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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树上的悄悄话

天气不像往日那样明朗,早上一阵阵风吹着行人,南鸿以往没有感到早上有这么冷,但今天早上却感到异常的冷。军训也伴随着这个月的结束而结束,有些人有些怀念军训,有些人松了一口气,军训终于走了。在这样一个时间交错的日子,在这样一个似乎发生了很多事的日子里,每个人似乎都想倾诉些什么,或许刚来到大学,每个人对身边的事情都感到无比的新奇,有着很大的热情做一些曾经没有做过的事情。过了一个月,新生们也渐渐地熟悉起来开始开展一些活动了。南鸿想起自己刚来学校的那些想法,却发现好多东西已经变了,渐渐地,南鸿学会了酗酒,学会了和各种人打交道。雪山今天也恰好和室友们去逛街了,南鸿望着道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自己不属于里面,但同时似乎想融入进去。

南鸿在想,如果没有山雪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也就是大学里面如果没有山雪的出现,或许大学这一个月又是另一个样了,但到底会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还是自己不喜欢的样子,南鸿不是很确定。或许这就是生活,有时候觉得,一个人似乎改变了自己,却又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被改变,但当自己意识到那个人突然离去时,才发现其实自己的生活已经被改变了很多。南鸿一个人走在一条人不是很多的路上,那条路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辆车,南鸿似乎发现,在某些时候,一个人看这个世界似乎是那样的明亮,那么的清晰,是那么侵染着自己的感觉。南鸿和山雪一起走过这条路,那时候,南鸿头脑里全去听山雪讲话了,山雪的每个笑容深深的在南鸿头脑里徘徊,山雪似乎已经占据了南鸿的大部分世界。可南鸿在没有山雪的时候,一个人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却有着一种全新的感受,这种感受是孤独的,却又是真实的,此刻南鸿似乎爱上了这种感觉。在南鸿十六岁的时候,南鸿有种莫名的冲动,那个时候南鸿很喜欢一个人在火车道旁走来走去,南鸿喜欢观察火车的气魄,喜欢看火车离去时,那些晃动的树,或许,那时候南鸿觉得火车总能够给南鸿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那时候,南鸿发现自己想成为一名作家,想写下火车的情思,想写下每一列开过的火车,那些火车都载着无数的故事。

那时候,南鸿梦想着当一名作家,当一名写载满情思的火车的作家。尽管那个时候,南鸿在学校里唱歌很有名气,很多人都叫他歌星,但其实很少人发觉,南鸿其实更想成为一个作家。

现在,南鸿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这种感觉和南鸿当时走在那火车道旁的感觉很像,似乎一个人观察着这个世界,一个人望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似乎又变成了另一个世界,一切在南鸿的眼里是那样的新,同时又是那样的亲切。山雪给南鸿的是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摸得找的,是可以用手触摸的,而且这个世界也让南鸿感动着,让南鸿爱着,痛着。

南鸿在这条路上来回地走动,因为没有旁人,所以不会有人认为南鸿是疯子。南鸿望着周围空旷的场地,似乎这空旷的场地里面埋藏着一颗颗丰满的心灵。在这个场地上,南鸿想寻找些什么,却又忘却了些什么。

走着走着,南鸿突然意识到,昨天跟山雪的约定,赶紧朝着那棵树走去。南鸿还记得,刚开始军训时,那棵树离南鸿很近,南鸿总是望着那棵树发呆,似乎那棵树在朝着这边的新生招手。但南鸿喜欢这棵树不单单是第一眼看上去的那样的魁梧,而是这棵相似的树曾经带给南鸿的勇气和祝福。在高考那年,南鸿坐在窗户的旁边,朝着窗户望去,马路的旁边有一棵和这棵长得一样的树;高三那年,南鸿喜欢望着那棵树,喜欢跟那棵树说悄悄话,告诉那棵树,如果考上了一定要和那棵树合一张影,或许那棵树在激励着南鸿,或许,是南鸿试着熟悉那棵树。南鸿那个时候也有些不理解自己,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上一棵树呢,一棵树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有时候是青枝有时候又变成了枯藤,或许南鸿那个时候找一棵能够变化的树,作为心灵的寄托。

此刻南鸿站在这棵树下等待着山雪的出现,南鸿绕着这棵树走了几圈,借此来消磨时间。高三那年,南鸿自从进了大学就不敢回忆了,尽管和有些人,进了大学,很怀恋高中的生活,怀恋高中那三点一线的生活,因为觉得这种生活是一种充实。但南鸿却不这样认为,他认为一个人应该有思想,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别人都在做那件事就觉得那件事有意义,其实南鸿做了那么多的试卷,又有多少是南鸿喜欢的呢?南鸿那个时候喜欢演讲,喜欢打球,喜欢写作,可在高中那些都是被禁止的。南鸿望着这棵树想起了自己的高三,南鸿是班上的第一名,当时一班人似乎都很羡慕南鸿,羡慕南鸿不是别的,只是成绩。南鸿之所以觉得高中痛苦,是因为南鸿就像被期望的那样中规中矩,每天按时完成作业,晚上还经常加班做试卷。南鸿一心想着成为同学们,老师们,父母们期望的那种人,成为一个会考高分的人。可南鸿却不敢说自己不喜欢那种生活,或许,那个时候在别人心里根本没有什么另一种生活,生活就是高考,就是怎么考高分。树的颜色在变化,树同时也固定在那个地方,南鸿那个时候讽刺性地喜欢上了树,喜欢树的自由,喜欢树的变换。树的自由是心灵上的,而南鸿的自由则是肉体上的。很多人看着树是固定的就认为树是不自由的,觉得其实这个世界最自由的是人类,可是那个时候南鸿认为自由其实是一个人能想些什么。

树上有些虫在叫,旁边也时不时走过一些牵着狗散步的人,南鸿望着这棵树,想像高中那样对这棵树说点什么;南鸿高中对那棵树说的话成了现实,那棵树的确帮助南鸿实现了他的梦想,至少在信念上帮助了南鸿。这一次,南鸿又想到了跟这棵树说些话,想这棵树祈求些什么。

“魁梧的大树,我祈求你让我不要喜欢上山雪,我祈求你让我毕业后能够进那家能够操纵几十个亿的投资银行,器宇轩昂的树,祈求你,让山雪也不要喜欢上我,那我们的爱在树的见证下消失,如果有未来,让未来的我能够牵着山雪的手,走在未来的路上。”

南鸿蹲在树的面前,双手在树的面前恭敬地弯了几下。树还是像高中那棵树一样颇为冷淡,时而随风摇晃几下,时而静在那里一言不发。南鸿相信树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树就像一个信念,在人的心中支撑着一片不被淋湿的天空,每当刮风的时候,那棵种子都能得到呵护。这棵树的旁边有一座两层的房屋,房屋是旧的,里面是空旷的,房屋像这棵树一样,似乎存在了几十年。而房屋却这么破旧不堪,树依旧葳蕤繁茂。每一个城市都在变迁,一个世纪一座城,每一座城都隐藏着一种信念。南鸿望着这棵树,望着这个破旧似乎要倒塌的房屋,望着这座时而空旷时而拥挤的城,不禁感叹时间的流逝,历史的奔腾。

“南鸿,你这么早就来了,我以为你望了呢?你看这是红酒,我好喜欢这棵树,你看它的枝桠好漂亮。”山雪蹦着跳着来到了这棵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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