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崽子你跑啊!这下跑不了吧!”
街坊的一条昏暗的小巷里一个身穿黄色连衣裙的中年妇人抓着一个大约十一二来岁的小男孩,汗流浃背的她对小男孩骂着难听的话。
“你个有娘生没爹教的狗崽子,我今天必须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说着就拿着手上的扫把对着小男孩的身体一顿抽打,挣脱不了被妇人死死牵制住的大手,小男孩疼得嗷嗷直叫嚷嚷着来人救救他。
巷子里充满小男和孩惨烈地哭声女人尖锐地骂声,陆陆续续引来许多邻居们出来围观,然而见到这场面的他们只是劝慰着妇人不要打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这场暴力。
躲不掉妇人打在身上的扫把,疼得泪眼模糊的小男孩干脆就瘫坐在地任由妇人打骂,小小的身体不停地颤抖,他咬着唇对妇人吼叫:“你个丑八怪你今天敢打我,我现在打不过你,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打死你!”
小男孩哭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妇人,停下动作的妇人再一次被气急了。
“好啊!你长大了就想要打死我啊!好,好,我今天就先打死你,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杂碎!”
提起扫把就往小男孩身上挥去的妇人这次打得更得劲儿了,又长又粗的扫把无情地打在小男孩的身上,小男孩死死地抱着头咬着牙强忍着没有在叫出声。
“快别打了,年之妈妈他也没犯下什么大的罪过,这次就算了吧,再打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啊。”
围观的人群中终于有一些人再也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有的挡在小男孩身前,有的截下妇人手中扫把,苦口婆心地劝导着妇人。
“年之妈妈啊,他还是一个小孩子,你打也打了这次就算了吧,你看你都打得他都不出声了,在打下去真的会打死他的。”
“你们别护着他!”被众人拦下动作的妇人愤怒至极:“这个狗崽子我今天不打死他,他还会去偷东西,还有你们刚才没听到吗,等他长大了他还要打死我了!”
“哎呦年之妈妈,你别生一个小孩子的气话啊,小孩子都是说完就忘了的,他的傻话哪能真信了去啊。”
“是啊年之妈妈,都是小孩子的气话你别当真了。”
一个护着小男孩的老伯轻声细语地哄着小男孩说:“年之啊,你快跟妈妈道个歉说你以后不会再犯错了不会偷东西了,这样你妈妈就不会再打你了。”
小男孩抬起埋下的头,委屈从心底爬上头,他声音哽咽撕心裂肺地地喊:“我本来就没有偷东西!我本来就没有偷东西,我才不要跟丑八怪道歉,我死都不要!”
“你们看看这个狗崽子说的话!好好好,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妈!”妇人气急了说着就要冲上去,被大家牢牢地拉住了。
“单影,不要过去。”
一个瘦小的身影钻入人群中间,她站在妇人面前大声地说:“方阿姨,张老师的钱包不是方年之偷的,你别打他了。”
“不是他偷的那是谁偷的,教室里那么多人就在他的书包里翻出来了钱包,这还有假?”
被妇人这么一问的小女孩不知所措了,只说:“真的不是他偷的,阿姨你相信我。”
“哦,那你告诉我谁偷的?”
“我,我,我不知道,方阿姨你相信我,真的不是他偷的!”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很高很瘦的女人走了过去,她拉起小女孩的手,声音轻柔:“单影别管闲事,我们回家。”说着就拉着小女孩离开了。
围成一个圈的人让出一条道让这母女俩离开,一直埋着头发着呆的小男孩在双臂的缝隙中看着她们背影慢慢远去。
三三俩俩地人继续劝慰着:?
“方丹啊,你看这良秋家的小丫头跟年之是一个班上的,她说不是他偷的方老师的钱包,那说明这里面另有隐情啊,这得和学校老师说说,让他查查清楚好还孩子一个清白!”
