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终于醒了。”
陆尘缓缓睁开眼皮,张真焦虑的脸立即映入眼帘,他想起身,肩膀处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痛的不禁发出一声轻吟。张真赶紧扶起陆尘,从一边拿来一捆干草垫在身下,亲切关心道:“你要是就这样死了,我这个做大哥的会内疚一辈子的,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可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陆尘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灵兽峰,此刻正躺在那间茅屋里。听到张真的话,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道:“大哥,我不后悔,我们自结拜开始,我们就是兄弟,为了兄弟,我在所不辞。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尘世之间虽物欲横流,万花迷离,却始终存在着一种无比朴质纯洁的东西。那就是情,兄弟之谊,手足之情,陆尘等人虽不是亲兄弟,但从天地为鉴,古树为证结为兄弟开始,他们的羁绊便纠结在了一起,浓厚的兄弟情谊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发酵,凝固,直至永恒不朽。
这,即是命运的羁绊。
两人彼此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彼此最重要的东西,最闪亮的光芒,相互凝视数息后,不由得吱吱一笑,啪地一声,两只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
“对了,我怎么在这里,大将军呢?长富在哪?还有哪位绿衫姑娘。”陆尘看外面天色,现在已经是深夜,天上星点璀璨,偶尔数道流光在黑暗中划过。白天时大将军可是要杀掉他们,而且自己的肩膀完全被大将军的牙齿刺穿,情势万分危急。
“你已经昏睡了五六个时辰了,长富没事,这会正在外面生火烤肉,那姑娘也没事,和长富待一起,你身上的伤也是她帮你治好的。至于大将军……”
说到这里,张真忽然咧嘴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大哥,二哥醒了吗?肉我烤好了,给二哥撕了一块最肥的拿来了。”正在这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肉香钻入鼻腔,随后长富拿着一块肉香四溢的烤肉走进来。
“哇,真香啊!”陆尘已经好久没闻到过这么甘醇的香气了,接过长富递过来的肉咬下一口,奇异的肉香顿时弥漫开来,肉质柔软香醇,划入喉咙,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注入力量,浑身舒爽。
“胖子,这是什么肉,怎么这么香。”陆尘一边啃着烤肉,抹着满嘴的香油问道。
长富是他们兄弟中的老三,本应该叫三弟,但陆尘觉得叫胖子更显得亲近,也就没有改称呼,依旧叫胖子。而长富也习惯了,就这样顺其自然称呼了起来。
“这是狗肉,就是大将军那只死狗!”
长富刚说话,陆尘浑身一滞,刚咬下一口就动不了,脸色刚恢复的血色瞬间被这一吓全部褪去,慢慢松开口中的狗肉,不可置信道:“胖子,你再说一遍,这是什么肉?”
“狗肉啊!大将军那只死狗啊,之前这畜生一直欺负我们,早就想把它宰了,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哈哈!”长富大笑间也拿出一块烤肉咬下一口,咕噜吞了下去。
“什么!我的天!”
长富的话有如一个晴天霹雳,陆尘胸口猛地一跳,气血突然上涌,两眼一白,被吓得再次晕了过去。
“二哥,二哥,你怎么了!”长富惊慌叫道。
一刻钟后,陆尘再次醒了过来,张真也说出了在他昏迷后所发生的事。
明白了原来大将军在咬伤自己后,大哥本已经绝望地时候,大将军不知为何突然倒在了地上,然后就离奇死掉了。然后长富醒了过来,那位绿衫姑娘见自己受了重伤,并没有离去,还为自己治疗伤势,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而那位姑娘从陆尘醒来后就一直待在外面,偶尔偷偷看向陆尘,陆尘回头一看,视线交接时绿衫少女恍如受到惊吓般往后躲去。
得知原委后,陆尘没有再见绿衫少女,而是一脸凝重地躺在草堆上,心道事已至此,没有了挽回余地,只能让这件事成为秘密,永永远远地掩藏下去,不然,真的无法想象大师兄王塔山得知后会是怎样的情形。
或许,杀掉他们都不足以平愤。
他们三人商量后一致决定不管如何都不能说出去,而且还毁尸灭迹,把大将军一块不漏的吃进肚子里,剩下的骨头丢入茅屋后面的悬崖。做完这一切后,陆尘这才舒了一口气,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美美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陆尘早早醒了过来,动了动肩膀,伤势竟然好了八九分,完全不影响动作,不由得对那绿衫姑娘感激不已。
说起那绿衫姑娘,陆尘的目光四下扫过,竟没有发现人影。赶紧起身在四周的树林,找了一遍,也没发现踪迹。陆尘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失落之色,喃喃道:“都还问那姑娘名字呢,唉!”
