒。她想告诉乔麦，可张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是，全身无力，甚至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乔麦的手机响了。
“姑妈，念北晕倒了。医所的人说她的情况很不好……”乔麦接着电话走出了房间。
难道，她真的要死了吗？念北回忆着从清水庄到北里这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恍然如梦。真希望是一场梦啊，这样，自己还是那个在清水庄等待记忆复苏的女孩，身边只有菜畦和蛙鸣，简单得像清水的一样的生活，自由又随意。想想，也不能怪任何人，每一步，都是自己愿意的，即使有夫人的强迫和刻意安排，但是如果不是希望有人帮自己找回记忆，自己也不会一步一步走向这样的结局。欲望本来就是行动的源头。
确实不是梦，身上的伤痛在真实不过，只能听，不能视，不能说，自己的五观已经去了两观，死亡是不是就是这样，慢慢关闭你和这个世界的接触，然后一片黑暗？
想到这里，念北的眼睛有些湿润。可是还是那么不甘心，她用尽全身力气想抬起手臂去抓住一点什么东西，然后，不能动弹分毫。
直到，她的手被一只手握住了。
这不是乔麦的手，乔麦的手掌很厚，掌心温暖，带着薄茧。可是这只手的皮肤温凉，柔滑，就像华丽的丝绸，手掌很大，将念北的手包裹在其中。
是谁？念北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快要跳出自己的胸膛。乔麦，你在哪里！
“我告诉过你，不听我的话，会死的。”
这个声音！念北的呼吸急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