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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铜钱树上的精灵

在城市还没有发迹的时代,古树森林周边坐落一处小镇。小镇的居民阿乙在一次打猎过程中迷失了方向。一层薄薄的轻雾飘在空气,他虽然迷了路却并不感到惊恐。就像一个人在梦中迷失,虽然不知身在何处,但并不为未来担忧,只觉得此时此刻身体格外惬意。况且当时的景象就像天空角落里的某片净土,葱葱郁郁的古树真真切切的让人感到如生命体一般在吸允着大自然的灵气。

步入夜晚,从没见过的树冠闪烁荧光,古树森林除了被一层宁静笼罩,并没有让人视野变暗。恍恍惚惚的阿乙听到一声清脆的笑声,一开始还不真切,随后越来越清晰。他张开五根手指去抚摸空气,指尖透过丝滑的感觉,接着有耳畔传来被瘙痒带来的逗乐声。一个巴掌大的精灵就浮现在头顶。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精灵出现了,那个被阿乙骚到的精灵气呼呼地说:“你是谁?为什么挠我?”

直到那一天,阿乙才知道精灵的传说是真的。他对精灵说,他是人类,住在古树森林外围的小镇。精灵说他听说过人类,欢迎人类过来做客。它将阿乙带到铜钱树顶,铜钱树的果实是铜钱,风吹过后,铜钱就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比树叶要清脆。临走的时候,精灵送给了阿乙很多铜钱做纪念。后来阿乙回到镇上发家致富,他曾无数次跟人谈起这段经历,然而没有一人相信,他也和其他人一起去古树森林里找寻精灵,可直到他们这一代去世也没有结果。后来阿乙的这个故事传到民间,成了一个有名的森林神话。

时间一晃过去几百年,铜钱树新生了一个叫小石的精灵。小石不满三岁就有了灵性,在半空连续浮悬七天七夜也不会疲倦。精灵长老见小石灵性来得早,隔三差五就把他召到身边,在他看来,灵性过早可不是好事。一般来说,精灵长到七岁才初通灵性,七岁以前,他们与森林一点一点培养感情,下到一草一木,上到一山一泉,都要能互相移情,达到物我同一才可能发觉灵性。然而小石这个意外却让全族的人感到恐慌。他长到五岁的时候,已经能与成年精灵一样操纵各种元素了。族里的其他成员认为小石的存在对自然平衡是一种潜在威胁,经过两年的相处,长老也知道小石的修为不足以平衡其技,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会走火入魔,于是让小石暂时离开族群,去世界各地闯荡,希望拓展的眼界能弥补修为的不足。

小石系了一个包裹,幻化成人形,走出了古树森林。森林外围,那个依傍古树绵延了几百年的小镇依然存活。小镇里随处可见一种石雕,据说这是根据阿乙当年见到的精灵容貌仿制出来的。小石细细打量这石雕,吓了一跳,这模样与族人非常相似,更令他感到吃惊的是,石雕的神态栩栩如生,这雕刻者是何许人也,竟有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创作之举。

“小伙子,你是外地人吧。这石雕是被誉为‘神之一手’的雕刻大师罗丹所著,当年他来到我们这,听到精灵传说甚是神往,在这里潜心深造,花了三年时间留下这个作品。现在这石雕已经成了我们镇的标志了。”

“那个叫罗丹的大师在哪里?我想拜他为师,让他传授我创造之术。”

“哈哈哈!”介绍的长者笑道,“罗丹一百多年前就去世了。不过你若想学雕刻,可以向我们镇的林大师学,他也是现世首屈一指的雕刻大师。”

小石跟着长者的指示,慕名寻到林大师,拜他为师。可是一连两个月,林大师都叫他拿把小刀磨石头。这一天,小石终于忍无可忍,对林大师说:“你快教我创造之术,我不想再磨石头了。”林大师道:“哪有什么创造之术。要学雕刻,必须打牢基本功,你这点耐心都没有,不要学了。”

小石负气而走,一个人对着镇里的石雕发呆,心想:“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本领。原来就是拿把小刀在石头上一点一点刻。不学了,不学了。”恰巧这时有人聚众卖艺,铜锣鼓声好不热闹!小石挤进人群,看到两个人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过后又有走钢丝,周围的观众连连鼓掌。

