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祭司被青年们保护其中,其中沙哑着嗓子的红衣祭司,见我们三人站在一旁看老头和王老大干仗,明显的愤怒了,对着我们一顿乱指口中哇哇大叫。命令剩余的青年来砍我们,嘴里放着狠话“上啊,杀了他们,你们不想土地长出庄稼了吗?”“你们一个都别想走,我要把你们献给神!”
“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你个丑比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本事自己上啊,爷一鞭子甩死你”我指着红衣祭司,和他隔空对骂。
效果很好,他们神圣的祭司被我死怼着,满地的尸体让剩下的乡民吓破了胆,他们颤抖着护住自己的祭司,一个都不敢上前。
这边老头已经把王老大反手剪住了,老大双眼喷着火对着老头吼“爹!爹!再不天祭可就来不及了,大蛇会下山毁了我们的!”
老头潇洒的重新点了烟泡子,只是双眼略带忧伤的看着一个方向。眼睛适应了黑暗,循着老头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座山,一坐巍峨冲天的大山。
红衣祭司脑袋左右晃了晃,他知道这群乡民不敢再袭击我们了,一双恶毒的眼睛看着老头,气的直跺脚大声呵斥“你这个叛徒,你要害死我们,把他绑了!”
众乡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我们和王老头之间果断选了王老头,瞬间老头就和三四个乡民发生了混战,眼见着要落下风了。
我不能看着好人遭难啊!心中一急,只觉得脑海深处好像有一双手,突然整个黑暗的镇子雷声大噪,豆大的雨点子密集落下。我淋着雨脑袋有些发涨,恍惚间看到红衣祭司将一个不愿意上前的乡民推出来,我愤怒了,满脑子只剩下三个字“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我感觉身子一轻,瞬间就清醒了,我站在乡民中间,一只手箍着红衣祭司的脖子,有滴滴鲜血顺着面具边缘滴在我手上。我吓得慌忙松了手,心里却又有点雀跃。这个老东西总算死了!
红衣祭司身后的黄衣祭司,看着红衣祭司被我掐死了,对望了一眼,抢着身边人的斧子就来砍我,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挡,心想“完了,这回不死也要残废了”
谁知道,眼见着我就要被砍了,那黄衣祭司的斧子轻飘飘地落下,砸在我肩膀上,然后他整个人都扑在了我身上,后脑勺插着一把斧头,血流了一地。
我捂着吃痛的肩一抬眼,见一个少年流着眼泪神色慌忙。另一个祭司反应过来,迅速转变方向,朝少年砍去。我顾不得肩膀的疼痛,冲上去,嘴里大喝着“小心”。
离我最近的一个长相懵?逼得青年一斧子甩过去,直接砸在另一个黄衣祭司后心,黄衣祭司还不死心的用力向少年砍去。斧子还没落下,一道白光闪过,另一个黄衣祭司的头被整个拔起,一道血柱喷了我和少年一脸。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白无常的手笔,我抹了一把脸,无比怨念的看着从我身后闲庭信步而来的白衣人。
满脸鲜血,身上满是泥点子的我,和在雨中都不染纤尘的鬼差,少年果断选择了鬼差,双腿一软朝白无常跪下来,拼命的磕着头嘴里疯狂念叨着“感谢神仙救命,谢谢神仙老爷,谢谢神仙老爷。。。。。。”
我看他神志都要不清了,把他拉起来,搓着他的肩膀给他取暖,一边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
场上的一众乡民包括老头,见三祭司已经都丧命了,也不动手了,个个茫然的站在雨中。默了一会儿,还是老头反应最快,吼了一声“娃们,傻站着做啥子,回屋哇!”
