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搬了把椅子坐在帐口,这一天营中发生之事实在出乎他的预料。往年的六月出三,一向安安稳稳。安稳扎营,安稳寻山,这少主也不干预,虽然没什么收获,最后不过是以失望落空,哪有今年这般事杂?鬼生登门,无方乱闯,这还来了个木阮芷,少不了的心烦意乱。
天色到这般时候已然不早,斜阳西坠,照的山顶万物生辉。秦游也有些倦了,合眼养神。他背对帐子而坐,身后就是帐布。隐约听见“扑,扑”响动,回头一看,竟是帐布一鼓一鼓的击打椅背。好奇心起,忙走到帐口,撩帘向里看去。
一打帘就是一鼓劲风打在脸上,寒气刺骨,吐呐确是温软,甚是诡异。在看帐中,鬼生仍是倒挂,右手四指暗合,拇指点在盖七行胸口。原来是由指换做了掌,仍旧贯气疗伤。只见鬼生拇指通红,隐约有些发紫,不象寻常指色。秦游奇怪,少主手上到似有什么东西。这劲风正是由指发出,一个指头能发出那么大威力,当真匪夷所思。
这般又输了良久,鬼生额头渐渐冒汗,后衣襟也有些发湿。猛的指头一点离开盖七行胸口,中指随着在拇根一弹,啪的声一件物件打在地上。鬼生也不停歇,又将指头点在盖七行胸口。秦游仔细观看,原来掉在地上的却是个铁指套,之前罩在鬼生拇上的便是它,怪不得有些发紫。
秦游看后又是一惊,这少年打造铁指套罩在指上,定是为隐藏指间威力了,他袍袖间便把盖七行击的命悬一线,光凭掌风就使出一招笑莫嫣然掌,更何况那双肉掌,以及铁指套下的那根指头!
鬼生单指点胸,轻轻一捻。嘴中喊了声:“转!”盖七行罗锅支床,身子有如陀螺般快速转了起来。鬼生长袍也随风抖动。此时房中劲风大舞,比刚才更大了几分。看的秦游眼睛发酸,险些留下泪来。朦胧中只间屋里有人舞蹈,或舒或展,忽而前倾,再而右摇。越舞越快,最后就是一团舞影,秦游看的心中一堵,猛的踉跄两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赶紧扶到椅边坐下,细细吐呐半天,才把一口气倒匀。又听脚步紧促,一人紧的跑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喘道:“方爷,方爷”秦游手按扶手:“快说,信子怎么了?”秦游驰骋江湖多年,一直未娶,方信子却是他的义子。他嘴甜机敏,讨的秦游欢心,是以他年纪轻轻就位列帮中权重,偶有过失,秦游也不会怪罪。
那人喘了半天气这才道:“方爷被那和尚摞走了,帮中兄弟都去追了,风当家的也在里面”。秦游这才稍安,信子精灵,况那和尚也是他引见而来,料想不能伤他性命,当务之急是寻到他们所在,况这又是山顶,他们也跑不了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