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那大房子里的财物令秦平很是震惊,清理过后那贵重的物品因为太沉重也无法带走,就先收拾了一些字画和典籍,秦平将收拾好的的财物都打包好,然后将它们放到马车上,他忍住内心的怜悯没去看那村子里剩下的老幼病残,驾着马车寻着自己开始在村庄周围做好标记的一条小道拍马而去。等他回到夏柳城后,他联系上了安排在城中打探消息的黄伯,找到那一户户当年无恨堂的成员,将得到钱一部分挨家挨户的都送了一些过去,做完这一切感觉自己心里一阵畅快,将剩下的钱物都出售给当地的钱庄,而字画典籍等则交给黄伯。
夏柳城作为广夏郡的主城,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秦平只是随意的在街道上徜徉着,街道两边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打伞的小商贩,一条笔直的大道直接通向郡城府,两边的分叉街上,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还有赶毛驴车拉人的,但只有中间的这条大道只能走行人和官方的马匹。秦平随意的行走,不自觉之间走到拐角的地方,看到很多人围在一起,走到人堆里,看到里面竟然是几个卖艺的壮汉,这几个人用的到刀枪棍棒,耍的是有模有样。大概是表扬的时间太长了,壮汉微微渗出的汗水已经躺满了他结实的胸膛,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种金属的光泽,随着呼吸慢慢起伏,流露出一股力量的美感。
虽然他们很卖力的表演,刀光剑影好像无处不在,然而在秦平看来,依然只是花架子,没有任何的实战效果,看着看着,却让秦平提起了兴趣,想想自己自学成武技下山后,好像已经好久没练剑了。拳脚功夫和内劲没落下,可剑法依然没有太多的进步,想了想,秦平走出了夏柳城,找到了一处没有人地方,拔出自己的剑,然后用力的挥出,感受刚才的那份勇武,剑走游龙,肆意挥舞,乍徐还急,劈、砍、挎、挂,撩、抹、挑、提,身法矫健,或是信手挥剑,或是劲气涌动其上,这一套六壬尘灵剑舞的端的是苍天一剑破,何处笙箫寞。
舞罢之后,只觉得全身通畅,用剑也越来越顺畅,停下来又想自己从小就上山拜师学艺,师傅乃隐世埋名的一代贤士,文治武功都有建树,却一辈子在山中问道,不问世事,但有所感,就将自己所悟所想都记纪录下来,长年累月将纪录的内容填充到闻天录上,这本闻天录也是门派传承几百年的著作,上头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一共集成八部。这八部书是小时候的秦平在艰苦的武道修炼之余唯一的乐趣,就好像在看故事一样,闻天录里纪录的那些修炼武道的高手仅仅只是用劲气就能将一个小山丘砸飞,使用绝世武技虽说不能移山倒海,但也能改天换地,只不过那些绝世的武技早已失传,现在人力所能达到的极致也不过是碎石破土,只是最让小秦平感兴趣的自然是里头的那波澜壮阔的战争场景,无数的才智聪慧的谋士谋划出精巧的计谋,无数杰出的将领仿佛天神一般降临,无数强力的军队铸造出铁血的光辉,在战争中人才辈出,每每到大军对垒双方搏杀的时候,小秦平都会激动的不能自己大呼小叫,只是每每到关键的时刻就会被自己那个老头子打断,然后只能跳过去,翻阅那些难记的建造术术以及动植物明细,只是小秦平天生好像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为此没被少打过,从而练就了一身逃脱的本领,小小的个子能在树丛石山的缝隙里穿梭,从开始的被打的屁股生疼,到后来师傅老人家都追不上了,为此秦平洋洋得意了很久。虽然现在秦平出山了,但想起那时看的闻天录,总是萌生出一种想驰骋沙场的热血,即使这舞枪弄棒之人,也让自己无比激动无法自控。这一套剑法虽然不是自己的最爱,但舞出来能疏通自己所有的脉络,提升劲气在身体内循环的速度,记得闻天录里将人对劲气的掌控分为了人阶、地阶和天阶,而人阶又分为毅刻、中舆、登隐,地阶分为翘尖、荡璇、达寂,天阶分为藏空、玄光、天玑,这样的划分已经很古老却有其很深的用意,每一个境界都有对自己以及天地的感悟,每次感悟对自身和劲气以及天地的感应都进一步加深。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进入武学的道路,这第一步毅刻就有很多人栽在这里,毅刻毅刻,顾名思义,需要毅力才能让武学可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必须打磨自己的筋骨,修炼自己的经脉,当然最需要的就是入门的法门,这世间多的是门派还有权贵,都有自己的势力,他们中就收藏着为数不多的法门,只有他们这些势力的人才能通过法门来运转劲气,用劲气来驱使自身来发挥出数倍的力量,从来将权势还有金钱都掌握在手中。
