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前面带路的严丘暮感应到了身后气息的变化,他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这份突然来临的气机转变,却让严丘暮忍不住感叹。
“现在的孩子可真是不比当年了啊!动不动就会让人大吃一惊。不过,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让人越来越不喜欢了!”
又是一声叹息,在一块巨石旁严丘暮停下了脚步,微捶着后背,他回头看着三木哀声道:“人老了,走不动了,走几步就会特别的累!不过你们这些小娃子肯定是跑的欢实,怎么样,敢不敢自己走进去?去见那个野心很大的家伙?”
“要考验我么?不过这样也好!”
三木挑眉,看着那迷乱在前方的诡异的势,他稍作停留便大步走了进去!
“唉!我真是越来越不喜欢你了,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提示,免得你刚进入便死在里面就不好了!”
“我不需要,你还是抓紧点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吧,免得哪一天硬的跟石头似的,到时候被人敲碎!”
听到他风中传来的清脆话语,再看着那消失在阵势里的身影,严丘暮眯起了那双浑浊的眼睛,心里不住的翻腾,这个小家伙可真是让人讨厌啊!可看着自己干枯灰败的手,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如此小的年纪,便能有这般可怕的洞察力真的很让人惊惧!
只是,他这样的不懂得收敛,到时候一定会木秀于林,风为之摧啊……
脚前脚后,恍如两个世界!这是三木踏入这个阵势的真实想法。
在外面尽管是一样的天寒地冻,可是在那里依旧可以让人感受的到那份冷冽下的勃勃生机!可是这里有的却是成片的死寂,没有一点生命的色彩!虽然这里同样有着与外面相差无几的高大松木,但三木却可以看出它们早已经腐朽枯败,只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支撑着它们原来的样子,以保持这方天地的诡异的阵势!
凝神戒备,小心的前行,可他走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不禁略有疑惑。然而当他又回到了初处的时候,三木忽然明白过来,看来他们考验的并不是自己的武力,而是要考验自己的智慧!
思索了一下,三木重新开始上路,只是这一次,他的眼中亮起了两点灰色的光焰!无数布满这里驳杂的天地灵气在他的眼中都变成了一段段明灭不定、深浅不一的线条,而他要做的便是找到这些线条的转折处,然后抚平它!
果然!走了一段不算遥远的距离后,缓缓弯曲的弧线在面前轻轻浮现!
深吸口气,三木伸手对准了身前的那颗看起来与周围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松木。一点灰光从他手中亮起,迅速点在了那树上。就如密封的罐子被穿出了一个缺口,这沉寂压抑的阵中林里第一次起了风,风吹在脸上凉凉的。
那灵气的走势开始转变,在三木吃惊的目光下向着他这里疯狂涌来!然后在那株内里已经腐朽的松木变成碎屑的时刻,一颗晶光闪亮的圆球从中滚落。而看到它的那一刻,三木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那竟是在雪城爆出了恍如天罚般巨威的燃灵弹!
这阵势内所有的场景都开始变化,而有些地方更是与三木刚刚看到的场面大相径庭!可是在周围疯狂巨变的景色衬托下,那一颗晶光闪亮疯狂吸收着这庞大的天地灵气的圆球,此刻看起来却更像是恶魔的眼瞳!
向后飞退,三木没有一丝犹豫,那在雪城发生的一幕仿佛又闪现在了眼前!那样的恍如天罚的天地巨威,真的让人绝望,那根本不是他所能抵挡的。他此刻不禁有些后悔,原来盲目的自信有时真的会将人推向死亡的深渊!
可是就在他不顾一切的向远方飞掠的时候,一声惊呼从他身侧远处清晰的传来!
“公、公子……”
三木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去,而后不禁面色大变!于那里站立的正是武月泠和什么也看不见的小凌!此刻她的面上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讶异,而被她拉着的小凌却还是那一副柔弱恐惧的表情。
她们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那些人是要她们俩死在自己的面前?瞬间这般想法的三木沉下了脸!
雪地里的燃灵弹已经散发出刺目的光芒,极度危险的气机渲染了这天地的哀惶!
咬起牙关,三木于飞掠中一个转折向着她们冲去,那样的坚定、那样的决然,他真的受够了自己的弱小和无力。
在雪城那为了自己的女儿挡刀赴死的男人,那在雪域教导自己生存的爷爷……如果要死那就死在一起好了!他已经无法再去忍受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痛苦折磨!
