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地牢里面的狱卒焦大人,提着四坛子美酒,对其他的狱卒说:“美酒啊,上好的佳酿,快来尝尝。”地牢里的狱卒,都喜欢焦大人,焦大人的身边瞬间围满了想要喝酒的人,大家拿着酒碗,抬起在半空中,只听焦大人洪亮的声音说:“感情浅,舔一舔,感情深,一口蒙”。
狱卒们亢奋地说:“一口蒙,一口蒙”大家一口气把酒喝光了,焦大人一边给这个狱卒倒酒,一边劝那个狱卒多喝,一会儿功夫,四坛烈酒都进了狱卒们的肚子,大家喝酒喝的两腮通红,晕晕乎乎地醉倒在桌面上,焦大人还在那里口齿不清地劝酒:“来,哥们,在喝一碗。”
这是地牢内响起了细细碎碎的声音,焦大人眼睛想挣开,却睁不开,倒头睡在了另一个醉倒的狱卒的身上,一身夜行衣的春秋看到这么多狱卒都醉倒了,疑惑地看向陈明浩,陈明浩也好奇,转头问战战兢兢的卫金詹:“你酿的酒,你下药了?”卫金詹急忙摇头说:“我没有,没有。”
春秋不介意地说:“是那些狱卒酒量小,一杯倒吧。”陈明浩也不再追究,说:“不管他们,我们先救人。”卫金詹从焦大人的腰上拿下钥匙,打开了晋老先生的牢门,春秋冲了进去,从地面拉起晋老先生说:“晋先生,我是春秋,我们来救你出去。”
陈明浩个子高,蹲下身子,想要背着晋老先生出狱,卫金詹会意,他动作麻利地将干瘦的晋老扶上了陈明浩的背,春秋看见一个狱卒的手指动了一下,低声对三人说:“快走。”然后把钥匙放回焦大人的腰际。焦大人笑了笑,仿佛是在做一个美梦,春秋看到焦大人装醉的样子,低低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若寄在地牢外把风,看到人被带出来,很迅速地跟上大家的脚步,他们四人异常顺利地将晋老先生偷出了地牢,并将他带到了若寄的房间。卫金詹帮陈明浩将晋老先生放在若寄的床上,晋老先生张了张干涩的嘴唇,春秋为他端来一碗水,为他润喉之后,晋老先生微微睁开了含着泪珠的眼睛。
四颗脑袋挤在晋老先生的床前,干净的床被,清香的气息,熟悉的面孔,晋老先生知道是春秋将他从地牢内救了出来。晋老先生伸出干枯的右手,春秋看到老先生抬手,急忙握住他的手,叫道:“师傅。”晋老先生笑了,干哑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春秋。”
“嗯”春秋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晋老先生的手背。晋老先生想笑,眼泪却从眼角滑落。不想太过悲伤,转眼看向春秋身边的人,春秋擦了一下眼泪,笑着介绍说:“他们就是我常给您讲的那几位。”明浩行礼道:“晚辈陈明浩,是春秋的大哥,这是春秋的二哥卫金詹,还有春秋从缯国带来的亲人若寄。”
晋老先生注视着若寄,缓慢地说:“是你吹的笛子,你的笛音很美。”春秋看了一下若寄,若寄会意,拿出随身携带的短笛,悠悠地吹奏了起来,晋老先生,听着悠扬的笛音,感觉自己飞过了大周的上空,飞过了蔚蓝的大海,飞过了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峰,最后看到了自己的祖国晋国,看到了他的妻子,儿女,和思念已久的父母亲。
春秋的师傅就这样走了,他似乎很满意,临走前还在微微地笑着,对这个残酷的世界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哀怨,春秋整理着师傅的骨灰,对晋老先生说:“您放心,两年之后,我一定会离开大周,一定会将您带回晋国。”明浩拍着春秋的肩膀说:“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保住自己的那条小命,才能完成其他的事情。”
“如果,你整天让我们陪着你做冒险的事情,不光是你,我们的小命也保不住。”卫金詹摇头道。春秋谄媚的小眼神,送了金詹一个冷冷的秋波说:“我知道,这次多亏了二哥你智勇双全,我们才能成功,只要有二哥在,我们四个人的命,都不会有问题。”
若寄摇头道:“还以为你会伤感一阵子,我还在考虑要怎么安慰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打起精神调侃别人了。”春秋撇了一下嘴巴说:“你不安慰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话。”然后春秋学着若寄的口气:“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可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春秋的口气,形态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原本还在扮老成的若寄也露出了笑脸,卫金詹肥胖的胳膊搭着若寄的肩膀,晃悠着说:”三弟,这叫什么来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么?”陈明浩搭着若寄的另一个肩膀,看着春秋被自己的模仿逗得前仰后合,摇头说:“他是不是悲伤过度?”若寄皱眉,淡淡地解释道:“她只是不希望我们感受到她的悲伤。”
若寄在心里想:今晚的春秋又会在被子里面哭到天亮,祈祷明天的太阳大一些,这样若寄,就可以给春秋晒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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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的日子又回到了以前,在砚台前,一手拉着衣袖,一手拿着碳墨,安静地在大周太子的身边研磨,因为昨日没有做事,今天曹公公安排下来的事情格外地多。春秋淡淡地想:这做事和欠债是一个道理的,事情少的话,就像一下子做完,事情多的话,反而不觉得着急,所以春秋此时很悠闲,反正无论如何,这么多任务,一个人,三天也完不成,何必要把自己累死。
然而躲在书后面,假装精力集中地读书的太子,可不怎么高兴,原本周旋是想让春秋亚历山大,然后累死累活,最后跪地求饶。可是如今看着春秋纤细无暇的小手,悠呼唉哉地捏着一节碳,翘着一个怎么看这么别扭的兰花指,甚至嘴里还哼着小曲,这样哪里是来劳动,分明是来消遣的,太子周璇的怒火,徐徐地燃烧,站在身后的曹公公都要觉得自己要被烤焦了。
曹公公擦了一下下巴上了汗水,说:“奴才,为您沏茶。”太子周璇给了他一个冷眼,恨恨地说:“不用。”然后指着在一边划着圆圈研磨的春秋说:“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