小石心想“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是一跃而起,飞到那艺人头上。艺人吓了一跳,观众也都目瞪口呆,没过一会,无数铜币丢进了碗里。

人群散后,艺人感恩戴德,问小石这是什么本领。小石生怕暴露自己身份,便说“天机不可泄露。”艺人没辙,只求以后有机会可以同小石一块去卖艺,赚来的钱分给他一半。

“钱是什么?”小石问。

艺人心想,“这小子就算有一身本领,毕竟还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利用得好怕是能大赚一笔。”于是从碗里拿出一个铜币,说这就是钱,用它能换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小石一看,这是钱?他再熟悉不过了。笑道“这个我也有。”于是从包裹里拿出一枚铜钱,临行前,长老嘱咐他拿点在包里,他当时没多想,以为只是长老叫他带点土特产做纪念。艺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两遍这铜币,发现是没见过的款,可这铜钱的质地与众不同,当下留了个心眼,说这铜钱暂且替他保管,让人验证真伪。

听他这么说,小石惴惴不安起来。原来这铜钱还有真伪,那他的铜钱肯定是假的了。他伸手拿了一枚碗里的铜币,发现又轻又黑,嘀咕道“真的就长这样?”

艺人热情接待了小石,晚上,他等小石睡了,独自一人跑进古董店。小石见他走时鬼鬼祟祟的,便将一个小虫藏在他衣服里,透过小虫的眼睛看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你从哪弄来的古币?”商人看到这铜币后掩饰不了激动之情,犯了老毛病,又开始不停舔嘴唇。

艺人知道这铜币非比寻常了,忙问:“古币?”

“什么,你不知道?这可是赫赫有名的森林古币,几百年前流通过,后来因为数量太少被弃用了。如今只有少数收藏家留着收藏,这玩意丢一个就少一个。保存的这么好的实在少见。”

艺人开始倾佩自己的远见了,同时对那孩子的身份愈加好奇了起来,问道:“这一枚古币值多少钱?”

“嗯……”商人表情严肃了起来。“你若想出手,我愿意出一个金币来换。”

“一个金币……”艺人咽了口口水,但他知道这帮商人的德行,这枚古币绝对不止一个金币,当下把古币拿了回来,二话不说就要走。

“等等。最多两个金币。这古币现在不流通,你拿着也没用。两个金币啊,你十年也赚不了这么多吧。”

小石在铺上听到这些又惊又喜,打开包裹一看,一共戴了十枚铜币,以前在族里这东西跟树叶一般随处可见,没想到在这居然这么有用,早知道就多带点了,他情不自禁地后悔起来,想也不可能回去讨了,长老爷爷绝对不会让他现在进去。

第二天清晨,艺人准备了一大锅粥,非常殷勤地招待小石。小石知道他昨天没换金币,自己的那枚铜币还在他身上,正想要回来,看到他这么热情,一时不好意思张口。那艺人却主动把铜币还了过来,对他说这是好东西,接着又对他一番细心照料,说他这个年纪应该去学堂上课,小石不知道上课是什么,勉强答应了,第二天艺人把他带进了学堂,和自己女儿坐了同桌,还给老师送了点礼,让他好生照料自己的这两个孩子。

小石在课堂上见到了许多和他年龄相仿的伙伴。学校的课程让他对人类的一系列设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整整一年,他都泡在研究这些上,学校的老师早已教不了他,他对周围的同学也没什么好感。尤其是旁边那个艺人的女儿,总是无缘无故过来找话,他在艺人家住的也很不开心,虽然这家人表面对他很好,但他愈发觉得这伙人面目可憎。他想是时候离开这个小镇了,恰巧这个时候,镇上来了一帮巫师,他准备了一个大黑袍,在艺人家丢了两枚铜币,趁其他人都在睡觉,离开了生活了一年的地方,自那以后,学堂里也再没了他的身影。艺人的计划虽然泡了汤,但那两枚古币也让他脱胎换骨,他后来经商成功,离开小镇,去了某个大城市发展,当然这些都是几十年以后的事了,而在此时,小石混入了巫师阵营,真正开始了人间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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