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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死人复活(2)

“我说马素兰还活着。”夏聪灵重复道。他回过头看着,见我不相信,又神秘兮兮道:“我知道你不信,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信。归根到底,只能说马素兰命不该绝。”

“你就别跟我绕弯子了,直接说是怎么回事。”我心急如焚道。

“马素兰的心脏位置和我们平常人不一样,我们的心脏长在左面,可她的心脏却是长在了右面。”夏聪灵再次说道:“这就是天意,小马她命不该绝啊。”

“所以疯狗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当时急着脱身,根本没想到马素兰的心脏长在右面,但是……”我欲言又止。一个疑问在我脑海中形成,但很快又被压了回去。

“是的,连疯狗都被蒙骗了,他到死也不知道马素兰还活着。”夏聪灵在我耳边小声说道:“现在马素兰是我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我料定幕后真凶也不知道实情,如果现在知道马素兰没死的消息后,真凶一定会急着想办法除掉她,只要他敢来,我就能拿下他。”

“你是想拿马素兰做诱饵,然后引蛇出洞。”我连连摆手道:“你这样不太好吧,马素兰大难不死,身体和精神上都难以再受刺激了,而且真凶可不简单了,你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也想过,但不这样做,真的难抓到真凶。至少目前为止,我觉得只有马素兰能引起真凶的注意。”夏聪灵想到酒吧抓捕落空的事情,又在我耳边以更微弱的声音说道:“其实我还怀疑我们内部有鬼,不过暂时只是我的猜测,这事你就听着,可别给我乱传出去。”

“内鬼啊……知,知道了。”我瞠目结舌道:“你有几分把握?你知道内鬼是谁?”

“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安全。”夏聪灵站起,看了看手表,一脸抱歉道:“行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我电话,也可以去找我们的值班人员。我现在得回去召开会议,部署下面的任务,上面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说完,夏聪灵迅速走出宿舍。出院子前,他又跟那位值班大叔悄悄说了几句,然后才放心离开。

我去关上宿舍的门,然后往床上一躺。我想逼自己冷静下来,但越是这样越容易胡思乱想。想到谢艾就这样走了,我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真凶。

在这之前,我一直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认为疯狗和老狼就是主犯。但事实证明疯狗不是主犯,老狼也不是,他们都只是这个杀人迷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我紧闭双眼,脑海里满是谢艾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她仿佛是在问我,真凶是谁?

谁才是最后的真凶?是那个神秘介绍人九条吗?我扪心自问。

我不敢睁开眼睛,不敢接受已经发生的残酷现实。很快,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我觉得嫌疑最大的人就是桃青红,虽然还不清楚所有的案子是否都是她一个人在背后操纵的,但她至少要为大难不死的马素兰,以及万甜甜的死负责。

想到这里,我猛然睁开眼睛。这一秒,眼前看到的只有谢艾手中拿着的那台DV。我隐约觉得那台DV并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谢艾手中,那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与此同时,夏聪灵已经回到办公室,他开始着手整理已经在脑海中成型的诱捕计划。自从后圣酒吧抓捕失败后,他感觉身上的压力又增加了不少。他明白自己还不能尽快破案,恐怕就要被别人代替了,而如果他就这样一走了之,近期发生的这些案子恐怕短期内是无人能破了。

夏聪灵猛抓头皮,他心想,必须尽快实施诱捕计划,哪怕自己背负更大的压力,也要迫使真凶主动出来。

就在这时,助理将已经充好电的DV送了过来。夏聪灵接过DV,仔细观察了一下外观,然后轻轻打开DV,开始逐个查看存储在里面的照片和视频文件。这里面竟然有几十个视频文件和上千张照片。夏聪灵打开第一个视频,脸色顿时变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出现的画面竟然是老狼对谢艾的暴行。

夏聪灵匆匆关了DV,从机器里取出存储卡,然后将卡里的全部文件拷贝到电脑里,就在他准备关了电脑前往会议室时,手指无意中动了一下,竟然发现了一个隐藏文件。他好奇地看着这个隐藏文件,却苦于密码限制,只好打电话找来队里的电脑高手帮忙解决。

几分钟后,夏聪灵顺利打开这个隐藏文件,但里面却只有一张照片。这是一张谢艾死时的照片,只见她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已经被捏烂的桃子,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神中却无半点怕意。

“桃子……”夏聪灵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桃青红,他自言自语道:“莫非真凶是你?”

其实在万甜甜死后,夏聪灵就曾秘密调查过桃青红,但一直没有查出这个女人有明显的犯罪迹象,更没有找到她犯罪的直接证据。

夏聪灵继续盯着照片上的桃子,心想,难道是近期压力太多,看什么都敏感了?

几十秒钟过后,夏聪灵忽然想起一个之前不曾注意的细节。在秘密调查桃青红时,桃家的保姆曾透露,桃天魁十分迷信,遇到什么解不开的难题,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解决,而是翻他那本黄历,桃青红虽然不像她父亲这样翻黄历,但每次遇到大事都会请大师到家里来,亲自为她化解难题。

如此推断,如果幕后主谋的确是桃青红,那她知道马素兰没死的消息后,一定会不择手段来试探虚实。

很快,助理过来通知夏聪灵准备开会,他只好关了电脑,匆匆离开办公室。来到会议室,助理已经将文件复印分发下去。夏聪灵坐下后直奔主题,开始给在场人员分析自己的计划。经过几个小时的修改和完善后,计划一致通过。夏聪灵让助理带着计划书去总部立案上报,其他人则提前开始安排。

会议结束后,夏聪灵立即返回办公室,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照片上的桃子。这个桃子虽然普通,但拿在谢艾手中就不同寻常了。可是它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会是在暗示桃青红吗?还是另有所指?

