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尹东贤的拳头已经快要击中萧七言的命门,萧七言手足无措,完全没有一点抵抗能力。郑和仙突然向前,一只手抓住萧七言的脚,向后一拉。尹东贤的拳头勉强落空击中萧七言身下的地板,瞬间石块乱飞!
郑和仙看着萧七言,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不会武功!”
萧七言惊魂未定地看着郑和仙,无奈地点点头,“我一开始就没说过我会武功。”
尹东贤一击不中整个人更加狂躁,像疯子一般,又朝萧七言冲来。在场的人都不明白尹东贤为何突然发疯,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一时竟无人敢上去阻拦。
只见尹东贤就像野兽一样,一边大叫一边冲向萧七言,“咚。”南宫正卿的银枪终于出手,他的枪宛若蛟龙一般直取尹东贤的死穴,想要吓退尹东贤,岂料尹东贤的眼里似乎只有萧七言,对这银枪也不予理睬,让南宫正卿也出乎意料,南宫正卿并未想要尹东贤的性命,眼见枪尖要刺中尹东贤,南宫正卿手腕一抖,枪头立马换了个位置,枪身像绳子一般弯曲了一个角度弹到尹东贤的身子上,才勉强将尹东贤弹开。
“他中毒了。”饿僧一声提醒,众人才看见尹东贤的左脸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细微的伤口,原来尹东贤躲避银镖的时候还是不慎被银镖的边角刮破了一道伤痕,就是这道伤痕让尹东贤毒气攻心,发狂起来。
“嘿嘿,我要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都和你一起陪葬。”于千星就好像是坐在戏台下的看客,看着大厅内的厮杀,让他觉得更加兴奋。
饿僧一直在仔细听着于千星的声音,于千星的笑声刚落,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向吴鹏使了个颜色。两个人齐齐向大厅左侧一根顶梁柱望去,彼此相望一眼,点了点头,脚步也慢慢向那根柱子移动。
此时大厅内的毒气已经弥漫开来,一些功力稍浅的武林人士已经抵御不住毒气的攻袭,眼睛里逐渐充满了杀气,就像没有感情的野兽一般,提着武器朝着周边的人乱砍,整个大厅瞬间变成一个胡乱厮杀的战场乱成一团。郑和仙护着萧七言,又害怕毒气攻心,也只能勉强自爆。
一旁的尹东贤被南宫正卿的银枪一震,十分气恼,两只眼睛怒瞪着南宫正卿,奋力向他扑去。南宫正卿紧锁眉头,一根长枪左冲右突想要阻拦尹东贤的脚步,可是尹东贤却完全不去管南宫正卿的枪,只是不要性命地近身要去南宫正卿搏斗。
南宫正卿不想伤到尹东贤,长枪出手都留有余地,只是用枪身将尹东贤弹开。可是银枪本来就是一寸长一寸强的兵器,加之尹东贤本身身法就属上乘,几个回合之后,尹东贤就已经近身到南宫正卿面前,银枪根本无法发挥出优势,一时之间竟被尹东贤逼到死角,只有招架之力。此刻的南宫正卿额头已经冒出了汗,尹东贤的力气似乎永远用不完,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而且毒气已经慢慢侵入,也明显有了不支的迹象。
“别挣扎了,一旦中了这散力粉之毒,整个人就如同疯了一般不停攻击,完全没有痛楚和累觉,直到脱力而死。”
“哧!”于千星的声音再响起的时候,早已在柱子下面的饿僧和吴鹏终于出掌,两掌击中那根硕大的顶梁柱,竟让将柱顶的屋顶震得粉碎,屋顶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瓦片雨点般落下,本来就大乱的大厅瞬间尘土四起,一片狼藉。
随着瓦片一起落下的还有一个黝黑瘦小的身影。这个身影虽然矮小,却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让人不禁有着一种恐惧。
此刻大厅里的武林人士早已经自相残杀得七七八八,饿僧与吴鹏挥完那一掌急忙运气护体,已没有再挥招的力气。而南宫正卿,却已经被尹东贤逼得破窗而出,尹东贤也不依不挠,跟着追了出去。
“唰。”大厅正梁上那块“定安镖局”的金字牌匾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郑和仙此刻坐在自己那张虎皮椅子上,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他喘着粗气,虚弱得脸色都苍白无力。他的手已经不像十五年前了,他的指节也不像年轻时那么锋利,他甚至都能感觉到手臂微微地颤抖,“人总是要服老的。”
“人不仅要服老,还要认命。”灰尘渐渐散去,于千星的面相渐渐显露出来。一张苍老的脸,老得甚至满脸全是皱纹的脸。他的声音诡异而又阴森,面相却极度老成。若不是他的手依然白净,谁都会将他当成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头。