刺目的白光点亮了这惶惧的四野,无尽的忧伤来了又去。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那便没什么可后悔的不是么?只是爷爷,我真的辜负了您的教导,枉费了您的苦心,只是我真的是不适合做一个强者吧……
他的手触碰到了她俩,但却从中穿过,根本什么都未有触摸到。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可还未等他去深思,她俩的身影却已化作了两道模糊的光影向着他的身后飞去,快速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葛然回头,看向那刚刚还恍如恶魔的眼瞳般慑人心魂的所在!这天地间所有的异象都如鲸吞一般向着那里冲去,那疯狂涌动的天地灵气比之刚才更甚数倍!
虽然灵气蜂涌搅起的狂风迷乱了三木的眼睛,可依旧无法刮乱他脑海中的惊涛骇浪!难道……
待所有的场景都恢复了这林间雪地应有的色彩,三木睁开了那充斥着骇然却又不可置信的双眼。
他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这林地里寒冷的空气向前看去,一柄流光溢彩的古朴长剑就那么安静的插在他的前方不远处。而随着他将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到了它身上的时刻,一只修长的手握在了那剑柄上,轻轻用力便将它抽离了地面。
恍若一道闪电刺痛了自己的双眼,三木的面颊不自觉的有些僵硬,因为他的心神在那注视它的短短一瞬,竟是已经被它吸引而去!若不是那只手将它拔起,恐怕自己……
想到这,额上有汗的三木,视线轻移看向那只手的主人。那是一个身着黑裘的男子,他的眉目唇角都在散发着异样的冰冷,那苍白的面颊肤色,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远离他的身边!可此刻这个在雪城,三木见过一面的与燕凌王有着三分相似的神秘男子,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年纪这么小就成了一个痴情种,若是等你长大了,这般的痴情,你还不得感动到无数的美女投怀送抱啊?”
看到三木沉下了脸,他挑眉,“好吧、好吧,我不说了便是。只是我叫你来是要告诉你,有一个姓灵的家伙,此刻正在原灵门的天瞑路、现阴阳家的沉墟墓活活受万兵加身之苦!”
注意着三木脸上的表情,他缓了缓又道:“那个姓灵的家伙,是灵门史上的最后一任监天首哦,他可是灵青落的儿子呢!”
三木瞪大了双眼,听着他的话语,他不禁又记起了那在梦中抱着他的女人和那个将他抱离她身边的男人,再结合在雪蒲镇时燕凌王对他说过的话,三木忽然有种心慌的感觉。
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双亲,虽然那于梦中出现的男女极有可能是自己的父母,可三木却从来不敢去奢望。尽管不知道那过去的岁月倒底发生了什么,可他却始终相信自己早晚会知道真相的。但那个早晚显然不是这种他毫无心里准备的时刻!
就算之前三木就曾在心里推测过那灵星海的身份,已经有了一些心里准备,可是当这神秘男子这么清楚明白的告诉自己他的的身份,三木不禁还是觉得脑海中仿若有惊雷炸响,让他觉得这天地都在旋转。
微晃了晃脑袋,定住自己晕眩的身躯,三木脆声道:“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好,不过嘛,就凭现在的你,就算我想让你替我做点事,你都不够资格!”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我这里有一套剑舞,若是在七天之内你能理解学会,那么你就可以为我做很多事,甚至包括救出那个在沉墟墓,活活受万兵加身之苦的那个姓灵的家伙!”
他将’活活受万兵加身之苦’这几个字咬的特别重,三木知道他是故意的,可他却还是压下心中腾起的怒火,点头道:“好!不过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那神秘男子露出了一抹笑意,“好啊!不过我却不一定会回答你。”
“我不明白既然我这么弱小,那你为什么要我学那套剑舞来替你做事?难道是因为我有什么东西是你们所没有的么?”
“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既如此,我也不瞒你,原灵门的天瞑路上有着一座大阵,这座大阵只有历代的监天首才能来去自如,其他人上去便会落得十分惨淡的下场。而据我所知这套剑舞就是行走其中的凭借!所以……”
“所以你们就认为学了它之后我就能通过?可是由你自己来施展这套剑舞走过那大阵岂不是更好?”
神秘男子耸了耸肩,“你以为我不想么?可是你之前也说了你有着我们所没有的东西,所以这条路只能你去走!况且,这套剑舞别人也学不会啊……”
学不会?三木皱眉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套剑舞是为历代的监天首量身准备的,其他人学了也没有用,反倒会活活的将自己炼死!”
三木睁大眼睛,这是什么剑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