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凌风随着尖锐的声音传来,紧随着两道身影落在陆尘面前,敛眉横眼,满目寒光。两人有些面熟,是玄清门弟子,但身着黑红相间,额心处皆有一道浅浅的淡红细痕,浑身散发出一股莫以言状的气息。陆尘见状,不言,眉梢却是一拧,开口道:“玄清门到底发生了何事?”
两人相视一眼,不答言,即刻抓起陆尘,祭出飞剑,化两道剑光突起往接天宫方向而去。
山风凛冽,脚下峰峦倒走,穿云破雾,陆尘脑中思绪千万,不过离开短短几天,偌大的玄清门恍如完全变了样一般,难道在这段时间发生了所不知的变故?陆尘入门时日不长,说实话,对于玄清门,并没有过多的归属感,张真、胖子,还有他的至亲兄弟相继出事,内心深处涌现出的更多是无止尽的幽怨与愤恨,还有一股深深的无奈和不甘。
不过,陆尘向来恩怨分明,此处留有遗憾,也给了他现在的力量,一路走来帮助过他的人和事却是不能忘记。至少,至少她们,她们的安全是内心深处唯一的羁绊。
“嗖!”
“嗖嗖!”
正在陆尘思酿间,三道剑光突然身旁云雾窜起,电光火石,转眼即逝,那两名弟子还未反应过来即被剑光贯穿眉心,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身形一倒,从高空坠落。
突发变故,脚下飞剑失去主人控制剑身一滞倏然下坠,陆尘身上铁链缠身,这种铁链有禁锢灵力的效果,挣脱不开,正当身子随着飞剑坠落之际一道剑光疾驰而来,顿时感觉脚下一实,剑光璀璨,身前一道高大身影隐现。
霎时间,飞剑带着陆尘出了玄清门范围,疾风掠影,穿云破雾,一时间出了玄清门百十里开外。飞剑在群山峻林间飞驰,绕过一座山峦时忽然剑锋一转,身前一条瀑布若白练倒挂,轰隆的水声震耳欲聋。
飞剑剑光微盛,一头钻进瀑布。
玄清门,接天宫。
恢宏宽广的接天宫四下无人,往日的守殿弟子却是不见了身影,四周晦暗,唯有数道闪烁的烛光在这茫茫的黑暗中散发点点荧光。接天宫深处,卫燕平站在高大巍峨的石像前,昂首凝视,本因清晰明了的石像面部在他眼前模糊不清,恍若一层浓厚的迷雾笼罩,不管如何始终看不清面容。
“这就是圣君子的石像吗?为何始终看不清样貌,又为何,有种莫名的熟悉?”
卫燕平喃喃低语,凝视着当初叱咤南域的圣君子石像,冥冥之中却有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阻碍着他的视线,无法看清面容。正在这时,一名弟子声音从殿外传来。
“启禀圣司,陆尘回来了。”
卫燕平脸上露出几分诧异,缓缓走出,停在那名弟子身前,道:“他在何处?”
“本来已染将陆尘擒住,却不想在押往途中被一人截去,失去了踪迹。”
“难道,又是他!”
“哼!即刻派人,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翻出来。那些人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卫燕平一声怒喝,那弟子赶紧奉命而去,不多时,数十道黑色剑光从玄清门飞起,刹那间往四面八方散去。
“陆尘竟安然回来,那也就意味着,荆洪他们失败了。
陆尘此人,始终是一个变数,还是得回禀师尊,待师尊有何决断。”
言罢,卫燕平袖袍一摆,脚下剑光涌现,化剑光往东璇峰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巨大的瀑布后面,竟是一座极为隐蔽宽敞的洞府所在。剑光散去,出现在陆尘眼前的人,不是他人,正是当初一同拜入玄清门并且还来找过他的吕道云。
吕道云身着锦袍,身形高大,眉目间弥漫凝重,看到陆尘时,却是眉目一舒,两人凝视片刻,忽而开口笑道:“陆兄,是不是很意外,心中更是迷惑重重,此刻有着无数问题想要问我?”
话说着,卫燕平将陆尘身上的铁链解下,朝洞府内喊道:“纪师姐,你出来,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绿色身影从里面跑出,陆尘定眼一看,却是纪灵,本应与李冰梅一道返回玄清门的纪灵。
“还好还好,还以为你也被那些家伙给捉了去呢,幸好吕道云去的及时,不然就难搞了。”纪灵鼓着腮帮,一副放心了的模样。
他们越是这样,陆尘心中的迷惑便是越深。吕道云自是看出,带陆尘往洞府深处走去,里面有亮光传出,双脚踏进,一青衫女子面容清秀,眼眸灵动,尤其身后一头七彩长发绾成一溜溜贴在后背。陆尘眼瞳一缩,这女子,不就是当初在灵兽峰见过,而且还偷偷潜入藏经楼的神秘女子吗?
陆尘忽而大步跨出,一把拉住她的手,眉目一凛,冷冷道:“你到底是谁,如何在这里?”
面对此女子,陆尘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愤然,若不是当初她的突然出现,大将军就不会莫名死亡,胖子和张真也不会因此枉死,归根究底,这一切开始的源头,便是眼前的神秘女子所赐。
一想起曾经两位兄弟,陆尘心中像有一层厚厚的高墙堵住一般,胸闷,气岔,更是翻动着莫大忿怒。
当初,陆尘还是保留着一丝理智,当初,若是自己早一步赶回来,早那么一步,惨剧或许就不会发生。或者,若不是自己的身份引得王塔山厌恶针对,连带着胖子他们也受到牵连,他们或许也不会有什么事。
对胖子他们,总有那一股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愧疚与自责。看着眼前少女,眼色复杂万分,他的愤意,或许只有这样,方才能让胸膛里的那颗愧疚之心得以慰藉罢了。
说到底,不过是为自己的内疚找到借口。
浑然不觉中,陆尘抓得对方手腕发红,看着陆尘,眼睛里更是露出极大的恐惧,口语嗯嗯的想要挣脱后退,奈何力道不够,反而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陆兄,你干什么?快放手,抓疼青衣了。”
吕道云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青衣难受,陆尘的无理举动,赶紧将他拉开。见被陆尘抓的手腕部位红肿一片,吕道云顿时怒上眉头,眼眸圆睁盯着陆尘,直呼名字忿忿骂道:“陆尘,你发什么神经,青衣不过一介弱女子,你这般作为,真是妄为男子汉大丈夫,更是白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之书。”
“青衣,你怎么样,手疼吗?”吕道云说罢,赶忙给青衣一边给红肿处吹着热气,一边柔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