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战事
细雨绵绵,斜斜地打在房子的青瓦上,房内的缯三妹,手握毛笔,细心地画下晋家拳的每一个招数,“滴答”房顶上掉落一滴雨水,浸湿了桌面上的字,缯三妹抬头一看,漏雨的屋顶,真是门外下大雨,门内下小雨。
正在苦笑,杂耍团团长,拿着铁盆进了门:“我担心你这里也漏雨,帮你拿几个盆子。“团长将盆放在地面接水,一滴滴答滴答地落入盆中,象极了交响乐。
团长拿起缯三妹画的招式,记忆中自己的父亲,正在院子里面练拳的场景,映入脑海。“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在边关,保家卫国,之后两国交战,父亲到战场杀敌,我们在家里等着他凯旋归来。“
缯三妹停下手中的笔,抬头认真地聆听。
“那一天,我在集市上看到很多骑马的军人,原以为是父亲回来了,带着买好的东西,跑回家,结果到了后门才发现,家眷们被军官,压着上了囚车,我当时躲在了树丛下,等到天黑,忽然在枯井里听到了小阿丑的哭声。“缯三妹心想小阿丑应该就是晋先生的孙儿。
”那个时候的阿丑只有十个月,我爬到枯井将摇篮里面的他抱出来,跳出了后门,跑到了晋国广场,那里正点着熊熊烈火,在百姓的围观中,我看到晋家二十几口,活活被大火烧成了黑炭。”团长的声音越来越低。
缯三妹手轻轻发抖,继续听团长的回忆:“为了让晋家的血脉传承下去,我带着阿丑四处流浪,从东北流浪到江南,在我们两人即将饿死的时候,遇到了马戏团的四叔,我们两人才总算有了一个归属。”
团长擦了一下腮边的泪珠:“这几年风里来,雨里去,都习惯了,原本已经放弃了寻找父亲的下落,没想到遇到了你,谢谢你。“
缯三妹拉住团长的手:”我将晋家拳的所有招数都画了下来,这里的孩子都可以学晋家拳法,日后保家卫国,晋先生也可以含笑九泉。“
团长仔细看着缯三妹,眼神闪烁:”想来阿丑也是到了成亲的年纪,你觉得阿丑,他人怎么样?不要嫌我多事,你一个女孩子家,一个人出门在外,总是不方便,不如你和我们家阿丑成家,他可以照顾你的。”
缯三妹脸一红:“您说笑了,我已经订婚了。”
“订婚?何人?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
三妹的视线看向陈国的白桦林,想起若寄说过,会找到她,笑着回答:“他在找我,很快就会和我相聚了。“
门外的雨越下越大,一身黑影,安静地站在雨夜中,待房门打开,团长将刚刚拿到的晋家全秘籍放在袖筒,将手遮挡在自己的头顶,顶着大雨跑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阿丑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团长进屋将秘籍放到桌面,转身到屏风的后面换下湿了的衣服。
阿丑的手,放下了一份告别信,拿起秘籍,将秘籍放入胸口,看了一眼屏风后面的影子,转身离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团长拿着阿丑留下的告别信,急忙推开了缯三妹的房门,缯三妹梦中惊坐起,只听团长哭道:”阿丑走了,他去卫国参军,卫国正在召集军队,打算攻打大周。“
”砰“卫国的王,抖了抖自己的三层下巴,拍着桌面,怒吼:“这就是你们组建的海军,还只有七个人?”
海军军官急忙跪下:“卫王息怒,微臣再去征兵。”
“招募不到千人,别回来面圣。”卫王卫金詹怒吼道。
“是”那位可怜的臣子,屁股尿流地爬出殿外。
卫金詹摸了摸自己肥肥的下巴,看着大周的地图,狠狠地说:“朕此生不踏平整个大周,誓不为人。”
“蹋蹋“马蹄声起,缯三妹已经在马上跑了几天了,终于到了卫国边境,城门前是前来卫国参军的一群少年,少年郎,谈笑着说:”卫国这次发放的军饷,可真的大方啊,不光是照顾了军人家属,如果立功,可以载入历史名册啊。“
缯三妹一身青色劲装,走到少年后面,少年回头看她问:”难道你也是来参军的?“
”不可以么?难道他们不收女兵么?“
”女兵?应该是需要人做炊事员吧。“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带着头盔的将军走了过来。”卫王说了,组建海军,需要千人,你们还不快早点报名,速速操练。谁准你们在这里嬉皮笑脸了?“
刚才大笑的小兵,臊着脸说:”都是这位姑娘,她居然要当兵。”
那拿着头盔的将军,转身看了看缯三妹,缯三妹问道:“本人熟读兵法,擅长摆阵,智勇双全,所向披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请问你们卫王,可曾愿意请用我这样的军事人才?“
”人才?真是能吹啊?一个女孩子,不回家抱孩子,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啊?“刚才哈哈大笑的人,又再和他的伙伴们一起讥笑了。
可是那位带着头盔的长官,却很认真地说:”你跟我来。“带着缯三妹走了。
缯三妹一边走,一边回头,用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然后又用食指和中指指向那个哈哈大笑的人,那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回头问其他的人:”她那个手势是个什么意思?“
城门外坐在墙根晒着太阳的一个乞丐,翻了一个身子说:”她会看着你的。你等着吧。“
如此微小的声音,似乎大家也没有听到,因为嗓子被大火灼伤之后的沙哑,更是难以让声音,传递出去,那个乞丐睁大眼睛,看着缯三妹离去的方向,再看看自己被大火烧毁的面容,很是决绝地闭上了眼睛。
缯三妹也不知道,自己又一次和若寄擦肩而过,不过她相信,因为若寄承诺过,即使她走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她,所以她在这里,在卫国等着他。卫国征兵,扬言要攻打大周,所有对大周记恨的人们,都会派人来支援,有了各国的联盟,大周的战事,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