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鹿门山奇怪的三人组只是一起吃了个饭,傻哥是‘你不说他不说,你说了他说‘是’或者咧嘴一笑’。老者是他不说,没人说,他说了风腾和傻哥都回答是或者低头咧嘴一笑。
尘世的年味好像被鹿门山隔绝在了外面。
大年初一的早上,风腾像往常一样起来发呆。他不知道老师会在啥时候教自己读书认字?老师的屋子里面好像也没有什么书啊,能够算上文房用具的也就是小泥炉旁边桌子上的笔架和一堆厚厚的白纸了。
傻哥人起来的很早,起来之后会把院子里面的积雪扫干净。
不一会,傻哥扯了扯风腾的衣角,正在发呆的风腾回过神来,而在风腾眼前永远是那副‘我的眼睛很大,很清澈,很无辜’的表情。
风腾总算是知道自己的新拜恩师找自己了,应该是要学习了吧?要问他怎么知道,因为鹿门山里除了院子里的鸡和院子外面的风铃之外都是傻哥在打理。
掀开帘子进入老师的屋子,屋子里小泥炉泛着微微火光,上面架着的罐子里面烧着水,罐子口不停的冒着热气。他的老师闭目坐在床沿上,说了一声坐。
风腾不知道往哪儿坐,老者也不去管风腾。
“认字么?”
“不曾”。
“那里有本书,每天自己拿去照着书上的字抄,啥时候抄写完成了,我们再进行下一项。”老者指了指笔架旁边的一本书。
风腾依言走过去拿起书摸了摸,好像和自己原来做书童时候的书不一样。眼前的这位老师既然说了,肯定不会让自己做无用功,风腾就没有再计较这些。
外面是风雪的天气,风腾用盆子装满了雪放在了自己住的屋子里面准备低下头用功,而傻哥坐在窗前对着外面发呆。
盆子里面的雪融化之后成了一盆清水,风腾把柴棍伸入了水里面。从老师那里带过来的书没有名字,有了他也不认识叫啥,他要做的就像自己老师说的一样一笔一划的去写就行了。
不知道用什么做成的纸张泛着微黄色,快速的打开第一页扫过之后翻过页。他喜欢看书的时候把书整个首先翻完,这样的话就像自己再次看的时候是温习一样。
第一页的内容自认为看得还是比较细的,可是结果翻完第一页之后这页上面的字怎么长得他全然不记得,并且头隐隐有些作痛。
老者好像知道风腾的动作一样,他的耳边响起了老者的说话声“你就从第一页的第一个字开始默写,啥时候不看书也能写出它的样子来的话再临摹下一个字”。
风腾还沉浸在头痛中,并没有注意到老者是怎样隔着墙知道自己的动作的,并且把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好像在耳边说话一样。
知道了有老师监督之后,风腾老老实实的对着水面画了起来。柴棍触碰水面,荡起小小的波纹,风腾并没有写下去。因为他发现他只写了两笔然后动起笔来就恶心,看到书本上第一个字的时候字好像也是泛起了一圈波纹。索性闭起眼睛清醒一会儿,接下来就一直盯着书上的文字看,慢慢的他也察觉到,这样的话他的恶心就会减少并且时间变短,文字也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呈现出不一样的形状。
一天就这样就这样过去,晚上的时候风腾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自己犹如谪仙人,挥手可摘星,呼气则云雨兴。第二天早上起来,相反的他自己的精神状况很是不错。
风腾辛辛苦苦的在临摹,自己的老师还是那样一天闭目静坐或者在鹿门山顶上极目远眺。
二月的最后一天,老先生忽然把风腾叫去说是自己要开山门讲课。风腾发现他对他老师从不了解到了解,然后又变得不了解了。
“老师,学生有什么做的么?”风腾希望自己的老师给自己一点活做,这也是他的真心话。不知道是不是老先生那本书的原因,他发现他现在耳聪目明,周围十米左右的地方细小的响动都可以听到,而且整个人一天不再接触那本怪书的情况下很是精神。
“你到时候坐在下面注意听讲就行了,至于其他有阿奴安排的。”
风腾行了一礼转过身准备出门,老先生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帖子说道,“你把这个带给阿奴,让他去朝水城拆开”。
风腾感觉了一下手里的帖子,感觉硬硬的,同时带着一股舒服感。
至于风腾和傻哥的交流,这么长时间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独有方法。看着傻哥快速的远去,风腾羡慕着转过身又去临摹那本书。而傻哥到了朝水城,按着风腾给他讲的做法,他把帖子撕开一角,只见帖子中冲出一股庞大的云气,云气带着金黄色快速的上升,到了半空之后忽然炸裂形成了几个字,“三月三日,鹿门山开山讲课!”