往后的几天,陆尘几人在没有见过那绿衫姑娘,她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来的突然,去的也毫无踪迹可寻。
在这几天里,封不平来了一次,说上次没交代清楚,交待说这里的灵兽其实只有七八只仙鹤,别看少,但也需要好生照料,做到一丝不苟,兢兢业业,每一只仙鹤对于门派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资源,就算他们三个加在一起,也没有一只仙鹤身上的一根羽毛金贵。
陆尘等人唏嘘不已,心道这是饲养?还是伺候地主老财?
除了伺候仙鹤外,还得经常打扫雁归峰,外出采办等等之类,反正只要是脏活,重活都是他们的事。说是新进门的外门弟子,其实是请来的杂役还差不多。人家请杂役都要付工资,他们还得无偿工作。所有当封不平说完后,陆尘等人都绿了一片。
陆尘他们知道,这显然是王塔山公报私仇,欺负他们弱小罢了。人家身负修为,又是大师兄,他们是谁?又有什么本领?除了无条件接受,根本别无他法。
陆尘等人心中虽气,却还是暗暗将不忿埋在心里,专心投入工作。
封不平不说,他们还没在意山上有仙鹤。他们照着封不平的指示,果然在山峰的另一端看到了传说中的仙鹤。
“哇塞,这就是仙鹤啊!好大!好漂亮!”长富看着眼前仙鹤,两眼冒着光,满脸感叹。
顺着长富的目光看去,只见七八只高大仙鹤浑身绒羽素朴纯洁,体态轻盈,鸣声清脆悦耳。它们见到有人来了,也不惊吓,反而居高临下斜睨着陆尘三人,神情竟还带着几分倨傲。
“大哥,你们等等,我一辈子都还没骑过仙鹤呢,让我试试。”
长富激动地跃跃欲试,刚想爬上其中一只,巨大的羽翼从一边呼啸扫来,长富顿时被扇飞摔在远处的树干下,痛的他喊爹娇娘。
“胖子,你怎么不长记性。封师兄不是说过吗。这仙鹤高傲的很,像我们这些毫无修为的普通人。根本不能骑,我们还是赶紧工作吧。”陆尘一边扶起长富一边笑着说道。
“哼,敢摔你胖爷,等以后胖爷修了功法,有了修为,有你们好看。”长富起身拍了拍揉着后背,恶狠狠道。
仙鹤每天一餐,清晨进食,吃的是一种叫清灵果的灵果,配上精灵草和灵芝。
清灵果灵兽峰遍山都是,只需采摘即刻。而精灵草和灵芝却需要下山采办,还有仙鹤的饮的水又得从山的再一侧用水桶费力挑过来给它们饮用,这一餐下来,仙鹤们倒是吃足喝饱,展翅扬长而去,陆尘他们却是累的趴在地上。
长富躺在地上抱怨道:“连几只畜生生活都过得比我们好,这日子还能过吗?天啊,没天理啊!”
一周分七天,除了伺候仙鹤,逢周一得下山采办,周二打扫雁归峰,周六又被安排前往远处的东璇峰打扫藏经阁。
不过还好,打扫藏经阁的工作只需要一个人,张真自告奋勇应允下来。每次回来,张真身体几乎累的快要散了架,但脸上却是挂着幸福满足的神色,陆尘和长富见此,不由得摸了摸他额头,道:“大哥,你是太累了吗?都累傻了,这还笑的出来。”
“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摆脱这种受人欺凌,久居人下的日子。“张真莫名的满怀信心道,陆尘不知所然,也没有在意。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这样,陆尘等人每天周而复始不畏疲劳地工作着,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三个月的时间,陆尘三人已然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艰苦的生活下汗水不知多少次湿透了衣裳,困苦中迸溅欢声笑语,逆境中使他们的情谊愈发坚韧。
日子虽苦,却很充实。
这天,陆尘外出很晚回来,刚想躺下,长富背着一个口袋兴高采烈地跑回来分,叫道:“二哥,你看我捉到了什么。”
长富说着打开袋子,里面是三只毛色纯白的小鸟,小巧玲珑,眼眸扑眨扑眨显得十分灵动。
“这是信灵鸟。”陆尘一袭,顿时认了出来。在这三个月的时间中,陆尘从其他师兄口中偶尔得知有种灵鸟叫“信灵鸟”。
陆尘之所以会这么高兴,是因为信灵鸟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只要你手中握着信灵鸟,心中想着远方亲人,然后诚挚地在心里想着你要说的话,它就会不管千里万里带着你的心愿飞到亲人面前。
“对了,大哥去哪了,我捉了三只,一人一只。”长富慢慢从袋子里拿出信灵鸟说道。
陆尘看了看外面的夜色,摇了摇头,“不知道呢,这段时间大哥神神秘秘的,干活很少见人,连休息时间也见不到人,也不知怎么了。”
“别在意这些了,我们还是赶紧试试这信灵鸟吧。”从离家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四个月,音信全无,不知远方的亲人怎样,爹是否也同样在思念着自己,陆尘捧着信灵鸟,看着远处的夜空,满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