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的人惊恐,特别是李世民一行人,妖怪和凡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即使号称得了佛祖真传的法海大师,仍然毫无还手之力,关键还是妖怪真的吃人。
秦王府的谋士力劝李世民不要进襄阳城,在他们眼中,襄阳城已经不能用危险来形容了,实在是死无葬身之地。
李世民却不这么看:“妖怪城主还是讲信用的。”
“秦王,关键是他吃人!”
“是啊!被他吃掉的人从世间消失,谁也找不到,还能指责他不讲信用?”
“众位不必多言,我意已决。”李世民迈步向前,众人不得不跟上。
过了汉水桥,“襄阳欢迎你”的条幅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大庙,庙里人人都在烧香,表情不是虔诚而是急匆匆。
庙里中间是一只乌龟石像和七只蜘蛛石像,庙两边是卖香纸的商店,店外还有卖散香的地摊。
李世民手下当即去买香和纸,当然是在正规店铺中,与地摊价差十倍,典型地花钱买安心。
一个青年接近李世民等人,还未到跟前就自我介绍:“东家,要不要雇一个向道?我一天才收十两银子,很划算的。”
护卫出列:“一天要十两?”
青年一见有戏,连忙进了一步:“十两不亏,你们人多,万一走丢了……”
“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
就在这时,李世民问道:“你知道襄阳城所有的路口?”
“当然!我识字。”
一个谋士说话:“识字怎会在城外混?”
青年讪笑:“我只认得襄阳城的数字。”
说到这里,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人就是一个骗子,因为襄阳城的数字传遍天下,就是文盲也认识。
青年退走的时候,李世民突然说:“你能在襄阳城找到住处吗?”
“能,当然能。东家要住哪样的环境?我要先联系。”青年大喜过望,联系住处可以赚一笔大钱。
谋士们心急如焚,在襄阳城过夜,无疑是送羊入虎口。
“有哪样的环境?”李世民问。
“最符合东家身份的,是住襄阳城的官方酒店,底楼价一百两银子起,越往高层越贵,目前最高楼是二十层,三百两银子。”
谋士们忽然不急了,因为价格实在是太高,他们一年收入也就这个数,而秦王有抱负,不会这么浪费。
特别有人问:“有人住?”
“人太多了!原本只有三层,上面十七层都是大掌柜让妖怪城主新增的。”
“都有谁来住?”
“外来的财主,把银子不当一回事。东家要不要去住一晚,一间房能住两人,一男一女可以,两男人不可以,一家三口带小孩可以,一家三口带老人可以。”
谋士们彻底松口气了,他们一行人都是男的,如果按照规定的住法,不亏死才怪。
“你说说其它住法?”
“再一种就是住民居,那些居民有些愿意出租木屋,住进去就跟在家里没什么两样,不过,襄阳城管得严,前一段死过人,一家子都被外地人杀了。东家要住,我就要提前安排,那些住户会另找地方落脚。”
“他们有什么地方落脚?”一个谋士问,他们来襄阳城考察,自然是这种地方最能知道真相。
“原来在商场墙角歪一夜没人管,现在管得严,露天过夜被城管抓住,要判炎焰地狱服刑一个月。居住区没人管,拿木屋堵死道路,城管也不知道,囫囵对付一夜就好。”
这事原本他们早就知道,在襄阳城有他们的探子,受命长久潜伏,都是守规矩的良民,不做引起襄阳城查封的事。
李世民等人拿到香纸,皱眉。
向导连忙解释:“东家,烧香这事很重要,只有烧了香的人才能坐上轨道车,香火就是给妖怪城主的车票钱,传说轨道车是妖法开动,不保证安全。”
却说这个时候,龟神回了襄阳洞府,喜得跟发神经一样,指着副城主发布了一系列命令,要严惩不烧香的人,还要关照给他烧香的人。
副城主忐忑问道:“城主,和尚消灭了?”
“当然是全吃了。我跟和尚领头的有仇,他的徒子徒孙都是仇家,以后来了和尚,你发警报,我就去吃。”
副城主大松一口气,法海和尚这种事应该就这么无头无尾地完了,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以后不要得罪大掌柜,妖女很记仇。
“城主大人,我们怎么知道谁烧香给你?”
“这事……你们不必管,等我炼制一个看香火的法宝,每日增长历历在目。你们只管把不烧香的人赶出襄阳城。”
副城主极度不安,他本人烧香的时候,虽然对着乌龟石像,心里只是偶尔会想到妖怪城主,这事可大可小。
副城主离了城主洞府,火速赶往大掌柜办公点,中途还联系了军师,把妖怪城主的新主张详细告之。
“军师,我们要赶快补一些香火,到时候被城主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军师皱眉:“这事是不是晚了?”
副城主当即回答:“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未雨绸缪,不怕妖怪秋后算账。”
“大掌柜怎么看?”军师仍然不置可否。
妖女显然也不明所以,说道:“你们且先准备,我去问他。”
妖女到了城主洞府,蜘蛛守着洞府大门,龟神在里面整理仙家灵物。
龟神护住宝物:“呃?你来干什么?不准抢,这些我都有用。”
妖女很鄙视:“你怕什么!我现在凡人身躯,要仙物吃不消。”
“谁知道你们心思!”
“是我们不知道妖怪的心思。你且说说,怎么突然对香火这么重视了?你以前,不在乎烧香给你。”
龟神一蹦就起来了,眉飞色舞道:“烧香自然有天大好处,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那些神仙特不是好东西!我这会在想,要不要向妖怪普及……还是算了,哪个妖怪跟我一样有实力,或许烧香当场就被神仙围剿了。”
妖女都忍不住有好奇心,这事涉及到神仙,她听了估计不好。
“我告诉你呀……”
“最好别说!”
“怕什么!这是我的洞府,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我告诉你,我刚刚出襄阳城行凶吃人,天谴居然没有来,我掐指一算,原来是被我的香火抵消了……”
妖女只听到“行凶吃人”,妖怪心里果然没有丁点良知。
“幸亏我机灵,香火用完的时候已经身在襄阳城中。还是香火太少,还是香火太少!要大力发展香火奴隶,就像和尚的神国一样!”
妖女心凉,妖怪终究不会把人类当成同伴,她一回去便不让副城主和军师烧香。
副城主惊恐:“城主大人发现我没烧香,会不会把我一口吃掉?”
妖女很镇静回答:“第一,你们还用得着,所以不会吃掉你们;第二,你们愿意做妖怪烧香火的傀儡?”
副城主和军师最终决定不拜乌龟神,所谓乌龟神香火,也让妖怪城主自己去挣。
龟神法宝炼制成,确实能看到香火数,但只能看到总数,而且,被认可的香火都在襄阳城外。
得知真相的副城主等人大松一口气,然后,对于争取百姓出城拜乌龟神,他们都说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