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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家出走

清晨,布思儒被窗外的鸟鸣声叫醒,他疲乏的睁开眼睛,头疼欲裂,疼!宿醉的后遗症果然厉害。他勉强支撑起身体,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忽然的,动作就这么停了,手里还握着被子的边角。他缓缓的转过头打量起房间。

这是哪里?

锦绣团花棉被,大红云罗绸帐,雕花木柜,上好的红木案几,雕工精细的镂花圆凳,精致的瓷器摆设。正当布思儒惊诧之时卧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你醒了?你的酒量还真差,酒品也不好。”绯雨端着一堆吃的走了进来。

“你......我......这......”布思儒看见绯雨进来大惊失色,猛地把被子拽了回来,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语无伦次地看着绯雨。

“恩?干嘛?我给你拿吃得来,你不饿啊。你可真能睡,害我今天只好把余味居的东西叫到家里来吃。来来来,你也吃点,还剩好多呢。”绯雨奇怪地看了一眼布思儒,为什么他反应这么大?脸色变得好难看,是昨天喝的太多了不舒服么?

“在......在下不......不饿,小姐请先回避,在下尚未梳洗,实在有辱斯文,如此不堪,怎能污了小姐之眼。”布思儒结结巴巴地说。

“啊?你在说什么啊!是要我出去?”绯雨疑惑的的看着布思儒。

布思儒连忙点点头,一脸的羞愧。

“好吧!你快点啊。屋子里酒气好重,我想通下风。”绯雨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出去。

布思儒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迅速地起床梳洗整理起来。还好他这布家三少向来样样自己动手,不然换了别的少爷来,这样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半晌之后,布思儒梳洗完毕,把昨夜睡过的棉被整理好,悠闲地吃完绯雨拿来的食物,收拾停当才想起一直没见主人。

宅子不大,布思儒很快找了一圈,但是并未找到绯雨,也没发现其他的任何人。

“难道她真一个人住?怎么什么人都没有?”布思儒自言自语道,“她这是跑哪去了?丢一个陌生男人在家,她还真放心。”说着布思儒又摇摇头,一个独居的女子,都敢把他这么个大男人带回家住,还能有什么她不敢的。应该还是会些功夫的,所以对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恃无恐。

就在布思儒在猜测绯雨的事情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布思儒走到院子里,看见一些农夫打扮的人,搬着一堆花花草草跟在绯雨身后走了进来。

“你……这是?”布思儒看着热闹的人群,疑惑的看着绯雨。

“他们是城外的农人,我想要在院子里种一些花草,所以之前拜托他们帮我移植一些花草树木到院子里来。你看,都是很漂亮很有生命力的花草呢!”绯雨笑得很灿烂,指着那些花草说到。

布思儒看着绯雨的笑容根本移不开眼,哪里有心思去留意花草。

“我还想在院子里种一株梧桐,听说这种树可以长得很高很大,夏日在下面纳凉是最好不过了,而且树枝上还可以挂上风铃,风一吹,声音清脆悦耳。”绯雨说着,眼神变得有些朦胧,似乎在想象院子里种上梧桐之后的情形。

噗!绯雨的话让布思儒回过神,笑了起来。绯雨听到布思儒的笑声也回过神来,微微歪着头,不解的看着布思儒。

“梧桐树很稀少,而且很难移植,几乎是移植必死,所以你要是想要院子里有一颗梧桐树,只能播种自己培植,想要不劳而获恐怕不行!“布思儒有些宠溺的看着绯雨说道。

这样啊?绯雨眨了眨眼没说话,转脸看着院子中特地空出来准备种梧桐树的区域有些出神。

“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帮你找寻些梧桐树的种子吧。”布思儒微微低下头,语调有些迟疑地说道。

“真的么?”绯雨听了布思儒的话顿时雀跃的拉住布思儒的衣袖,一脸期待的看着布思儒。

被绯雨这么一拉,布思儒的脸顿时红的像着了火一样,他急忙转过脸,抽出被绯雨拉在手里的衣袖,逃也似的向屋外跑去。

怎么了?一脸欢欣的绯雨莫名其妙的看着布思儒的背影,有点摸不着头脑。

一直到回到布家,布思儒的脸依旧是红扑扑的,他神情恍惚的走进自己房间,站在桌子边,随手拿起桌上的水壶,举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要倒茶还是要干嘛,红扑扑的脸上时而欣喜,时而沮丧,有时又有些呆傻的笑着。

“思儒!”一声怒吼把恍惚的布思儒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布思儒一个激灵转头看去,只见屋中自己平时苦读的书桌边,他的父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着他。

“你这个浑小子!一直以为你很懂事,整日苦读,谋取功名,哪知道你竟然宿夜不归,出去寻花宿柳!”布承恩指着布思儒大骂特骂。

还有点恍惚的布思儒回过神,连忙解释道:“爹,孩儿没有去寻花宿柳!”

