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接近武宗极限,快要达到另一境界的人,在整个吴国都寥寥无几。他们或是门派中的底蕴人物,或者朝廷的支柱,每一人说出去,都是个传奇,可以写成一部书的那种。
少年俩听得呆了,不消说,对修炼的世界出现了向往。
“我如果能达到武宗境界,就能从那些人手中救出爷爷。”王俊这般想着。
“我跟王俊一样,都是孤儿,但他还有个爷爷相依为命;我却跟着叔父过活,他根本不把我当亲人,每日受他多少气。为了给王俊爷爷带些饭菜,也不知受了他多少骂,说我没用,吃闲饭。我如果能成为武者,到时候回村里,也让他们看看,我并不是没用的人。”李立这般想着,眼中出现了狂热。
又行了几天,一行人出了天平州,终于进入陵山州。刚一进入,行不得四五里,只听一声唿哨,马车翻动起来。
四人出去一看,原来被一支黑甲队拦住了去路,那马被杀气震慑,受了惊,使得马车翻腾。
“来人都是谁?请下车接受检查。”为首那名队长冷冰冰地命令道。
“万剑宗出外任务,谁敢盘诘。”杨林朝黑甲队喝道,扔出一块令牌。
那队长接了,一看,忙赔笑道:“小人该死,不知万剑宗二位大人在此,还请恕罪。”上前献上令牌,喝令众人放行。
“算你识相。”杨林冷哼一声。
黑甲队队长只在那赔笑道歉,低声下气,哪里敢顶撞?
四人再度入马车,一行人继续前行。
又行了三天,王俊透过窗向外看时,见一条山脉绵延不绝,都是高山峻岭,一座座叠起来,甚是雄伟。其中有好几座突出来,高耸入云,令人不敢仰望。
王俊忍不住喝了一声采,“真是好山。”
“真是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杨林冷笑道。
正行间,杨承平指着前面一道岔口跟那马夫说了些什么。
马夫会意,向左崴上了山去。
又行了三个时辰,到一处山门面前。
少年两跟着杨承平下车,向山门看时,但见雄壮威武,门上一块匾额,上书“万剑宗”三个大字。
王俊看了会,忽觉头晕,不敢再看。
“这是门中第二代祖师所书之子,带有剑意,没有修为时不要多看。”杨承平提醒道。
杨林取出说定的银两,赍发给车夫。
车夫得了银两,道谢下山去了。
那边,早有守门弟子出来迎接,认得杨姓师徒二人,忙行礼道:“杨师叔,杨师兄,二位久行劳顿,先来屋里喝一杯茶,休息一下。”
“不必,我有重要事情要见掌门,你快去安排。”杨承平摆了摆手道。
守门弟子听令,早去安排,不多时,早有几个杂役弟子抬了几乘轿来。
王俊俩跟着杨承平上轿,杂役弟子们抬了,朝山中第二高峰云甸峰行去。
那几人虽负责抬轿,毕竟是万剑宗弟子,气力过人,健步如飞。不消三个时辰,早抬到山顶厅堂处。
早有掌门亲传弟子朱康在厅前迎接,“杨师叔,掌门厅内恭候多时。”
将三人拦在外面,只带杨承平进入大厅,只见正中一张交椅,上坐一老者,约莫五六十岁,精神矍铄,下巴山羊胡子,直垂到胸口。老者神情严肃,坐在那里,就自然而然地散发出威严气息,这是上位者特有的气质。
“杨师弟,你来了!”那老者开口道。
“掌门师兄,许久不见,功力又大进了啊!真是宗内大福啊!”杨承平深切感受到掌门气息的增强,与上次见面相比,增加了足有三分之一。
“师弟过誉了,为兄数十年前就已武宗中期大圆满,一直不得寸金,最近机缘巧合之下,好不容易才悟透些剑意,终于跨入了武宗后期。虽然如此,也只堪堪赶上其他六门,若要超过,还需大下功夫。”说道这里,掌门吴宏才叹了口气。
“虽然如此,但毕竟晋升了,凭师兄天赋,如何追不上那几门?师兄何故叹气?”
