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突临地载,月明映照青野,月光清冷惨淡,似在也在伤感这无情之道,奈何情深总是不得满,圆月高悬镜漫天,挥挥洒洒,凄凄冷冷,悲悲怅怅,暗夜弥漫,稍长;月华倾斜,微凉;两首相望,心冰凉,泪彷徨。
月光落照陆尘衣裳,影姿凄凉。他浑身瘫软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片金叶。这是张真的金叶,更是他们兄弟之情的凝结所在。陆尘心中泛起阵阵刺痛,就像有一把刀在心口切下。
一刀,两刀,三刀……将他的心慢慢切成碎片……
陆尘捧着金叶捂着脸庞,任由月光落在头上,衣上,手上……
还有手背上的胎记上,胎记鲜红,条条黑丝蔓延开来,就像苍穹裂开的天痕。此刻受着月光映照,原本殷红的印痕慢慢闪烁淡淡红晕,就像无数只萤火虫聚集在一起,一频一闪,一闪一动,一动一深红。
胎痕鲜红如血,血芒闪烁间竟如无数只蠕动的触手往周围蠕动,霎时间爬满整个手背,原本只是缝隙的裂缝也由此扩大数倍,最中间一团诡异黑点与周围血光交替映现,就如天阙大开,魔痕展现。
噗通!
噗通!
胎痕如有生命一般有规律地起伏蠕动,似在呼吸,亦在挣扎?
一阵剧痛刺入陆尘脑海……
与此同时,月辉辉映古钟,符文迷蒙。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蓦然间,古钟震动,传出九下钟鸣,其声响亮,如鸿蒙灌顶,惊天动地,震荡八方,整座玄清门人无不为之一惊,神色惊讶地不由齐齐看向接天峰方向。
葬龙潭
葬龙潭位于玄清门外十余里,四周荒芜,草木不长,因传有魔龙葬身此地,多年来不管凡人还是修真者都不踏足此地。
葬龙潭潭面辽阔,四角竖起四根黑色石柱,柱体黝黑,布满符篆,每一个石柱的截面都刻有一个清晰扭曲的“雷”字。潭水墨绿静谧,远远看出就像荒芜中突然冒出的一块天然翡翠,看不清潭中何状,当玄清门方向传来九声钟鸣一刻,平静突然荡起阵阵涟漪,紧接着一声恐怖的咆哮之音自潭中咋然而出。
“嗷~~~”
咆哮之音恍如惊世之音,一出,天惊,地陷,八方云动,相继而走,天地狂风阵阵,某些靠近的鸟雀霎时被震断气脉,落地而亡,一股恐怖的无上魔能从潭中流露而出。
随着潭面动荡,四角的黝黑石柱同时亮起光华,尤其截面的“雷”字啪啪涌现雷光。
“噼!”
四道雷光从四角骤然涌出,四道雷光霹雳,如四条雷霆之鞭高高举起间轰然落下,抽打在蠢蠢欲动地潭水之上。
“噼里啪啦!”
四条雷鞭落下,刺耳雷霆之音传遍八方,雷光闪耀,霹雳交织,顿时间偌大的葬龙潭化作一片雷域,可怕的雷电之力震慑天地妖邪。
在雷霆笼罩深潭,明亮的雷光照的天地黄如白昼时,一条巨大的龙影骤然显现在潭面……
夜是一样的夜,今夜的月,却是格外的圆。
接天宫中,掌教散什余先听头顶古钟九警,,古波不惊的脸上竟也露出深深的惊诧,喃喃道:“古钟九鸣?难道,他已经出现了吗?”
紧接着,又响起一声震天龙吟,散十余脸色大变,传门外受殿弟子,道:“你等即刻前往四大主峰,传吾令,命峰主即刻前往葬龙潭,检查封印。”
“尊掌教法旨!”
话落间,四名守殿弟子祭出飞剑,朝四个方向极速飞去。
再说灵兽峰方向,几道剑光忽然在灵兽峰悬崖处落了下来,剑光散去,一条断臂飘扬而出。王塔山见来人,手掌一翻,衣袖一动,将之卷入袖袋中,给身后弟子一个警厉眼神,身后弟子脸色一变,稍稍后退几步,知道其中含义。
“原来是荆师兄,不知师兄大驾光临,有何事?”