“还狡辩?你一夜未归,下人们出去打听到你和一个女子喝的酩酊大醉,还随那女子一起去了她的家!难道你是和她回去挑灯苦读的么!”布承恩见布思儒不承认,顿时气得跳脚,他抓起手边的书籍砸向布思儒。还好距离较远,书还没碰到布思儒便掉落在地。

“爹!”布思儒心痛的把书捡起来,那些书是陪伴他唯一的朋友了,自从那次事情之后,日夜陪他,安抚他,为他开解心结的只有这些书了。

“哼!孽子!真是不争气的东西!”布承恩见没砸中布思儒,不满的骂道。

“爹!你知道我从来不说谎的!那女子不是那种烟花女子!她是……”布思儒拿着书,想要为绯雨辩解,但是想到那晚绯雨来布府偷窃的事,好人家的女子……这几个字硬是说不出口!

“你是被狐狸精迷住了是不是?不是烟花女子?不是烟花女子会随便带男人回家过夜?你现在出息了!玩女人?每月给你的例钱是不是太多了!你竟然拿去玩女人?”布承恩的火气因为布思儒的辩解又熊熊燃烧起来,抬手就一巴掌甩在布思儒的脸上!

布思儒的脸瞬间肿了起来,他捂着脸恨恨的瞪着布承恩:“例钱?我英明神武的爹!你太看得起布家三少爷这个位置了!你以为布家三少爷的那点例钱够去哪寻花问柳的?能让我不饿死街头,我已经对你感恩戴德了!您这个布家之主这么光明正大,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娘?!我娘不也是烟花女子么!如果你不娶她,我也不会有现在这般境地!”

“你!你!你……死我了!气死我了!”布承恩被布思儒的话轰击的气血翻涌,他捂着胸口挣扎着走到桌边坐下。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布承恩指着门外对布思儒说道。

“如你所愿!反正你眼中也只有布思仁那个小人!我恨不得削肉抽髓来摒弃布家的血脉!”布思儒听了布承恩的话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离开了房间。

“反了!反了!”布承恩见布思儒离去,更是气的全身发抖。

布思儒一路怒气冲冲的向布家的大门口走去,这时一个奴仆一路小跑的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对不思儒说道:“三少爷,大少爷让我给你拿点盘缠,你一个人离家在外没钱可没法活下去的!”

“滚!我不需要他施舍!不要在我面前装好人!这一切不是正如他所愿么!”布思儒一把掀翻包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布家。

布思儒离开之后,布思仁从路边的花荫里走出来,身后跟着管家钟伯。

家丁见到布思仁,连忙小跑到布思仁面前,恭敬的把包袱递给他。布思仁看了一眼包袱,微微扬起嘴角:“我就知道这个书呆子不会要!”

“少家主,万一他拿了,咱们不是亏了!”家丁听了布思仁的话问道。

“拿了咱们也不亏!以为离开布家我就收拾不了你么?我不会让你逍遥的过日子的!”布思仁冷笑一声丢给家丁一锭银子,转身离去。

“这……包袱……”家丁呆呆的看着布思仁的背影,不知所措。

“包袱给你了!”钟伯漠然的看了一眼家丁,拍了拍他的肩膀,也随着布思仁离开了。

给我?钟伯的话让家丁大喜过望,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之前钟伯把包袱交给他,让他送给三少爷当盘缠,他还寻思着这么重的包袱,三少爷说不定会给很多赏钱,没想到三少爷没拿包袱,本以为赏钱也泡汤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他喜滋滋的抱着包袱跑回自己的房间,关好门窗,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着,下人房里面没有人,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包袱……这是……

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包里包着的沉甸甸的东西竟然是一堆石块!还有张纸条,他不识字,没办法看懂纸条上写的什么意思,但是它能看懂写的似乎只有两个字!

家丁满心失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包石头和一张纸条,嘴里面反复地念叨着:“为什么不是金银珠宝!为什么?为什么?”

此刻他似乎明白了少家主说的那句'他拿了咱们也不亏'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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