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若离想起另外一件事,“你们鬼,要是需要东西了,怎么办?比如你这身衣服,自从过了头七就没见你换过。还有,你们不吃饭吗?如果我们想送饭给你,是不是不可能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秦端没好气道。
“没什么,”若离有些泄气,“就是看你这么喜欢这身衣服,打算洗干净了还给你。”
“我可不要。”秦端作躲闪状。他看着一旁好以暇整的若离,心中有些气恼,却碍于她手中有符,不好发作,只好站起来道,“既然没事了,我先走了。”
“干嘛那么着急,”若离道,“既然来了,不看看柳姑娘再走吗?”见秦端没有理她,径自从窗口飞出,便朝他离开的方向喊道,“明晚我还在这里等你哦!”
秦端一走,若离心情大好。这个人还蛮有意思的,可惜注定不能成为朋友了。
这时,卫循悠悠转醒。他爬起来,看着一旁傻笑的若离,忙问道:“你脸怎么了?”
“脸?”若离下意识地摸摸脸颊,手上沾了血,这才发觉到疼痛。
“秦端这臭小子,等我下次见到他……”卫循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你怎么样?”若离问道。
卫循没有回答,只是喃喃地说道:“是时候找高人恢复一下法术了。”
“你不用担心了,”若离如实说道,“我已经都解决了,他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卫循一脸怀疑地看着她道:“不找麻烦?那你的脸怎么回事?”
“可能,他忘了吧?放心,这是最后一次。”若离说着,会心地笑了。
回到人鬼驿站,秦端再一次坐到他常坐的那个石凳上不动了。火奎路过,见他如此,心知他是在若离那里再次受挫,便没去自讨没趣,准备从他身边绕开。
“火奎!”秦端叫住了他。
火奎刚和秦端擦身而过,刚要走,突然听到秦端叫他一声,惊得生生止住了脚步。
“你叫我?”秦端狐疑道。
秦端站起来,走到火奎身边。他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没有其他的鬼,便压低了声音道:“你跟在火大王和火夫人的身边,可有调查一个人的本领?”
“你要调查谁啊?”火奎问道,“这别的不敢说,要调查一个人,你是找对人了。我火奎肯定会把他的祖宗十八代挖得清清楚楚。不过,前提得是死了两百年以内的啊。你要是让我调查火夫人,那就免了吧,她的来历,除了大王,没人知道!”
“没那么复杂,”秦端道,“就那个楚若离,我听夫人说,她在杀我之前,是许了人家的。知道夫家是什么人吗?”
“容我算算啊。”火奎说着,闭上眼睛,摆弄着手指念起经文来。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火奎便睁开眼睛道:“查出来了,姓季,叫季子卿,今年的新科状元,已经被皇上封了为正六品翰林院修撰,还未上任。”
“他家住哪里?”秦端又问道。
夜晚,若离留在了柳家村。白天,她已经象征性地搬了点行李。秦端那里有不少练武的书籍,她挑了几本,在上面附了一层文学书的书皮,一同搬了过来。
楚家父母没有怀疑什么,只道是女儿去了秦家,而秦家也认为她的去了楚家,这样一来,若离就轻易脱身了。
卫循还是不放心,若离却胸有成竹地劝道:“行了,你回去吧,我都已经说开了。就算他要伤害我,我手上有符呢!你在这里也没用,他会先把你打晕的。”
卫循一听,是这个理,他有些懊恼道:“算了,我先回去研究研究怎么恢复功力吧。”
卫循一走,若离放下心来。她打开书本,里面画着各种招式。她只是随意比划了几下子,可惜屋子太小,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她随意翻了几页,突然,面前画风一转,一对儿衣着暴露的男女出现在画面上。若离吓了一跳,手一抖,书啪嚓一声掉在了地上。
若离羞得满脸通红,她长吁了几口气,想着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小心翼翼地拾起来,却依然是刚刚那张不堪入目的画面。胡乱往后翻了几页,却越来越辣眼睛。她懊恼地合上书本,这才注意到之前看到的武功那几页,明显是后粘上去的。
秦端,你个猥琐男!亏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若离腹谤着,却突然意识到他今晚还没有来。忍不住瞥一眼地上的沙漏,沙子已经漏掉了一多半。不会来了吗?良心发现了?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若离邪魅一笑,脸再一次红了:不会去偷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吧?
若是鬼魂有感知,此刻秦端一定会连打好几个喷嚏。不过,若离猜得没错,秦端确实在做不该做的事情。
呃,不要误会,秦端只是在跟踪季子卿……而已。
季子卿寒窗苦读惯了,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他坐在书桌前,专注地看书,迟迟不肯睡去。秦端有些懊恼,本想施法让他睡去,然而,前几天被若离偷袭,法力还没有复原,只得作罢。
季子卿不动,秦端就窝在墙角养精蓄锐。他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点体力,将将够今晚的行动。虽说若离的血是最好的办法,但他可不相信那姑娘会那么好心,没准早就设好陷阱等着他跳了。
是的,他并没有妥协,只是缓兵之计罢了。他一介冤死鬼,怎能轻易和仇人达成共识?不过是忌惮她手中的符罢了。
秦端不愿意盯着男人看,就抽空闭会儿眼睛,像人一样小憩片刻。然而,那个书蛀虫一点儿也没有要睡的意识,似乎越看越入神了。秦端觉得,自己若非是鬼,肯定就睡着了。
坚持就是胜利,到了四更天,季子卿终于睡着了。秦端这才懒洋洋地站起来,尽管并没有疲惫之感,他依然厌烦了这样的等待。还不如去找楚若离,起码她是个女人。
等等,女人怎么了,女人也是杀人凶手!他看着伏在桌上睡着了的季子卿,面露凶光,眼里的恨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