剑光完全散去后,荆洪带着几名弟子落在地上,目光四下一扫,最后落在跪在地上捧着什么东西捂面的陆尘。收回目光,看向王塔山,道:“我等作为执法堂执法弟子,巡视八方,路过此地时突然打斗声和惨叫声,更奇怪的是,有一股奇怪的灵力波动流出,这股灵力波动,正是我东璇峰弟子所特有的星辰力。”
惊骇再次扫视,道:“难道有我东璇峰弟子在此,被奸人所害吗?”说着眼色阴翳地看向王塔山,语气中充满着浓浓地杀气。
玄清门中四大主峰(不包括雁归峰)门下弟子向来不合,但内部却是极为团结。荆洪感受到门下弟子的灵气波动,他们峰脉独特的星辰力绝无仅有,若真有弟子被外人所害,不管作为本门师兄,还是执法弟子的责任,都要为他讨回公道。
“荆师兄说笑了,东璇峰弟子个个修为高深,灵力浑厚,谁敢触其匈威。我等不过区区外门弟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万万不敢。”王塔山一改往常嚣张专横之色,露出一副诌笑道。
“东璇峰之威名全门皆知,何人敢烦之。不过,要是在玄清门中还有例外的话,我也只能堪堪想起一人,陆文师兄了。”王塔山笑着干咳几句,目光忽然移到荆洪的断臂上,道:“荆师兄您这条断臂,呵呵,似乎就是陆文师兄还是外门弟子时的不小心所致吧。”
人最怕揭伤疤,尤其还在本快痊愈的伤疤上撒了一把盐再狠狠的割两刀。荆洪此生最大的耻辱就是当年被只是外门弟子的陆文所败,还丢为此掉了一条手臂。从此,荆洪在门派中的地位一跌千里,走在门中,更是成了一个笑话。而陆文,由此晋升内门,拜入落霞峰,威名显露,成为新一代门派天骄。
一个宗门天骄,一个低贱的外门弟子,极度的反差竟造成如此意外的结果,不仅令人摇首话笑。
“不知如今,荆师兄可还在……”
王塔山暗地冷笑,口中却还没停止,想在加加火,荆洪忽然一声爆喝,怒视王塔山,字句托着极重的字音道:“我叫你别再说了!”
“此人是谁?为何这般模样。”荆洪按下胸中忿怒,指向陆尘道。
“他呀?”王塔山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幽幽道:“他叫陆尘,今年刚入门。”
“陆尘?”荆洪若有所思喃喃念道。
王塔山干笑了两声,语调阴阳不辨道:“这小子荆师兄不认识也正常,但这小子的哥或许您认识,而且还是老熟人了,刻骨铭心的那种熟。”
“难道,难道是他?”荆洪瞳孔猛然一阵收缩,脸色一沉,咬牙切齿地挤出两颗字:“陆文!”
“不错,正是陆文陆师兄!”王塔山说罢稍稍往后一撤,眼中露出得意之色。看着荆洪的阴沉脸色,知道自己的计划已成功了一半,若是借荆洪之手杀了陆尘,或许能够混淆视听,趁机得到从张真身上夺来的《大天罗星辰诀》。
荆洪深吸一口气,脸上布满阴霾,阴晴不定,喜怒不言,有如暴风雨前的沉静,越是静,越是能够映现他此刻内心的滔天恨意。他慢慢走近陆尘,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种微妙的彷徨和一股不知来自何处的心颤。
“陆尘,你在此地……”荆洪走到陆尘身后,一边说着一变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可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荆洪的手腕,声音随之戛然而止。
“陆尘你干嘛,给我放手!”
陆尘的手死死抓着荆洪的手腕,那股莫名的心颤敢忽然变得愈发强烈。他想甩开对方的手,但惊讶地发现对方的手指不知为何强劲有力,不管如何都无法抽动半分。
陆尘不过一介外门弟子,毫无修为,按常理来说荆洪随便一震便能将他的手掌震破。但此时此刻,他竟无法抽动半分,随着被抓住的同时,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轰然而至,整个手腕瞬间红肿,力量渐强,手腕随时都有被抓碎的感觉。
“混蛋,我叫你松手,听不见吗?“
“找死!”
荆洪怒上心头,厉声爆喝,同时体内灵力凝聚,澎湃灵力波动如万马奔腾般汹涌而出。
“大哥死了,……”
一声轻语不知从何处蓦然响起,其声凄惨,就好像某人满噙血泪在呜咽欲绝;其音幽暝,犹如来自九幽无垠,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一音“大哥”,一声“死了”,透出着说话人内心何种的悲痛欲绝,呕心抽肠。
惊鸿的大惊失色,越发感到不安,体内功法运转,混然之力骤然而起。
正在这时,陆尘头如机器突然九十度扭转过来,一双怪异到极点的眼目突然看向荆洪,与之对视。
在陆尘转过来的瞬间,他浑身一颤,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传遍全身,所有的修为之力顷刻间化作虚无。
此刻,他却来不及惊讶灵力的突然消失。当他看到陆尘的双眼,眼瞳瞬间睁大了到极点,一股前所未有的惊骇在他脸上由迷惑紧张刹那之间形成。
“大哥死了,三弟死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死?”
又是一句森然话语突至,抓住荆洪的手突然一紧,一簇跳动的紫色火焰凭空出现顿时弥漫荆洪的整条手臂。
“啊!我的手!”
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回荡天地,惊走那暗夜黑云,明月高悬,没有黑云的遮掩,明月似乎比平常更为明亮,恍若玉盘高挂,月光倾斜,无遮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