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以后的工作重心是要转向军队,而不是医院了是么?”林素没想到苏林竟然是想说这个,“嗯,差不多吧。”“可是因为我?”苏林有点紧张,之前的戏谑的以为全没了,抓着林素的手也紧了紧。不顾身后的疼痛猛然转过身,尽管疼得他有想龇牙咧嘴的冲动,但是仍然热切地看向林素,希望林素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那倒不是”,林素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急忙回答他,“是因为之前导师安排的相亲,让我觉得有点烦,就跟师兄协调了工作。”“哦!唉!”长长松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男子动起小心思来,也是不遑多让。
“素素,你知道么,你在军区的这几天,我每晚都去你宿舍楼下等你?”林素有些怔愣,显然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没来得及插嘴,就听到他继续说,“可惜的是,每晚都没等到,谁想到你住在了那儿了,真是十分委屈。可又不敢给你打电话,我也明白那边工作的保密性。”一副委屈的样子,看得林素有点心跳,可是……“可是,这又为什么呢,我们不过是刚认识,而且我……”林素十分不解。“而且什么?而且你还记不住我长什么样是么?”苏林似是明白林素的疑惑,林素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林,往后退了一步,忘了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还没退开,就又被他拉了回来。“我也是才知道你有轻微的脸盲,这没什么,就像这次你不是就认出我来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来了,我也清楚你可能记不住我的脸长什么样,但这有什么问题呢?这并不影响我们相处,而且我们可以把每一次见面当做第一次遇见,这是一种多好的际遇!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不过是想要和你能够有更深层次的交往,希望成为素素的至交好友,不再愿意和你只是点头之交而已,难道,素素这也要拒绝?”
听了苏林的话,林素还是有些动容的,“可是我们毕竟刚认识不久,我们并不是很熟悉。”但是这份动容并不能使立刻作出决定,林素的交往的范围实在是很小,这么一个跟自己的交际范围看着毫无交集的男生就这么直接的闯进来,林素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的。原本以为苏林是要表白,想想就不可思议,他们才认识不久,不知何时苏林生出这种情愫,所以一开始反应有些过激。既然他不提,自己提了也显得矫情。可是至交好友啊,自己当年倒是有那么一个,只是,可惜啊!
嗯,林素当年自认的至交好友就是那个“粉上衣”。嗯,确实是她。高中那会儿,要说两个女生好不好,不是她们是不是能够共享零食,共享饰品、漂亮衣服,而是一起上厕所!想想古人相处好的女子,互称手帕交,那么现在的小姑娘该如何称呼呢?手纸交?真是个相当微妙的称呼啊!
而林素和粉上衣姑且算是“手纸交”——两人经常一起在课间上厕所的路上咬耳朵。粉上衣,名叫陈思诺,是个很温婉的姑娘,和林素大大咧咧的个性倒是极为互补。那个长得小巧玲珑的姑娘极富江南女子神韵,很得班里男生的喜爱,但是那时的少男们表示稀罕某个姑娘的幼稚手段不过是戏耍对方,可巧了,陈思诺每每深受班中男生戏耍,每每被折腾得十分尴尬,而林素则看不下去了,多次出手相助,因而两人一来二往倒也熟了起来,那个温婉的小姑娘,倒也是十分爱粘着林素。林素和陈思诺高一高二时一班,高三时分班分开了。两人虽只有两年交情可依然是班中众人羡慕的好姐妹。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交情就变了呢,追究其因,竟然不过是最后和谁也没在一起的男生!何苦来着?其实,事后林素自己细细想来,倒也不是没有原因。自己每次找李国安的时候,陈思诺都在场,不管是大事小事。当时想的是姐妹情深,现在想想不过如此罢了。
可是倘若,那天早上的事情没有被林素撞破,恐怕林素依然不能相信,陈思诺和李国安的熟悉程度要远高于自己,一切不过都昭示着自己自欺欺人罢了。林素和陈思诺有多熟悉?恐怕陈思诺都不知道,就算林素有些脸盲,她依然能在人群中轻而易举的找到陈思诺,所以那日早晨,即便没看到粉上衣的脸,林素听到她的声音便知道,那人是她!记得刚进大学的时候流行一句这么一样的话:防火防盗防闺蜜。当时逛荡在大学校园的林素看着娱乐圈各种闺蜜反目成仇的桥段,不得不感喟,真理啊!
