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年的走走停停,将近一年的打打杀杀。岁月的痕迹在风腾的身上比较重,转眼之间他已经长高了不少,幽深的眼睛,不差的外表更是显的风神如玉。而在老先生和傻哥身上留下的足迹比较轻,轻微的在少年的眼里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在这儿开家店怎么样?”老先生说道。
“做什么?”少年人知道恩师说什么的时候已经是决定好了的,但是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看惯了老先生和傻哥的打打杀杀,他对于平常的日子已经有点不习惯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跟着这个教了自己不少东西的老师走进了一个怎样的世界,从而塑造了一个怎样的自己。
“生死人,肉白骨,妙手回春;杀一刀,补一刀,恩怨忘掉。”老先生说了句莫名的话,让风腾眼冒星星。这是老师眼中的世界么?
元山县通往府城的驰道边,一家名为“鉴侠客栈”的客栈开了起来。
这天,店铺里的几人像往常一样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在柜台边上闭目盘坐的老年人,对着盆子用毛笔不停写字的少年人,坐在桌面对着一桌美食胡吃海塞的大胡子。他们好像对自己手头的工作一直很热衷,总是停不下来。
大堂里剩余的人就是桌子上偷偷打盹的伙计,就像他已经对雇佣自己的主人家熟悉了一样,主人家对他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打瞌睡的习惯也习以为常了。这就导致现在没有人的时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两三条凳子搬到一起并起来睡觉。
“伙计,有上好的客房没?来间,你们店有什么好吃的尽管端上来便是。”一位江湖豪客打扮的中年人进了店铺就大大咧咧的喊道。
他喊了几声之后才听到伙计迷迷糊糊的说道:“来了来了,喊什么喊,哭丧呢?”伙计是年轻的小伙子,睡的正香呢,被人吵醒的他有点茫然,暂时忘记了他是干什么的了。至于其他三人,有人进入店门,他们动都没有动一下,还在专心致志的做着手头上的工作。
江湖客也是暴躁脾气,看到伙计这样立马眉毛竖了起来。“小子,大爷叫你订好客房,上酒菜,你可听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面是凶杀气。
这个时候的伙计已经醒来了,打了个激灵之后立马回道“客观,您稍等,稍等,小子刚才睡的有点迷糊,忘了正事,还望爷宽恕则个”。
伙计低声下气的说了几句话之后,这位江湖豪客也就没有再计较。店中的其他三人对刚才这人和伙计的事情也没有过问,于是诡异的一幕就是伙计进了后厨催菜,然后屋子里的江湖豪客瞪着屋子里奇怪的三人。
江湖豪客先看了看闭目盘坐的老头儿,出于对未知底细的事物生出的谨慎,他没有打扰奇怪的老头。接着他看了一眼胡吃海塞的傻哥之后眉头又皱了皱,对方在店里吃酒菜,应该也是住店的。于是,他问道,“兄弟好肚量,不知怎么称呼,在哪里享受供奉?”。
傻哥听到有人对他说话,就抬起头用清澈的大眼睛望了一下江湖豪客,然后“嘿嘿”一笑,也没有在意笑的时候从嘴角流下来的油水,低头继续吃。
“兄台,在外行走,可要讲究几分啊。”豪客有点受不了了,出言提醒道。
可是,等待他的还是傻哥抬起头的“嘿嘿”一笑。
“既然如此,得罪了!”豪客也没有想着要傻哥的命,只是存了惩戒一番的心思。于是,只见豪客闪电般出现在傻哥跟前向着傻哥的脖子后颈捏去。
这个时候,坐在柜台旁边的老头还是那副样子,而风腾只是嘴角抽了抽也继续自己的书法练习。
豪客不知道的是这家店铺的大堂里坐了三个灵觉可以甩他不知道多少倍的奇怪组合,总想着以他江湖上高超的手段赢得满堂彩。
傻哥向着袭来的江湖客摔了一下手臂,和平常他自己砍柴时惊吓一些飞鸟的样子一摸一样。接着就只看见不明所以的江湖客从大堂里面飞了出去。
风腾没有去关心江湖客的状况,他知道傻哥没有自己老师的话是不会去杀人的。
江湖客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这家诡异的店铺心里有点忐忑,自己原来来过这里,难道是主人家换了还是怎么了……想想远近就这一家客栈,自己这几天还要在这里取得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东西,于是一咬牙又走进了店铺的大堂。这次他没有在叫嚷,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闭目养起神来。
晚间的时候,江湖客吃完东西准备出去走一走,实在是待在里面有些憋闷。这里诡异的三个人中老者和少年吃了半个时辰的东西之后继续他们原来的工作,而大胡子壮年人在那里趴在桌子上睡觉,要知道他可是刚吃完不久……他已经不知道大胡子壮年桌子上的东西被伙计换了几桌了,要不是白发老者说了句话他还有可能再吃。至于其他的住店行脚商人他都是没有怎么在意的……
“救救我……”江湖客往店门外走的时候和一个一身血衣的青年人撞了个满怀,他心里直叫晦气,江湖仇杀多的是,他也不怎么在意。
“风腾,把他扶进一间客房吧!”江湖客本来想把人扔出去,结果柜台上的老者睁开眼吩咐道。这个时候他也是停下了要伸出去的手,他可不想再这家诡异的店铺里吃瘪了。
第二天早上,江湖客起床到大堂里面,他发现大堂里面多了一个伙计,询问之下才知道是昨天那位受伤的血衣人。昨天没有在意,今天打量血衣人的时候才发现对方一身内力已经到了化境。对于血衣人好的如此之快,江湖客又对这家店多了几分忌惮,他也开始怀疑起来在这里截杀拿货到底可不可行了……
“老师,我们难道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风腾对于这几天客栈里来了好些个江湖上的人物没有什么好感。他知道老师不在意这些,可这些人每天吵吵闹闹时不时的在门外打架他也是大为头痛。
“不急,下个月就是府考!你跟着我去参加朝廷组织的考试吧!”老先生说了一句让风腾很诧异的话,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师,儒家经典我只是听过您开鹿门山讲课旁听过而已,没有怎么系统的学习过啊!”少年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老师,一双灵动而幽深的眼睛澄澈而无垢,他在酝酿着自己的新技艺。
“不行……更何况,在这里看看这些凡俗之流的事情也是不错”,老先生直接无视了风腾的魅力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