老头领着大家进了自家堂屋,把我和黑白无常叫进了里屋,镇里的青年们敬重老头都待在堂屋里,或站或坐或是靠着墙。刚刚经历过一番厮杀,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得,一众人愤愤的看着我们三个进去,都不敢说什么。老头又叫抬了王老大进来,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头盘了腿抽老旱烟,黑白无常雕像一般站着,王老大在地上蚯蚓似得扭着,我在这种氛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想了一想,很是尴尬,只好豁出老脸来,舔着脸向榻上正在吞云吐雾的老头谄媚道“伯伯。。。”
哪知道我伯伯两个字刚出口,老头立马撇着嘴打断了我“小娃,你们是有些能耐。可是不瞒你说,我不高兴叫外人上了山,做了孽的小子是我小侄。不管怎么说,他的尸首得全咯”
“那未必,不过这山,我们必须进!你那侄子吃不惯你这儿的人了,看上了这小子,舔了他一口血,如今记得他,不收了王小子,这兔崽子也活不了!保不齐你那死鬼小侄,日日想他,夜夜想他,时时的想他”黑无常冰着一张脸说着戏谑的话。
这话听的我心口猛跳,吓得我魂不附体,一时间都没接上话茬。
老头一双闪着金光的豆子眼此时忧愁的看着我,又低下头猛吸了两口烟,胸口和后背剧烈起伏着,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我看你们也是狠茬,那圣水都敢喝,去就去吧。不过老汉我丑话在前头,虽说我儿他们赚了你们来搞生祭,可是你们却是真杀了我们不少人,去了后山或者回来还是得去祠堂。看你们也是英雄,老汉我在这儿说了,没人动的了你们,让你们自杀!”
黑无常一双鬼眼隐隐有突出的意思,脑后墨发噼噼啪啪直响,不断地冒着黑黄的烟,缕缕焦发开始很违反地心引力的上扬了。白无常在一旁倒是淡定的多,一路上总是冰块脸的他竟然笑了。还真别说笑的挺好看,咱们不是有句话么,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乃乃的可不能再叫老头子说下去了,这两家伙这是要发疯的节奏啊。我狗腿的上前,立马接下话“老伯放心,放心,我们上了山,王小子自然带下来,下来了去往哪里坐好说,好说”
老头之前也见识了黑白二人的战斗力,知道让我们自杀的话未免太托大,却也不肯拨了面子,心中不忿有需要我们帮他去禁地后山,一张嘴张了闭,闭了张,别提多憋屈了。
地上王老大一开始羞愤的瞪圆了眼珠子看我们,就是不说话。等听到这儿,我们和他老子话说到了这份上,突然在地上极力的扭了起来,嘟嘟囔的嚷着“爹、爹、让我去,我和他们去”
老头听王老大闹得凶了,“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也不管我们还在,可能在他眼中我们已经就是死人也不需要顾忌了。只对着王老大一顿敲,边敲边骂“你能去后山么,想叫我绝户了?”
原来这后山是宛西镇常年搞生祭的地方,他们以前是用活的牛羊猪赶进去,据说那地方活物进去,立马起上一阵绿色的雾,然后就是牛羊啊猪啊的惨叫声,过上几天迷雾散去,老远的可以都能看到牲口的尸骨,被啃得干干净净,骨头上一丁点儿血丝都不剩。乡民惶恐,年年生祭,但是两年前,不知怎么滴,牲口进去这雾总是散不去,直到有人在里面迷了路,等雾散了,人骨就被扔在大雾边缘,和牲口骨头一模一样,都是被啃得干干净净。
最可怕的是,从这儿以后,这绿色迷雾两个月来一次,范围还越来越广,直到笼罩了整个山头,而山顶上有一座庙,供奉着他们的大神,直立兽身的神人——白娘娘。
这生祭次数太多,让本来就自给自足的镇子有些受不住了,更何况是用人!渐渐地恐惧开始向瘟疫一样扩散,人们越是害怕越是无畏,一种畸形的无畏,他们开始用老弱病残进行祭祀。而有钱的生活好的即使病弱也不想死啊,他们买通祭司用镇上无依靠的穷人来替代自己。
大难临头各自飞,谁都不想死,这时候原先白娘娘在人间的代言人比阎君授命的一镇之长说话都管用,所以那王小子实际上就是个牺牲品。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次,白娘娘没有受用他,还把他变成了这副模样,重返人间。。。。。。
当一众人看到王小子化身现代版焦油“美杜莎”穿行阳间时,恐惧与愧疚井喷式发作,人人自危。已经有许多人拒绝生祭,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三个该死的祭司,提出干脆不要用镇上的人了,找别的乡镇的人就是了。
于是一群害怕到了极点的人开始掠杀路人,只是乡人毕竟淳朴,这些路人从不能这样白白的为了他们去死。于是总要喂饱他们再喂了麻药,让他们没了知觉,再放进山藤编的猪笼,滚进后山禁地。等那雾一起,大家就迅速跑走,只期盼着醒来,宛西镇能像千百年来一样安稳,得白娘娘照拂。
也合该我们要插上一脚,据说美杜莎吃了我的血,就是认人了,我跑也没用。我越听越是疾愤,林爷我还就不跑了,有两牛?比哄哄的鬼差,跑啥?杀他个龟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