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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见周王

承载着那位缯国人质的马车,悠悠地离开了缯国。从出行时炎热难捱的夏季,一直走过一路金黄稻穗的秋季,又从金光灿漫的秋季,走入了白雪纷飞的冬季,坐在马车里面的人,就这样摇摇晃晃地看着时间在自己的指缝中溜走,却无法抓住逝去的年华。

几个月的颠沛流离,大周的城门到了,外事大臣身穿重重地狐裘,在城门外,下了马,吐出了一口浊气,白色的雾气笼罩了他沧桑的脸庞,抬头看到城门头,门匾上那显赫大红色的两个大字:大周。马背上穿着白色狐裘的少年,对马车里面的人说:“殿下,我们到了。”

周王的宫殿,诺大的宫殿内仅有周王一人,黑色的王袍,金色的王冠,在金色的龙椅上正襟危坐,手中拿着的是来自缯国的投降书,周王念到:“缯国人质,太子曾春秋,年仅九岁,无德无才,无能无用,五年后,归国。”周王读后,嘴角扬起淡淡的讥笑,嘲讽道:“只怕是有命来,无命归。”这几年来有几个质子到了这里,还能活个两三年。甚至在刚来的几天就已经病死在榻上。

周王起身,抬头看着身前的地图,地图上那些不属于大周的地方都是他想要的地方,想要它们变成大周的附属国,那么就要争,就要战,其他的国家想要投降求和,也要看他这个周王给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大周的将军战士,身经百战,他们的铁骑要踏平天下,总有一天,天下的土地都会刻上大周朝红色的印记。

“报-”殿外一个宮人禀报,“启奏陛下,缯国人质曾春秋,已经在殿外,等候觐见。“周王回过神来,视线从地图上面,转移到了桌面上的投降书,五年后归国的字样映入眼帘,于是脸皮似笑非笑地吩咐道:“让他侯着。”宮人点头,走出殿外,看了看,漫天飞舞的大雪,再欣赏一下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慢悠悠地走到了已经是雪人的曾春秋的面前,嗤之以鼻地说:“继续侯着。”

春秋身后的若寄,受不了侮辱,他们两人在雪地里面已经站了好几个时辰,在这样下去,春秋还没有见到周王,就要被活活地冻死了。若寄抓住了传话的宮人的衣领,想要问个清楚,那个周王到底是见于不见,春秋急忙拦下,慌张地给宮人道歉,同时拿出仅剩的碎银,塞到宮人手中,颤抖地打着哆嗦,恳求道:“麻烦您多通融一下。”宮人见到银子,才不与若寄计较,走回宫殿,边走边抱怨,”这天气真冷,要冻死个人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宮人端了一杯茶水,为周王递上,周王喝了茶,没有抬眼,问道:“缯国的春秋还活着么?”宮人谄媚道:“已经要结成冰块了,也是奇怪了,依照往常的形式,那小子早该又哭又闹了,这个春秋却耐心地很啊。”周王听到宮人的话,但是好奇地抬起了头,看来你倒是有些瞧得起他。那么传他觐见吧。”宮人脚步轻快地走出殿外,看到满身是雪,却一动不动地站在殿前的曾春秋,突然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地说:“进来吧,周王可以见你们了。”

春秋动了动,头上的雪慢慢地掉在地上,脚步慢慢地踏上殿前的阶梯,一步一步地接近殿堂,那些阶梯就像是日后要面对的重重危难,春秋在心中默念,无论如何,自己今天既然从这里进去,日后也一定要从这里出去,五年后,他要迈着同样的步伐,走过这些台阶,走出这里,回到自己的祖国。

殿内,周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春秋进殿,行了大礼,默默地等待着周王的反应。周王像是忘记了殿内还跪着一个小小的人儿,知道宮人再也看不下去,才上前为陛下递茶,:“陛下,您的茶凉了。”周王抬头,君王严厉的口吻,重复着投降书上的话:“缯国太子,曾春秋,抬起头来。”地面的春秋慢慢地抬头,和周王对视。

周王突然笑了,对身边的宮人说:“以前的人质,见到本王,就像是见了老虎,要么哭哭啼啼,要么直接晕厥过去。或者胆大一些,对朕仇视,似乎要立刻取朕的性命方能,解除他们的心头之恨。”然后指着说“而你,你是第一个用这样平和干净的眼神看着朕的人质。难怪连他都为你求情。”

春秋感激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宮人,周王似乎很开心,对春秋点头,“在殿外时间太久,难得你不抱怨,中列啊,你带他回去休息。”宮人中列,答应了一声,对春秋说:“走吧。”春秋为周王磕头:“春秋告辞”。然后退出了殿外。跟在中列身后,对中列公公说:“多谢公公照顾。”公公摇头道:“不用道谢,我只是看到你在雪地上面不哭不闹,不骄不躁,佩服你的忍耐力,才为你出头。”春秋笑了一笑,心想这是一个好人吧。

又听到中列自言自语道:“之前的人质,见王之后,王都会命人给他们一顿板子,”春秋心想,自己没有挨板子,兴许也是中列的面子吧,中列转身对身后的春秋说:“看来你运气好,板子也免了,”春秋忙回话:“托大人的福气。”中列笑了,“小嘴挺甜,反应也够快,可是在宮里面可不是那么好混的,你以后好自为子吧。”

中列公公将春秋带到了他们住的地方,就走了。春秋和若寄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蒙。中列公公说这里是他们要住的地方,但是在春秋和若寄看来,这里简直比缯国的猪圈还差。矮小的房屋,简陋的居室,发霉的窗棂,破旧的棉被。若寄当即就怒了,拉着春秋说:“我们不要住这里,走,我们去评理去。”春秋甩开了若寄,对若寄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转身看了看栅栏说:“我觉得这里很好,来我们一起整理一下,把这里当成家,在这里扎根吧。我们要做坚强的种子,无论在任何环境下,只要有泥土,都可以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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