对于李国安,林素是没放在心上,他错的不过是不爱自己,可恨的,也不过是想利用自己,最后大家谁也没吃亏,只是觉得自己有点看走眼。你要是问林素是不是恨陈思诺,林素却不知该如何回答,生气么?确实,谁想到一个自己视为知己的人,如此对待你,被人背后捅刀子,没有人会不生气吧?生气自己在她那里的地位为什么不如她在自己这的地位呢?可是你要是说恨呢?应该没有吧,要不然林素也不会在高考之后去找陈思诺,告诉她,李国安跟她不合适吧。说到这个,林素觉得有点可笑:那个温婉的女子,第一次让林素明白了什么叫做歇斯底里。她略侧着那巴掌大的小脸,拧着眉头问自己:“林素,你是不是觉得,除了你别人都不合适?你是不是觉得你得不到,别人就都不该得到?还口口声声说和我是姐妹,你就是如此对待姐妹的?你只是嫉妒,只是不愿意我能得到幸福!哦,也许你知道了吧,其实我和国安早就好了,并不比你们晚。国安他说喜欢你不过是想为他的前途扫清障碍。你不过是个……”林素就这么看着陈思诺,想知道她继续说下去会说出什么呢。是啊,她早就知道,可是什么时候事情就走到了这步田地,那个温婉似江南采莲女子的陈思诺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也罢了,有情饮水饱,自己不过瞎担心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可是,我的挚友去了哪里?
苏林提到要成为自己的挚友,林素不禁有些好笑,这次又是为什么呢?难道自己身上还有如此大的的利用价值?自己竟然不知道。
苏林看到了林素的神色有些恍惚,心知是自己逼急了,只是不知道林素想到了些什么,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补过,只能一步步来,但是自己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因为自己明白,自己早已失了心。几日不见她,会很想念她,原想着不过是一时新鲜,但是当他看到那个飞来的水瓶,自己眼看着她要受伤,心里的恐慌抵过了再见时的欢愉,是啊!自己就这么,就这么在那日的误打误撞中一头栽进了这“红颜祸水”,而这个“祸水”,显然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权当好事多磨吧。
林素看着苏林,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单纯的看着他,苏林等着她的裁决,表面上看着沉静如水,其实心里是万般兵荒马乱,“姑娘,你好歹是放个话呀!”好在,林素并没有让他等多久,林素轻轻将手从苏林的手中抽了出来,“你休息一下吧,我学校还有事,先回去了。”林素转身走出了他们的办公室,没再回头。苏林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有些懊恼。
“哎,林子,林子,目标拿下了么?”听着这莽莽撞撞的动静,就知道是刘铭琰其人,真不知他这个毛躁的性子是怎么考进医学院的!苏林只能暗暗的扶了扶脑袋,深感无力。只听门声一响,进来的可不就是,温珩、刘铭琰和淮安他们三个。林素刚走,他们三个就推门进来,这事情是不是太巧了些?
“你们不是去看韩悦轩师姐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师姐好了么。”苏林慢斯条理的穿好自己的衬衣,“啧啧,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这连衣服都脱了?哎哟喂,这肌肉,这腰身,这身段,我要是个姑娘,我就扑上去了,林素是不是也扑上去了?林子,艳福不浅啊!”刘铭琰不怕死的调戏道。那仿若贵公子的苏林不再理会刘铭琰,反正他就是那样,而是转头看向了淮安和温珩,似乎再问韩悦轩的情况。
“放心,没事,珀尼尔来了,有他在,用不着咱们。”淮安对苏林说明了情况。而刘铭琰听到了这个话题,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哎,是啊,有那个土大款在,哪用得着我们。林子,你猜那土大款说什么?你肯定猜不出来!那土大款一脸要撕了闹事者的的样子,恶狠狠的说了句‘敢跟老子比财势,那就等着好了!’说完还冷笑了两声,我听得一身鸡皮疙瘩,我觉得连咱们医院的事情他都能看在悦轩姐的面子上给解决了,真不知道师姐嫁给他是好是坏?不过比较令人担心的是,这都好几年了,师姐还是干不了洗胃的工作。我可怜的师姐当年怎么那么傻呀!”刘铭琰一脸惋惜与心疼,虽然语气有点戏谑,可是表情却是真的,骗不了人的。温珩募得把头转过来,看来这里面的原因刘铭琰是清楚!苏林和淮安也转头看向刘铭琰。三个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那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刘铭琰双手一拢胸,似是一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你们要干嘛?”温珩笑得有点阴险,“要干嘛,你是知道的。说!记住啊小琰子,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刘铭琰不禁一哆嗦,哀嚎道,“你们这是逼良为娼!”三个人一步步向刘铭琰靠近,刘铭琰一面后退,一面打亲情牌,“哥几个,咱们谁跟谁,今儿个就放过小弟一码,小弟回头替哥几个抄病例!这是我真答应过别人不能说的!”“你们就知道欺负我,你们怎么不去问那个土大款,你们明明不敢去问那个土大款,只敢来欺负我,你们这群小人!”刘铭琰被其余三个人堵在办公室,无路可退,一脸的生无可恋,不住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