每次舞剑完毕,秦平总是细心体味劲气在身体内游走的痕迹,在自己出山的时候自己已经就叨叨人阶中舆的境界,离登隐也是不远,人阶境界的提升既可以靠对自己的感悟,也可以靠弹药,所以有些门派或者皇廷的高手很早就突破了人阶来到地阶都是用充足的弹药来提升的,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地阶的境界就不会再有提升,而且其对劲气的把控也很不足,发挥不了全力。
这次由性而发的舞剑,让经脉劲气涌动到一些以前未能达到的位置,已经感觉到了突破的契机了,想了想自己的当时的感受,自己并没有什么想法,就那样随性而挥,想着那蓬勃的心意,全心的灌输到自己的剑身之上,寻思这一路经历血案风险又去和劫匪争斗,自己对劲气的把握已经到了圆满的地步,盘膝而坐鼓动劲气全身涌动,那舒爽的感觉就好比冷天在热水里泡过一般,只是自感内气突然猛地胀大了一圈,到了登隐之境,忽然感叹道:
“原来如此,这世间万事,皆需要境遇和磨练,就像我用剑一般,心意先到了,剑方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这境界也不外乎如此,内心强大到了可以随心蕴意的程度自然就能”只是略微遗憾的是:
“剑虽好,却与我的意不符,这一段和劫匪奋勇厮杀快意恩仇,才是我的意,然而到了生死之地,除非是宝剑,不然用剑的力量远不如用刀,我还缺少一把宝刀,还是等我到兴潘去吧,那里有最好的铁匠。”
几个月后,秦平和着黄伯来到了兴潘的舅舅家,秦平的舅舅住在渊王府的侧面,哪是一排很普通的房子,说是普通,却也是不普通的,房子做东朝西,前头有一个大院子,收拾的干净利落,充满生机,院子中间的是一间穿堂瓦房,左右挺立着两颗粗大的柿子树,枝叶婆娑,院子中两只老母鸡领着一群毛茸茸的小鸡,正在悠闲的树下觅食,一直大黄狗威风凛凛的爬在院子中间,仿佛已经成为了院子的主人,几只花猫也和小鸡追逐玩耍在了一起。
北面的房子有五间,南面有两间。左右之间种满了各色的花,还有一圈篱笆连在大门钱,整个小院给人一种幽美恬静的感觉。只是这简简单单的房子却是极合风水要义的。
古语道“宅居右短左边长,天相吉人自不妨。齐整方圆终获利,庶人亦卜出贤良。”
这其中的一件,便是秦平舅舅的家,秦平的舅舅屋子里和一般农家不大相同,一般农家,都是当屋搁着一张破床,床上放着案板瓢瓜之类的杂物。这里倒有很有点地主家的派头,中间放着几条八仙桌,每个桌子旁各放着几把太师椅,椅子上海铺着红色的椅垫,屋子正里摆放着佛陀,插着香炉。两边的隔扇门都挂着雪白的门帘。里间屋的摆设就被挡住了。
进到屋里,
“平子啊,饭已经都做好了,别总是一个劲埋头在那看书,早晚看成书呆子,要多出去走走,等下我要去照看马匹,说不得就遇上渊王世子,我给你引荐一下,到渊王府谋个轻松些的职位也算是有份正经营生了,我知道你心想着大考,这不是离大考还早着么,再说了,我听人说读书不是讲究知行合一么,你做着这活儿不也能和你读书的道理码一起了么”
“舅舅,还真没看出来啊,以前可见的,这在渊王府里也变得能说会道了啊,”
“嘿,臭小子,找打啊,快点吃,吃完和我去马场,看看这些骏马,可都是丹朱模刺土山进贡的上等草原红,你肯定不知道,养这些马,花了舅舅多大的功夫!”秦景胜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起了识马养马的经验:“这天下间,模刺产的马多较粗重,体质多粗糙结实,体型全部为兼用的,没有可骑乘的,这样的马性情不甚灵敏,跑起来也不快,但其善走侧快步,颠簸山路也阻挡不了它,因此而广受热门好评;而西丹朱地区雨少、草稀、气候比较干旱,所产之马,其体格外貌多较轻俊紧凑,体质较干燥结实,体型多为兼用偏乘,性情比较灵敏,乘速和轻挽的能力较佳。悉年,先祖欲得丹朱宝马锦****,派人持黄金打造的金马交换,事未成而大怒,令西面三军出征讨伐,征战思念,终于迫使丹朱议和,献出了锦****三千匹,先祖得到锦****后,便下令全国养木马,用锦****与之交配,进行改良,于是国内多有良马,皆为先祖不世之功啊。”