于千星身高不足半丈,矮小得就像村口玩泥巴的小屁孩。可是整个人却笼罩在一股黑暗的气息之中,谁看了都会害怕,他的眼睛如电一般看着郑和仙,手中已经握着一枚镖,一枚银镖。
一个已经中了散力粉的壮汉挥舞着大刀,一声怒喝从于千星头上当头劈下。于千星连头也不回,比了一个手刀,笔直地向上戳去,手刀从壮汉的下颚直接穿进去,又从嘴巴中穿出来!大汉惨叫一声,眼睛像要暴出来一样,已经没有了呼吸。萧七言看到这一场景,胃里一阵翻滚,竟然忍不住要吐了出来。于千星的嘴角还含着笑,他的手掌慢慢地从壮汉的嘴巴中抽出来,手上全是血,甚至还有一些分辩不出部位的肉屑。壮汉就像一条蚯蚓一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于千星的手段之残忍,简直让人作呕。
“想不到如今你的功夫居然已经高到了这种程度。”郑和仙连说话都十分费力。
于千星站在原地,宛若一尊死神的雕像,“若不是亲自试过,我竟不知道将手插进别人的身体感受着死亡竟然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于千星将手指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嘴里露出一种痴迷的表情,更加瘆人。
“也并不是很美妙,因为这一招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至少我面前就站着一个活下来的人。”郑和仙似乎渐渐控制不住体内的毒,眼睛也慢慢变得有点红,完全靠着意志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然而再于千星看来,此刻大厅中的四个人却已经是死人了,只是什么时候死的问题。于千星
嘿嘿一笑,慢慢走上前,“你的潜龙爪已经有四十年的火候了。”
“从我杀第一个人开始,确有四十年之久。”
“可是现在你的手指已经不听你的使唤了。”于千星享受着胜利的喜悦,看着郑和仙冷冷地笑着。
“到了这个年纪,就算跟着自己十几年的心腹都会不听自己的使唤,更何况是自己的身体。”郑和仙叹一口气,“出来吧。”
大厅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一个下人。这个下人本来一直站在门口,所有进大厅的人都能看见他,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但是现在大厅里的人都死了,他却还活着。他的嗓子很好,他做事很仔细,他有一个很普通的名字,老谭,下人老谭。
老谭走进来的时候已经不像一开始那般唯唯诺诺,此刻却带着一种狂妄。他站在于千星的身边,看着郑和仙,那种眼神郑和仙这十几年都没有看见过,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快要死了的老头。
“迷药,于庄主特制,无色无味。”老谭指了指郑和仙手边的茶杯。
郑和仙终于点了点头,以他的功力,本不至于如此轻易地被散力粉侵入身体,自己的手不听使唤,浑身没有力气,原来都是因为茶水中的迷药。
“我知道你疑心重,所以每次只放一撮,如此连放一个月,你是万万察觉不到的。”
郑和仙苦笑一声,想不到最后,自己居然被最信任的下人摆了一道,“你跟我十五年,居然抵不过于千星和你认识的一个月?”
“副镖头的位置,却是比下人要来的舒服得多。”老谭早已不是那个下人老谭,此刻的老谭无论从神态到口气,都已经是副镖头老谭。
于千星挥一挥手,指着饿僧和吴鹏道,“你去将他们解决了。”
老谭也不多废话,转身朝着饿僧和吴鹏走去,饿僧和吴鹏刚刚击顶梁柱那一掌已经动了真气,如今再妄动必定毒气攻心。老谭走过来,笑道,“烦劳二位和我走一趟了。”他掏出一个巨大的麻袋,将饿僧和吴鹏套进袋中,大步走出定安镖局,竟然连头也不回。
于千星的手宛如鹰爪一般,就连指甲都锋利得发光,“你的潜龙爪抓过那么多人的心脏,却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样抓住心脏而死。”
郑和仙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椅子上喘气。
“我经历过,所以我能告诉你,那种滋味绝对不好受,简直是世间最难受的一种死法。就好像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捏碎了一样。”于千星的终于出手了,他的手笔直地戳向郑和仙的心脏,带着无比的愤怒与仇恨,“今天,就让你尝一尝这死亡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