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君一把拽住虞珮转过去的胳膊,温润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哀伤,“当真不可原谅吗?”
虞珮想要扳开他的胳膊,却怎么也扳不开,只得偏头道:“我没生气了!”
“当真?”
“当真。”
阮元君这才放开虞珮,虞珮转身,苦着脸道:“下不为例。”
“好。”这道声音很是柔和,如暖风拂过心尖般和煦,细听之下,却带着爽朗的笑意。
虞珮听到这声好,心头本还存着的三分烦闷,如烟般消散,望着阮元君俊朗的面容,微微一笑。
随后,她道:“在那位故友灵前道个歉吧,顺便替我上柱香,世间人与人如此相似实属不易,也是缘分。”
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好”,虞珮知道,他是应承了。
说起来,阮元君比殷言简好相处,他随时都是温润一笑的佳公子模样,不像殷言简,喜怒无常,说话呛人,随时都是一副妖孽出现的吃人模样。
虞珮出了******,才想起自己是在那儿等人的。既然出来了,她也不好再进去,索性就在******周围逛逛。
她这不逛还好,一逛便迷迷糊糊逛到了右相府。
右相府离******不远,相反还很近,隔着一条街就是了。
不要问她在******周围逛,怎得还跨过了一条街,跑到右相府。说来,她也是无奈,好奇心作祟,跟着辆精致的马车,就跟了过来。
这辆马车她是不认识的,但马车前骑在骏马上的女子,她却是认识。
红素从她面前经过时,扫了虞珮一眼,再加上她面上这块特殊的面纱,定然认出了是虞珮。
她跟着他们走,红素没阻止,也就是默认她可以跟着。
马车在右相府门前停下,红素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不知对着门口小厮说了什么,很快就有小厮进府禀告。
红素转过身来,轻轻一瞥,看了虞珮一眼,对着马车中人抱拳道:“相爷,姑娘跟来了。”
车中传出淡淡的声音:“本相知道。”
红素点头,眼神瞟过虞珮,不言。
刚好街边有卖糖人的,虞珮顺手买了一个糖人,边舔着糖人,边抱着胳膊站在马路一边,静静看着他们。
街上人来人往吵闹,听不清殷言简,红素说了什么,但她视力向来好,寻个好位置,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马上,一个体态丰腴的男子从府内小跑到门前,对着马车便是一鞠躬,礼仪具备,神态恭敬。
看打扮,是管家一类的人物。
红素笑着点头示意,递过几个红色的折子,管家一一接过。
两人又是一番交代寒暄。
然后,红素走到马车旁抱拳。
车中伸出一只洁白如玉,修长的美手,那只手中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檀木盒,轻轻放到红素手中。
红素接过,递给管家。
不知红素说了什么,或者那个檀木盒中装着什么,管家的神色蓦然一变,小心翼翼地接过,捧在手心中。
从马车停下到马车离开,殷言简一直端坐在车中,始终没有下车。那位右相也是,始终没有露面。
虞珮手中的糖人不好吃,她吃了两口,便寻了个地儿给扔了。太甜的东西果真不对她的胃口。
马车驶到她面前时突然停下,车中传来殷言简上扬的声音:“上来吗?”
虞珮没吭声,但掀车帘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然后放下车帘。
殷言简眉头一皱,看着虞珮的眼神多了丝嫌弃,“下次不要爬了。”
虞珮装作看不见殷言简眸中的那丝嫌弃,眉梢一挑,理直气壮道:“你又不拉我,我不爬,如何上来?”
殷言简看了虞珮那番理直气壮的模样哭笑不得。她要上马车,自然会有人去拿踏板,等一会儿便好,要不了多久,谁知她那般心急,竟是直接爬了上来。
末了,还理直气壮地赖他,是他没拉她的缘故。
殷言简冷哼道:“理由倒还挺多!”
虞珮笑了笑,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望着殷言简道:“不爬就是了。”
毕竟是身居相位的人,冷哼起来,威严的气势浑然天成。就连殷言简那张妖孽脸,都能摆出威严强烈的气势。
虞珮敢笑,是知晓殷言简没有真的生气,不然借她一百个胆,也不敢去触殷言简的霉头。
事实上,他没生气,她也没去惹他不快。招惹这厮不快,那完全是给自己找不快!
见者虞珮今日如此乖巧,殷言简心情难得得好。面容不禁带上三分笑意,语气也不光是上扬,还多了几分愉悦。
“你今日去哪儿了?”殷言简望着虞珮问道。
虞珮猛然想起今日在******所听到的对话,眉头蹙了蹙,一瞬不瞬的望着殷言简。
“怎么了?”殷言简含笑道。
“******可是朝中官员常去的地儿吗?”虞珮拧眉。
殷言简点头,算是默认。
虞珮心里一凸,眉目一敛,望着殷言简,将自己在******所听到的谈话一字不漏地详细道出。
殷言简听完,笑看虞珮一眼,道:“所以……你想让我如何呢?”
“赶紧想法子啊!”虞珮瞪着眼道。
望着殷言简那金色瞳孔中的笑意与不屑一顾,虞珮马上意识到,自己被这厮给耍了,脸当即黑了下来。
殷言简嘴角挂着讥诮,道:“右相还奈何不了本相!”说罢,身子便向后仰,靠在车厢前的靠垫上,呈一副慵懒之态。
听他这般说,虞珮就放心了。
斜睨殷言简一眼,虞珮直接丢过去一个白眼。他是有多懒!
殷言简似笑非笑地望着虞珮,突然感叹道:“有趣!”
虞珮偏头问道:“哪里有趣?”
殷言简悠悠一笑,忽然靠近虞珮几分,看着她的眼,含笑道:“你竟然在担心我。你说有趣不有趣?”
“胡说!”虞珮扁扁嘴,瞪视着他,不满道,“我只是看在你是我目前衣食父母的份上,想要帮帮你罢了,毕竟你倒了,我也跟着倒霉!”
“是吗?”殷言简又挪近几分,金色瞳孔闪着妖异的光芒,将人的心神瞬间收进,“你不想出府了?”
既然想出府,又怎会担心他倒台?他倒台,正好合了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