秦平也是听得滋滋有味,很快吃完了饭和舅舅来到了马场,看着舅舅在悉心的摆弄着马匹。秦景胜先将数匹马拴好,用水桶淋湿马身,手持毛刷快速刷净马身,梳理鬃尾,再用丝绸布清洁眼睛、鼻孔、嘴唇、尾根部,最后用手抬起马蹄,用蹄沟钩挖出蹄底和叉部的污垢,用布擦去蹄甲外的灰尘,检查蹄铁有没有松动,蹄壁还有蹄叉没有损伤。如果一切正常,则用毛刷蘸去少量的蜡油涂遍整个外层。
将马清洗干净后,牵入马厩中,为它填好上等的饲草,这些饲草是从西部丹朱边境地区采集来的苜蓿,这些苜蓿肥美多枝,可以频繁被收割,但因为气候的关系,只能适应西部草原的地区,而渊王府却每年能进来大量的苜蓿,可见其此财力的丰厚,而且这些饲草中间还夹杂着甘薯、高粱、豆渣和粟米,是极好的马饲料,这样优越的条件照看下,渊王府的马,哪怕是在兴潘,也都是排位靠前的。
秦平看着这些马匹,不由的想起了大睿的骑兵军飞狼军,飞狼军是大睿七大军团里唯一一只大部分都是骑兵的军团,而且是一只轻重骑兵结合的军团,轻骑兵以皮甲为主,兵器多为剑和环刀,弓弩为辅,和地方上囤积的盔甲和兵器是通用的,而重骑兵多装备锁子甲,不管是马匹还是战士身上,都覆盖密闭的盔甲。这两个兵种各有千秋,但配合起来,即使是丹朱的虎狼骑,也不远面对其锋芒,然后唯一能制衡飞狼军的,大概是轻重骑兵之间的通道,只要困住其轻骑兵,飞狼军也就成为了长弓下的靶子。
神思游回了眼前,秦平牵出了一匹骏马,说来也怪,这马匹在刚牵出的时候,还在嘶鸣不已,仿佛看不起眼前的这个小个子,不停的拉扯着缰绳,但,当秦平将手抚摸着它的时候,竟然很快的静了下来,并且很老实的被秦平牵着,被刷洗、清洁,最后喂食草料,随着秦平的抚摸,马儿竟不是发出快乐的鸣叫,马蹄不停的蹬踏,头也不停磨蹭着秦平,好像想要带着它在跑马车奔驰。秦景胜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子竟然是一个养马的好手,不仅乐了起来,笑道:“好啊,小平子啊,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以后过来接替我的位置吧,你一定做的比我还好。”“呵呵,舅舅你过奖了,我其实不会养马,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触马匹,只不过,这匹马和我很投缘。”
就在秦平牵着马出来遛马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队人在往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便有一人道:“世子,我们数次败于五皇子之手,为啥还要继续去赛马?”“哎,我这也是无奈啊,他喜欢看我热闹,我就让他看好了,反正丢人就丢在几个皇子之间,其他人我也不在乎。”又有一人道:“世子现在心胸开阔,忍得了一时,将来必成大器。”“哈哈,房师,这被欺负了,我还要装着很高兴这就叫成大事啊!”叫房师的说道:“世子,这点忍耐根本不算什么,要知道这五皇子和四皇子关系很好,那四皇子我一直没有看透,老朽觉得未来皇位的争夺,四皇子未必没有机会。”“哦?房师,原来这就是你一直让我陪他们赛马的原因?”突然看向了远方喊道:“咦?前头牵马的是谁?”
秦景胜也听到了这群人的说话声,连忙拉着秦平跑了过去说道:“世子,这是我的侄子秦平。平子,这是渊王世子。”“嘿,你到是蛮厉害啊,我记得你手里牵的这匹马可是很不听话的哦。你是怎么搞定他的?”秦平双手抱了抱道:“世子,这养马只需要顺着它的心意去照顾它,自然不难。”宁方卓并没有理解怎么会顺马的心意然而并不在意的道:“好,这次用你照顾的马去赛马,如果赢了的话,大大的有赏。”“谢世子。”
“哈哈哈,不错不错,这马竟然比以前听话了很多,不管是跳坑垮桩,都拍了第一,虽然最后直跑输了,但也不怪它,这次真是给人惊喜啊!”房高朗说道:“那个秦平,我感觉并不简单,可以拉拢一下。”宁方卓高兴的说:“房师你也这么想啊,那容易,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看他要什么我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