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儿,在想些什么?”三夫人坐在床沿,看着子涵,眉目慈祥安神。
子涵轻轻摇头,“没有,女儿只是有些乏了。”
“既然乏了,便休息吧。我让下人们给你煮些鸡丝粥。虽身体不适,却不能忘了食些清淡之物。”三夫人轻柔的抚摸着子涵脑袋,眼里慈爱无限。
“是,让娘亲挂记了,是女儿不孝。”温顺低目。
“傻孩子,哪有做娘的不挂记自家孩子的。只是苦了你这孩子,过着这般日子……”无奈怅然夹杂一丝愧疚。
“娘亲,女儿现在很好。爹爹和哥哥们都对我很好,大夫人也不曾亏待于我。我还是白家的长女呢。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日子不差。娘亲不用担心的。”一丝小骄傲。似真似假。
确实,跟21世纪的自己相比,这种米虫生活真的很好了。富有的米虫生活。
“只是,娘亲,您独自在西苑,那里夏来酷热,冬来凄寒,实在不适宜居住,不如……”
“不碍事,娘亲终年礼佛,也不觉有所不适,反倒觉得清净宜人。涵儿无需担忧为娘,照顾好自身,便足矣。”
“是,娘亲。爹爹娘亲哥哥们都待我好,真好。”似真似假。
“傻孩子,他们哪敢对你不好。你本就应受万般宠爱,享不尽之荣华……”戛然而止,眼中一抹慌乱,却依旧面不改色,“你是白展鹏的女儿,他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当然拥有这最好的一切。记住,你是嫡女,说话做事皆不可丢脸面。高贵在上,风轻云淡。”
子涵自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不过没有深究,依旧温顺乖巧,“是,女儿记住了。我是嫡女,风节自持。”
“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看你。”三夫人替子涵掖了掖被角。朝子涵柔和一笑,安定心神。
子涵咧嘴,回以纯真一笑。
三夫人转身走出了里间,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朝里一侧目,虚叹一声,便又提步离开。
淡雅的熏香飘飘扬扬,肆溢整间闺房。
躺在床上的子涵,眨了眨轻灵含神的双眼,朗声一喊:“思竹!”
一阵小跑声,由远及近。
“小姐,思竹自嬷嬷们走后也出了院,还未回院。”声音清脆,伴有细细喘息。
“鸢脂,一会思竹回来,让她来见我。”
“是,小姐。”
“下去吧。”
“是。”
…………
雪窗
庭院里,男子逆光而立,犹如神邸。聘婷少女摇摇欲坠,身边一圈瘫坐于地,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
许久
清澈坚定地声音传来:“王爷,若奴婢愿意一死,是否真能换的她们之性命?”
此话一出,跪坐于地的女子们惊讶的望着站立的女子,随即喜出望外,又望了望台沿的王爷。脸色由白转粉,心里或许乐开了花。
“是。”寡清淡薄。
“那还请王爷杖杀此些奴婢。”
意思很明显:我不想救你们,我要自保,哪怕是我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你们自己去求得个好来生吧!
瞬间,女子们的脸色又由粉转苍白。嘴里的恼怒之词便不断涌出:
“你这个心狠的贱女,只为自己活,残害这么多无辜同伴……”
“自私的女人,你会不得好报的……”
“上苍不会饶恕你的,卑贱的女人,你也会不得好死的……”
……
“王爷还不叫人将此等人拖走,杖杀吗?”阴冷果决。
樱瑾墨一直未说话,妖孽的脸上依旧带笑。
“王爷,求求您了,饶了我们吧,让我们做牛做马都行啊……”那几位女子实是没办法了,便跪地磕头求饶。
之前被惊吓,也忘记了,要求的人应该是面前的这位神,而不是一个那样卑贱可耻的女人。
一时之间,庭院哀声遍道,凄凄惨惨。
“聒噪,处理了。”樱瑾墨脸上残笑散去,眉心微蹙,神色不耐烦。轻轻一拂袖,便走进了书房。
留下的是,无奈悲催的张晟。
“又是我,每次这种令之香消玉损的事,总是我来做,难怪我至今未娶!”张晟站在台沿心理抱怨,“来人,将跪在地上的女子全部拉出杖毙。然后再送回各府。”
不一会,几个将士便将跪地的女子全部拖走。其中叫喊声,咒骂声不绝于耳。被拖走时,大多用恶毒的眼神看着站立的女子。
庭院又恢复了安静。站立的女子顷刻间,便倒瘫做于地。浑身力气尽数消去,此时柔弱无力,羸弱不堪,花容失色:我,会怎样?
张晟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不说话。爷没吩咐,他可不敢擅作主张。不一会,便走进了书房。
“王爷,那些女子拖出去杖杀了,尸体让将士们都一一送回去,”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到“王爷,王志安那人倒是有心思,才见过那白家小姐一次,便能找出这些个相似却各有不同的女子。”
“本王倒也不记得那白家女长的何般模样了。”樱瑾墨闭着眼,贵手揉捏眉心。
‘王爷倒是好记性,才得几日,便忘了人的模样,却还花心在此上。’张晟心里腹诽,面上却不改色。
“不过王爷此举,不担心会得罪那几位大臣吗?”张晟站立于书房门口,头微低,恭敬诚然。
“婢子而已。”樱瑾墨此时,躺于榻,多情的桃花眼阖上,少了一丝靡丽,神色淡淡,頃长的身姿,慵懒尊贵。“不过借此表明立场而已。”
不过杖毙几个奴婢,大臣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他们也只会担心,送战神女人,却被杖毙,该是他们考虑不周,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讨巧反成抹黑。现在,该忧虑的是他们,他们又该如何讨好眼前的这位爷了。
而樱瑾墨杖杀了这几个女子,是做给当今圣上,当朝太子看的:他樱瑾墨,忠心一片,不愿卷入风云。
“庭院重新打理。”樱瑾墨闭眼似假寐。
‘这就嫌脏了?跟那位主子在一起,怎的不嫌弃避及了!’当然,这句腹诽,绝对只能放在心里。
“是。不过,爷,庭中的那位女子,该如何处置?”
“她?”樱瑾墨不再言语。
久的就在张晟以为王爷不会再说话时,幽幽一声“赏于你,如何?”
张晟开始一听,兴奋的想要立马应下,如此美娇娘,做个侍妾也不错。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很不对!有诈!
那个女子与那位小主子那般相像,即便她不是她,即便王爷对小主子没有什么想法,可是以王爷的脾性,对那个如此相似的女子,那也是绝对不能染指的,无论思想还是身体!我要是把她作为侍妾,我这不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吗!
“属下不敢!”张晟跪地,以示诚然。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呼~’张晟轻吐一口气,还好刚才反应快,没有诺下,不然现在就可能以身殉职了。
“属下惶恐,不如留她在府里伺候爷?”张晟思量再三,小心翼翼的说出。
多蠢的意见,还思量再三!
“来人,将张……”樱瑾墨眼未睁,直接开口喊到。
“等等,王爷,属下还有一建议!”张晟真慌了,王爷这是动真格的吗!
“说。”
“属下见那女子有些心智,不如带回暗骑营,由芝如兰调教。王爷以为如何?”
樱瑾墨不说话了,似乎在细想此建议。张晟见王爷不说话,也松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反应快,够机智。
不久
“按你说的来办,退下吧。”樱瑾墨睁开眼,满意的看了看张晟一眼。
“是!”张晟起身,快步离开。离开这地。
躺在榻上的樱瑾墨,身姿优雅,喃喃:“白子涵……”声音懒洋洋,低沉沉,格外靡靡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