“哎,还不是因为那件事!师祖已150岁高龄,恐怕不久就要离世,可宗内迟迟找不到接师祖衣钵之人,来继承本门至高功法《万剑决》。本门近来虽出了几个天才,却总是差些,通不过剑冢的考验。你那亲传徒儿杨林剑意极高,本有希望通过,却也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哎,你也知道,本门近来之所以能保住之前地位,全仗师祖在。等师祖一旦坐化,宗内无大圆满强者坐镇,只怕就成其他六派的手上肉了。”说完,吴宏才摇摇头,一脸无奈。
“掌门师兄不需过滤,只怕人已经在了。”杨承平道。
“师弟,什么人已经在了?你可不要说笑!”吴宏才一脸不信地说道。
“小弟怎敢欺骗师兄?”杨承平连忙将下山找人,最后在东林村发现李立一事,一五一十向掌门说了。
吴宏才听一句,脸上喜色增一分,听到后来,喜不自胜,起身道:“那人即在外面,师兄何不叫他进来?”
杨承平唤李立进来。
李立听了,战战兢兢走进来,见了掌门,全身发抖,哪里敢抬头?
吴宏才细瞧一番,大喜道:“不错,这人拥有数重剑脉,正是师祖需要之人,不过我们看了不算数,还得师祖亲自过目。”
“小弟也正是这番意思,掌门师兄,我们快带他去见师祖!”
二人说定,正要施展轻功步法出发,杨承平突然想起什么,在掌门耳边附耳低言几句,“……就是如此,天地门的人好像在找寻什么东西,都在那孩子身上。”
掌门听了,思量了下,道:“天地门看中的东西,定不为凡品,这样吧,师弟你先安顿了那人,然后派个得力弟子慢慢调查此事。我们先去见过师祖。”
杨承平唤过徒儿杨林来,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背上王俊,同掌门一道,施展轻功身法,往最高峰正青峰飞速而去。
王俊在外面等,见杨林进去,没多时又出来了,便上前问:“杨大哥,杨前辈跟李立呢?怎么没跟你一道出来?”
杨林不说话,只在那冷笑,忽唤那几个杂役弟子,道:“快搜搜这小子,身上有何特别事物?”
王俊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想跑,却早被那几个抓住手脚,仿佛被铁链套住,如何挣扎得开?其中一杂役弟子来搜他身,先将身上佩刀取下,扔在草地上。又抢走包裹,翻看起来,将药箱,秘籍,那只上锁铁箱都翻了出来。那人开了药箱,看了一番,又撬开锁,打开铁箱,见里面一张寻常羊皮纸,并无特别之处。另又在王俊身上寻了一番,无任何事物。
那人便将秘籍,羊皮纸递给杨林,又汇报了药箱里面的物品。
杨林翻看了秘籍,又细细看了羊皮纸,寻思:“药箱里不少药物乃稀有之物,但对一门长老来说,又不算什么,显然不是天地门要找的。其他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有这本秘籍,记载着天地门的核心功法,一旦泄漏,研究出针对之法,对天地门来说可谓不小打击。那天地门长老寻的必是这东西。”将羊皮纸仍还给王俊,吩咐道:“将这人在杂役房里安顿下来。”只拿了《天地皓月决》,便去正青峰寻师父掌门。
那杂役弟子当中,一个为头的,叫做高永,喝道:“你这废物,还敢要我们抬?还不快跟我们去杂役房?若慢半分,老爷们拳头伺候。”
王俊不敢怠慢,忙拾了锈剑,将药箱羊皮纸重新打包,背了起来,就要跟高永走。
高永冷笑,忽地一拳打在王俊肚子上。猝不及防,王俊只觉肚口一阵剧痛传来,忍不住吐口鲜血,整个人弓下身去,捂住肚子,半晌爬不起来。
“废物,还不给我爬起来。”高永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