全城人都抬起头看着这一幕,兴奋夹杂着惊奇久久不能平静……要知道这可是虚空文字凝形啊!
“鹿门山要开讲了,你去不去?”私塾的弟子也看见了这一幕,时间恰好是中午他们回家的时候。
“去啊,听听也无妨。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叫什么容百家之长,成就自身之道……”他摇头晃脑的一句话没有说完,旁边又有人说了。
“你还敢去?你不知道风朝水已经拜了白鹿洞的洞主为师了,你还当风朝水不知道你韩东平啊?”
“就是,我听我们家大人说啊,三十年之内就没有人拜过鹿门山了,时常不过是有人在那儿听听课而已。”一个秀气的少年看了看周围嘀嘀咕咕的说道。
三月三日这一天,风腾像往常一样起来收拾好之后出了院门。傻哥已经在院子外面收拾了一大片地方,还有几个青年和少年都找了一个地方收拾着坐好。
“鹿门山不是三十年已经没有收徒了吗,他怎么从院内出来的?”有人对于风腾的出现很是好奇。
“谁知道的,说不定这个小子还不知道三十年前的事情吧!也好,不管是江湖或者朝堂已经好久没有风雨了,这样不更好吗?”
“没有事情?你们是嫌朝堂的党争不够厉害是吧?咱们朝水城最近几年乞丐渐渐变多,党争已经影响到百姓的生活了。”一个长脸青年不满的说道。
“正则兄,你迂腐了吧!那些贱民的死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还有什么比鹿门山三十年后再次出现一个传人来的让人兴奋?”
“前有张白灵,后有小菜鸡。好玩,好玩啊!真想看看那天到来的日子。”
风腾有点愤怒,有点好奇,有点想大声说“我不是小菜鸡”,有点想知道“三十年前的故事”。
院中屋子里的老者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一直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
“何为儒?”
“为天下忧者为儒,为万民思者为儒……”老者滔滔不绝的讲着,下面由初始的小声到无声,抛开三十年前的旧事不提,众人心里对老者的知识还是很敬佩的。
鹿门山下,一个十一岁左右的少年下了马车,旁边跟着两个青衣壮汉,明显是仆人之类的。他看着眼前锦绣的鹿门山说道“可惜,可惜”,不知道他又在可惜可叹什么……
他说完之后撕开了一个帖子,帖子碎裂之后,鹿门山的半边天都成了紫金色。平添一份壮丽,在士子眼中这个帖子产生的气象比鹿门山开山门的那次都要浩大。先是文字凝形,形成“弑儒”二字,同时传出一道声音“三年后,平湖秋月缘断江湖”。
“啊,是虚空一子战儒贴,这不知道是何人手笔?”经过刚才的事情,底下嗡嗡嗡的说话声响了起来。
“何人手笔我不知道,但是虚空一子战儒贴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我还是偶尔一次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大概距离现在有三千年了吧!”
“就是,这种境界妙不可言,不是你我能够知道的。”
“哈,还有谁啊,我估计八成是白鹿洞的洞主。他已经远远走在了老辈人物的前面了。”
“人间张白灵,和他生在同一个时代是怎样的让人绝望与高兴啊!”这会儿大多数人的心理出现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