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行了三十多里路,正值未末申初时分,远远望见一个市镇,喧闹繁华。
“我实在走不动了,咱们去镇上歇了再说,明天再走。”龙元喘着粗气道,只见他半撑着腰,那身肥肉一颤一动的。
“才走这么点路就要歇啊?咱们好歹也是万剑宗弟子。”王俊脚步轻快,远远地走在前面,凭他现在体质,别说三十多里,再多几倍也不是问题。
“你哪里知道,我在山上,呆好的,吃好的,都有人伺候,哪像这里顶着个太阳,还背着包,累死我了!”龙元抱怨道。
“怎么会累?好歹你一日三顿补品。”王俊笑道,“再说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就是累。”龙元嘟哝着,“还想下来玩玩,早知这么累就不来了。”
听着他一路抱怨,二人早来到市镇。
龙元冲进了最近的一家大酒楼,占了个座头,大叫道:“店家,快给我上菜来!”、
此时过了饭点,店里冷清,那店家一见有人来,心中大喜,见是个孩子,又空欢喜一场。听那孩子叫上菜,走近一看,认得是附近万剑宗弟子的服饰,忙屁颠屁颠上前,恭声道:“万剑宗小大人,不知要些什么菜?”
龙元喘了口气,一连报了十多样补品名称,最后道:“有多少,来多少,今天我要饱餐一顿。”说完,拿出一锭十两银子,递给店家,问,“这够了没?”
王俊走了进来,听了龙元报的数目,吓一跳,忙道:“点这么多,你吃得了么?”
“怎么吃不了?平常不饿我都能吃很多,别提现在饿了,更何况还我们两个人吃。”
那店家拿了银子,惊喜交加,不住道:“够了够了,应该还有多,等小人算好找大人。”
“快去,快去!如果让老爷们吃得尽兴,就不用找了。”龙元摆摆手,一副小大人模样。
“二位大人稍坐,先喝杯茶,小人去去就来。”小心地泡了茶,安排个小二在此服侍,便去后房吩咐伙计准备补品。
那几个伙计也听得呆了,忙问:“主人家,这虽是好生意,不过店里一时没准备,好几样东西都没有。”
“没有不会去觅来?白养你们这伙人了,就知道吃,不会做事。”店家骂骂咧咧,骂得两个伙计早从后门出去,寻觅起不够的补品来。
王俊二人喝茶聊些趣事,好一会,才等来第一个菜。
二人狼吞虎咽,几口就吃完了。
之后,一道道菜,陆陆续续地上来,早摆满了一桌。
二人只顾吃,不知突然有四五人进入店里。这几人,生得强壮凶悍,一看就不好惹。为首那名瘦高男子,叫做王达,乃是此市镇上一霸,开着三家赌坊,手下养着二三十亡命徒。此处人都怕他,让他三分,酒楼客栈也会每月例行孝敬,以求安宁。
那店家见王达带人进来,吓了一跳,知道这月例行份钱又得付了,忙上前迎道:“王大哥,甚风吹得到此?快请坐,小人这就安排酒食请大哥吃。”
王达也不坐下,看了看正在吃的王俊二人,那一桌上好补菜,冷笑道:“好啊店家,做的好生意,却怎忘了王某人在外喝西北风?”
那店家听得面色发白,道:“岂敢,岂敢,小人怎敢忘了大哥?”刚欲去柜台取五两银子出来,打发王达了事。哪知王达突然上前,揪住店家道:“放屁,既然不忘,怎么这月的不给我送来?还要我上门来讨?你要知道,我会差你那五两银子?”一扔,将店家摔在地上。
店家挣扎地起来,忍气吞声,去柜台取了五两银子,上前赔笑道:“大哥,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王达本要接过,看了看那一桌补品,哼了一声道:“你做的好生意,却把我当要饭的打发出去。真当老子好欺负?这次没十两银子,休指望老子走。”
那店家知道近来生意清淡,只有今天来了龙元这个大客户,别说十两,就连五两都很吃力,心中不住叫苦,只得赔笑道:“王大哥,我这小本生意,哪里来这十两银子?就饶我这一回,以后定送上门来。”双手递上那五两银子。
“去你的!”王达大怒,将手一摆,扫落了那五两银子,又一脚,店家被踹倒在地,捂肚忍痛,不敢叫出声来。
几名伙计早躲得远远的,谁敢上来劝解?
“你这店家,给还是不给?”王达喝道。
“大人高抬贵手,饶小人这一回。”那店家忍痛道。
王达听了,怒不可遏,“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喝叫手下道:“给我砸了这店,一应客人都赶出去。”
那群手下听了,有两人去砸桌椅,另两人去赶王俊二人。
王俊二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听龙元低声道:“师弟,这帮人不是好惹的,我们走吧!”
“怎么能走?我们东西还没吃完呢。”王俊摇头道,“再说我们是万剑宗弟子,谅他们敢怎样?”
正说着,只听一名壮汉喝叫道:“你两个小鬼,走不走?不走的话吃我一顿拳头。”握了握拳头,响起骨骼碰撞的声音。
龙元刚想走,王俊拉住了他,朝那壮汉笑道:“我们东西都没吃完,就这么走了,岂不亏了?”
那壮汉大踏前一步,喝道:“你走不走?”
“不走。”王俊摇头。
那壮汉大怒,伸手来揪王俊。被他就势握住手腕,休想动弹半分。稍一用力,那大汉疼得哇哇叫,“快放开我。”
王俊便将手一松,提起右脚,将那大汉踹出三四丈远,撞坏了不少桌椅,躺在地上不住叫苦。
另外几个壮汉见同伴被打倒,一齐上前,拳脚齐出。
王俊仗着身小灵活,四下钻来钻去,冷不丁就是一拳一脚,没半盏茶时间,把那三个大汉一一打倒在地。
“打得好!”龙元大喜道,看那几个大汉倒在地上呻吟不止,也上去踩了几脚。
王达本以为那两孩子随便一来就赶走了,哪知自己四个手下一下都被打倒了,又惊又怒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打我的人,不想活了?”
“哼,说出来不怕吓死你。”龙元仗着王俊的本事,便扬着下巴,一脸傲气,“我们可是万剑宗弟子,你怕不怕?”
龙元本以为对方会吓得跪下磕头,哪知那人哈哈大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万剑宗的朋友,幸会幸会。”
“呸,谁跟你是朋友?”龙元不屑道,“你一个小地方头目,也敢跟我们称兄道弟?你说,你为什么欺负这店家?还要打搅我们吃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
王达听了,脸色铁青,道:“这位朋友不要欺人大甚,看你们衣服年龄,肯定是杂役房新进弟子,正好我有个兄弟也在那里管事,不信你们没听过他大名?”也扬起了头,一脸傲气。
“你且说你那兄弟叫什么?”王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