“是啊,是啊。”
“好,那我就再问问清楚让老师好好查查,谁要诬陷我家孩子我也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嗓音大的妇人喊下这句话就伸手拉起小男孩。
“狗崽子,赶紧给我爬起来,跟我回去。”
小男孩理也不理,由着自己坐在潮湿的地面上,倔强地他任由妇人拉扯却怎么都不肯不起来,妇人一咬牙用力把他提了起来抱着走了。
众人见此都纷纷散去,小男孩即使在妇人的怀中别别扭扭地,拳打脚踢拼命地反抗着,最后还是回到了家。
太阳下山了,天黑了,深夜里,睡梦中的小女孩声声呢喃:
“妈妈你相信我吗?张老师的钱包不是方年之偷的,真的不是他,不是他偷的。”
柔软的被窝里露出小女孩一张白嫩的脸,小女孩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她眉目紧皱的样子像是做了个不好的梦。
“你说,方老师的钱包是不是你偷偷放在我书包里的。”
“不不不,不是我。”
“不是你,哼,肯定是你,不然你怎么会好心帮我,我天天欺负你,一定是你恨死我了所以就报复我的吧?”
“我没有,我没有。”
“啊!”
“单影,怎么了,又做恶梦了?”
睡梦中惊醒的苏单影依偎在来人的怀里,她点点头:“妈妈,我想爸爸了。”
“想他做什么,他怕是早就忘了我们娘俩的存在了。”单影妈妈面无表情地说,然后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苦涩地笑了笑。
“好了,快穿好衣服出来吃早餐,上学要迟到了。”
苏单影的爸爸和妈妈在她八岁那年就闹离婚了,之后她妈妈就带着她回到了这里,这里是水乡之城是她妈妈的家乡,由于苏单影的外公外婆早早地过世了,所以这个城市里只剩下她和妈妈两个人。
这个时候的苏单影还很想念很爱她的爸爸,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会离婚,因为在她的记忆里爸爸和妈妈还是很相爱的。在成长的日子里等她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可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这一天,像往常一样在家吃完早餐的苏单影背着书包就独自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早晨的气温凉凉的,走在深巷里的路上苏单影一直感觉身后有人尾随,然而等她一回头偏偏身后什么人都没有,这让苏单影的心里发毛,她加快脚步手指紧紧抓着书包的肩带,等她好不容易走出深巷见到宽阔的道路了,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了她。
“方,方年之!你,你想干嘛啊?”
苏单影一回头就看到熟悉地面孔,这令她紧张到舌头都打结了。
“说,张老师的钱包是不是你偷偷放在我书包里的。”
“我,我没有……”
“哼,警告你让我知道如果是你干的,我饶不了你!”
那个昨天被打到浑身都是伤痕的小男孩没过一天就恢复了元气,他凶巴巴地对她说完这句话后,扭头酷酷地走掉了。
苏单影一颗不安地心缓缓地落下,她心虚地低着头默默地跟在男孩的身后。
这个小男孩叫方年之,他和她一样都是这个街坊里唯一一对单身家庭的孩子,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爸爸还健在而这个小男孩的爸爸据说没人知道是谁,所以不知是死是活。
自从苏单影八岁那年搬到这里开始就一直被眼前这个走在她前面的小男孩欺负至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喜欢欺负她,所以在她眼里他就是个小魔王,做梦她都想报复他让他也常常被人欺负的滋味。可是等她终于找到机会报复了他,她却心里不安了。尤其是昨天看到他妈妈那样打他之后,她心里就更加不安了,她很害怕,很害怕,因为,她永远忘不了,那天他那哭到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的妈妈,那眼神太过怨怼这让她之后的日子里每日都不得惶恐!
“苏单影,拿点零花钱给我花花。”
走在前面的小魔王突然回头就冲着她说出这句话。清晨明媚的阳光温和地照耀在他的身上,苏单影目光对上小魔王如星星般闪烁的笑眼里。
迟迟才反应过来的她“啊”了一声,连忙从校服裤袋里掏出早上妈妈给她的二十块钱。
拿过她手中的钱,小魔王笑着向她走近了几步眉头向上挑了挑道:“苏单影我们要不要逃课,我带你去玩儿!”
“不,不了,我不想去玩。”听他说出这句话的苏单影向后退了退连连摇头。
“哎哎哎,你怕什么,反正你成绩那么好少上一天课又没什么,你看我成绩这么差都不在乎。”
说着就抓住苏单影的手腕,不容她挣脱的他拉着就跑。
跑了好一会儿,见自己挣不开他的魔抓的苏单影怯生生地说:
“喂,我,我跑不动了,你别拉着我,我自己会走的。”
“行,我放了你,你可不许跑!”
苏单影重重地点了点头,见此小魔王才放开了手,独自走在前方。
苏单影还有一个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那就是小魔王的名字明明取得这么文雅,名字叫这么文雅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的混蛋。当她想着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时,不知不觉就跟着他来到了一间网吧的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