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药曰来接苏暮兰,颜家人也来到苏府,颜昭卿和苏暮兰各自背着包袱,众人的神情与春节的喜庆格格不入。
琉璃注意到颜昭卿的行李,故意问道:“颜公子也要同去?”虽是问颜昭卿,目光却移向身旁的药曰。
“是的,兰儿是我的妻子,无论她要去哪里,天宫也好,地狱也罢,我都会陪着她。”颜昭卿看着眼中含泪的苏暮兰,不由得心疼,四目相对,很多话不用说,都已明了,很多情不用述,皆已相知。
苏暮兰和颜昭卿告别了父母,就随药曰琉璃去了清溪。
颜昭卿上次来是晚上,只觉得这地方诡异,没想到湘竹屏障后的景色那么美。这次刚赶上夕阳西下,金色的夕阳余晖照映着平静的泪湖,老旧的木屋也被镀了一层金。
琉璃和药曰走在前面,一个背影清凌,一个背影萧瑟,有那么一瞬苏暮兰觉得他俩才是一对,都是仙儿般的人物,想到这里心中莫名的发酸。应该是幻颜一魄的反应吧,又忽然感觉到幻颜对药曰深刻真挚的爱,这感觉真不妙,希望早点把问题解决。
颜昭卿刚想问兰儿那条神奇的溪流在哪,回头只看到兰儿盯着药曰的背影,深情款款,似乎意识到什么,忙拉过兰儿的手,生怕她会离开自己。
苏暮兰回神看着面前的男子,忽然想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态,笑着说:“是幻颜,她那一魄的情绪。”
颜昭卿怎么会不知道,可就怕时间久了会影响兰儿的心,兰儿长那么大除了两家的父亲,师傅,唯一有接触的男人只有自己,这药曰公子又生成这般模样,还会偶尔把兰儿当做幻颜,兰儿见了药曰就会失神,这样太危险了,一定不能让自己害怕的事情发生,绝对不可以,兰儿只能是自己的。
苏暮兰见琉璃和药曰往清溪方向去了,便拉着颜昭卿跟着跑过去:“那边就是清溪,还有兰花,快去看看。”
苏暮兰和颜昭卿跟过去之后,一眼望去,便呆了。十三月正值花期,两层湘绮色的花瓣狭长,一层微微垂下,一层微微上翘,中间丹赤色的花蕊纤细,穿插开放在盈绿的枝叶间,时有微风吹过,如同一位位跳着舞蹈的仙女,姿态优雅,落落大方。最独特的是它的香味,很独特,但有说不出什么,到底是哪里独特呢?两人入了神。
琉璃察觉异样回头看到呆在十三月边的二人,急忙大声唤道:“苏小姐,颜公子,快回去!”说着就来到花田边,猛拍了二人的脑门。
苏暮兰,颜昭卿二人吃痛惊醒过来,满脸的迷惑,同时出声:“怎么回事?”
琉璃赶紧把他俩带出去,直到闻不到十三月的异香,琉璃才停下道:“这里没事了,十三月的香味会迷惑人的心智,若是吸入过多,还会出现幻觉,重者精魂被摄,是很危险的。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们,你们没有出现幻觉吧?”
“还没有,多亏了您叫醒了我们。”颜昭卿说道。
苏暮兰又疑惑的问道:“可是我上次来就没事啊?还有你们,你和药曰公子,为什么都不怕呢?”
她来过这里?琉璃有些诧异,忽而又释然:“你上次来十三月一定还未开花,并没有很大的香味对吧。我和药曰都不是凡人自然不怕的。”
“是的,上次来十三月都刚打苞,没有太大味道。”苏暮兰恍然道。
“哦,对了,颜公子,苏小姐,你们今天就住木屋吧,刚好有两间厢房。”琉璃把他俩带到木屋前,指着左边厢房说:“颜公子睡这屋吧,苏小姐睡这屋。”又指着右边对苏暮兰说。
苏暮兰左右看了看又问:“那你们呢?”
“我们要离开了,为了避免有人到这里被十三月所害,我们今晚要把十三月的花粉收起来。”琉璃微笑着说。
颜昭卿眸光一闪,琉璃的笑,感觉很像一种东西,温和让人有些醉意,很熟悉的感觉却一时又想不出到底怎么回事。
颜昭卿沉思间,苏暮兰已经到自己的房间参观了起来。看颜昭卿在想什么,琉璃又问:“颜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琉璃姑娘不用客气,以后叫我昭卿就好了。”
颜昭卿也微笑着说。
“对啊,对啊,什么公子,小姐的,太生分,以后你就叫我兰儿,叫他昭卿,我们呢,就叫你琉璃姐姐,好吧!”苏暮兰从房门探出头来,冲站在外面的琉璃和颜昭卿吐了吐舌头,两只眼睛都亮了。
这丫头,一直都那么乐观,平时就爱打个抱不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没想到如今遇到这样的事,还能那么欢脱。
“那好啊,我就多了两个弟弟妹妹了。”琉璃显然很喜欢兰儿和昭卿,笑容越发明媚了起来。
兰儿看琉璃心情不错,就趁热打铁为之前的事道歉:“琉璃姐姐,我真没想到你人那么好,以前还那么对你,真是对不住啊。”
琉璃笑着拉过兰儿因为紧张纠在一起的手,温和的说:“兰儿,虽然那时你任性,可你后来不也帮班主解决了问题吗,所以以前的事就别记在心上了。”
苏暮兰听琉璃这么说,心里差点就要抱住琉璃叫亲姐了:”没想到药曰那座冰山身边还有这么温柔大方的朋友,真是匪夷所思,这俩人平时是怎么沟通的啊,不过也只有琉璃姐姐这样温和的姑娘才能容忍药曰了……”
昭卿忙打断兰儿:“别瞎说,赶紧休息吧,琉璃姐姐还有事要忙呢。”又对着琉璃说道:“琉璃姐姐,兰儿口无遮拦,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你去忙吧,我们没事了。”
“没事,兰儿年幼,心直口快很正常,你们早点休息,明早就得赶路了。”琉璃说完就转身出了木屋,往清溪走去。
颜昭卿看琉璃走了,忍不住抬手敲了下兰儿的脑门:“你这丫头啊,说话都不过大脑的。”
兰儿捂着头,撇着嘴嘟囔道:“好嘛,我下次绝对不这样啦,再说她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你呀,怎么说你好呢,真不让人省心。”颜昭卿嘴里训斥她,心里想的却是,跟着你还这样,看来以后还得时时刻刻的盯着她,免得闯了祸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