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耿氏被放了出来。凌璟去看了几次耿氏,倒是和耿氏说了很多知心话。两人的关系稍稍前进了许多。夏天汗味浓厚,耿氏手巧的制了许多香料,为了调节室内的气味。只是耿氏只送给了凌璟一人。凌璟在这府中终于有一个知心的朋友了。
“姐姐怎么是又来了。”凌璟放下手中的刺绣,赶忙拍拍衣服,笑意盈盈地对着耿氏。
耿氏拿起凌璟放在一旁的刺绣:“这是你绣的吗?有模有样,真好。今日天气好,不如一同出去转转?”
凌璟“哎呦”一声,“这府就这么大,我都快把花园有几棵树给记下了。还是要去哪儿?天气热可是要怎么去呢?”
耿氏凑前去,往凌璟耳朵嘀咕一番,凌璟叫了起来“这真的可行吗?”
耿氏点点头,“当然。我们两个格格罢了,没有人回来找我们。只要让侍人待在里面,我们出去便好了。”
凌璟点点头。
“姐姐快看,这见衣裳倒是很不错,也有个好价钱,不过是二两银子罢了(古时候1两银子等于人民币600元)。而且这颜色也适合姐姐,飘若天仙。姐姐觉得如何?”出府后,凌璟欢脱的鸟儿,哪里都要逛上一番。
耿青蓝摇摇头:“这身衣服好是好,可是买了也是没得穿。这衣服一看就不是府里专服,让人给告去了怎么办。”
凌璟悻悻地放下衣服。
“不如去看看玉芝坊吧。我倒想要看看玉芝坊的东西比我好上多少。”耿青蓝拉起凌璟的手。
“哎呀,玉芝坊离这里好远着呢。以前经常陪着额娘去买妆容品,走了好久的路。我可记得呢。若是姐姐真想去,我们走这条街吧。这条街有很多很出名的妆品店,什么蓝欣堂啊,美人楼啊,都是很出名的。她们家的东西,听说宫里的娘娘也用呢。”凌璟撅撅嘴,但依然很兴奋地说。
耿氏点点头,刮刮凌璟的鼻子:“好啦,就知道你不想走路。那我们不妨去看看蓝欣堂吧,记得以前在府中,三姨太还曾经送过额娘蓝欣堂的东西呢。”
走到这条街,忽然看见人们互相喊着什么,跑向另一条街。耿氏随手拉住了一个小妇女:“敢问娘子,人们这是要去哪儿?怎么如此匆忙?”
那个妇女拉掉耿氏的手,着急地看着前面跑去的人,“哎呀,人家是去看斗武的呢。文武楼来了一个怪物,据说打败了好多人的!你这都不知道,你不会是外地来的吧?”
说罢,那个妇女就跑走了。
凌璟看看耿氏,又看看妇女,拉了拉耿氏袖口:“真是等不及。不如一同去看看吧。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他们丢了神。”
耿青蓝看向一旁的蓝欣堂,见着蓝欣堂的掌柜也探头看向前方,耿青蓝噗哧一笑:“走走走,去看去。”
到了文武楼,已经是人满为患,不见一个空位,座位是要掏价钱买的,只是这座位都坐上人了,站位也没了。拐角的楼梯也站了很多的人。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可是比武台却空无一人。
凌璟正要问,却见一个年轻人大喊:“谁说的那人善武啊!人影都不见,都是这文武楼装神弄鬼,吸引客家罢了!”
忽然,一旁两排鼓声震震,只见一个着黑衣的男子,面带铜色面具,手上还舞弄着银剑,头上的发辫一甩一甩。此人从二楼楼廊而降,外头射进来的阳光照在那把银剑上,刺人眼睛。他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但可见这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眉宇间带着一股豪爽之气。他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台下众位客官,但灵巧的手耍着剑,“哗”一声,他左脚着了那比舞台上的红毯,右脚紧随跟上,那把剑,刺入了红毯里。
底下的客官顿时闭了嘴,许久有一个声音喊道:“攻擂者,上台!”
只见一个身材肥胖,哪里都是横肉的中年男子上了台,对着那黑衣男子河东狮吼一声:“小子上前来!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耿青蓝顿时哈哈大笑,打破了这安静的大堂:“这又不是摔跤,这人上来,怕是没有那黑衣人灵巧,定是要输了不成!”
底下的客官顿时听耿氏一言,也开始笑那胖子。胖子看着台下人山人海的人,又找不出是谁说的这话,顿时乱了神,用那粗哑的嗓子冲着台下喊道:“哪个不长眼的女人说的!老子混江湖了数十年,岂有老子比不过的人!”
耿氏轻蔑一笑,对着凌璟说道:“这人狂傲自负,怕也是衙门的一个黑户。指不定这比完,就被抓走。”
凌璟认同地点点头,鼓声停下,二楼扔下的绸带飘飘然然,舞妓从天而降下,戏耍一番早已过气的舞蹈,排成一行下台。“好戏开始了!”凌璟把玩着手上的玉镯子,嘴角微微上扬。
那胖子脱下上衣,对着天大喊着,然后,往前走了几步,那武台被震得动了,底下百姓纷纷惊叹。一旁赌博的,已经纷纷下了赌注,赌的银子可都不是个小数目。黑衣男子双脚用力一登,上跳一下,胖子却灵活地转了个身,想要扫堂腿过去,黑衣男子早已经越过去,踩着他的背躲过去了。胖子脑子不傻,很快判断了他的正确方向,头往天一昂,扑向前去。黑衣动起了剑,在空中发出凌厉地声音,配合着剑,让人看不见他,只见得一个跳跃旋风的黑影,像一只老鹰。而那胖子不甘示弱,瞄准了他的剑,三五下想要用手去夺。
耿氏吹了吹指甲:“瞧这儿,这黑衣男善躲,这胖子,擅攻。”
凌璟目不转睛依旧看着武台:“其实躲才是最好的攻击。因为只有躲,才能让敌人试了分寸,而才能一把攻下。”
耿氏震了震神,望着凌璟的侧颜:“希望妹妹可以记住今日之话。想来总有一天可以用得上。”
凌璟郑重地点点头:“姐姐提醒,妹妹当然终身难忘。”
不过一会儿,胖子就败下阵来,后面陆续有几个人跃跃欲试,却都也是败下,一个看样子精神十足的老人,更是直接被弄得伤痕累累,用担架才给抬下来的。凌璟看着老人已经全身无力,双目瞪圆,气愤得冲着黑衣男喊道:“不用显摆你的厉害。若是比武就要有个度,你这样子岂止是比武,这还是打欧不成?”
黑衣男嘲讽地笑着:“是他自己要与我比个分寸,也是他自己情愿。谁知道他身子不堪打,便是这样?”
男子嚣张至极,让百姓们纷纷嘘言,议论纷纷。
看完比武,天色已经黑了,两人坐上马车快马加鞭,赶到府门口,却发现门外多了很多侍卫,个个神情凝重,来回徘徊地寻找着什么。
凌璟看了一眼耿氏,耿氏也看向凌璟,两人共同大呼:“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