【4】

吃晚饭的时候,夏聪灵叫上了我,他一边吃饭,一边又将新计划跟我说了一遍。起初我听完之后,并不觉得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有多么好,直到我跟夏聪灵去他的办公室看了那张藏在隐藏文件里的照片,又认真听了他的分析后,这才渐渐回过味来。

这个计划虽好,但我隐约又觉得夏聪灵对我有所隐瞒。事实上,直到破案之后,我才知道一个不为人知的内情,原来在DV里还有其他视频和图片,只是夏聪灵一直不肯告诉我实情。

第二天清晨,我被夏聪灵从睡梦中叫醒。我坐着他的车浑浑噩噩地赶到武警医院。等到了医院三楼的大型会议室,我终于眼前一亮。没想到夏聪灵办事能力如此之强,前一天晚上的决定,仅隔一夜就风风火火地搞了起来。

上午八点半,发布会准时召开。几位领导分别发言之后,只见马素兰在两名年轻女警的搀扶下慢慢走上主席台。她戴着墨镜,脸色憔悴,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昏过去。待她坐下之后,下面二三十个记者纷纷站了起来,为她渴望活着的勇气而自发地鼓起掌来。

得到允许后,便有外地媒体记者开始迫不及待地发问,但马素兰却一直低着头,话也少得可怜,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让她不敢面对闪光灯和镜头。此时,夏聪灵坐在最边缘,他通过微博进行现场直播。很快,马素兰死后复生的消息便在整个城市蔓延开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夏聪灵看了眼场下的情况,然后偷偷给马素兰使了个眼色,下一秒就见她突然昏了过去。这时,工作人员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步骤,将马素兰紧急送往急救室,而发布会也因她的昏迷而宣告结束。

毋庸置疑,这次的发布会十分成功,但这只是抓捕计划的第一步,下面就看幕后主谋会不会主动现身了。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就在发布会宣布结束的时候,夏聪灵竟然将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推到了风口浪尖。他当着诸多媒体记者的面,宣称我是谢艾的男友。

得知我是最新受害人的同居男友后,媒体记者纷纷过来拍照提问。直到我快招架不住了,夏聪灵才假惺惺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夏聪灵带着我从医院后门出去,然后开车沿着市道往南前行了十几公里,又转头往回开去。

“你为什么要提我?”路上,我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暴露马素兰是为了引蛇出洞,那你暴露我做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别急,还没到让你知道的时候。”夏聪灵敷衍道。

夏聪灵将车开回到武警医院,他带着我从医院后门乘内部电梯直达住院部。我们从普病区绕到重病区,发现走廊上还有几家媒体记者守着不走。看来这些人是下狠心了,不弄点真材实料不肯轻易回去。

就在我们犹豫要不要直接过去找马素兰时,身边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侧脸一看,心跳不由加速。竟然是桃青红。

“夏……”我刚要提醒夏聪灵,却被他提前制止了。

“别乱动。”夏聪灵小声说道。说完,他转过身去,一脸惊讶道:“桃经理,你怎么在这里?”

“夏科长,你也在这儿?”桃青红也是惊讶不已。

“上午刚开了个发布会,我们留下来负责警戒。”夏聪灵看着桃青红手中拎着的白色袋子,不解道:“你呢,你怎么了?”

“哦,我,我没事,就是偶感风寒,身体不舒服,刚在下面找老同学看了门诊,开点药回去吃。”桃青红亮了亮袋子,又指了指前面一排病房,声音低沉道:“要走的时候,才听老同学说以前的班主任重病,就住在重病区,我就上来了。”

“原来是这样。”夏聪灵点头道。

“嗯,你们开什么会?凶手抓到了吗?”桃青红关心道。

“正在抓捕中,今天开会主题是马素兰,她还没死。”夏聪灵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地观察了一下桃青红的表情,见她不为所动,好心提醒道:“就是在你们酒店出事的那个马素兰。”

“啊,你是说小马啊,她人怎么样了?”桃青红异常激动道:“小马没死就好,她一定知道凶手是谁。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暂时不行,还没脱离危险。”夏聪灵解释道。

“那好吧,让小马好好休息,她的一切开销我们酒店包了。”桃青红看了看手机,微笑道:“不好意思了,手头有事,先回去了,明天我会来看小马。”

夏聪灵看着桃青红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拿起电话,不知给谁发了条短信,然后带着我直奔马素兰的病房。走到病房门口时,夏聪灵从守卫口中得知,桃青红刚才一直在附近徘徊,有几次差点就要冲过来。

“夏科长,你觉得幕后主谋是不是桃青红?”关上门后,我急忙分析道:“她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已经暴露了她的罪行。如果不是心中有鬼,她不会听到消息就来试探的。”

“小马,刚才你做得很不错。”夏聪灵并没有立即回复我,而是端着一杯水,静悄悄地走到马素兰身边,询问道:“你同意我把你和桃青红的事情说给小赵听吗?”马素兰没有吱声,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夏聪灵开始将他所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与此同时,桃青红乘电梯来到地下一层,她快速进入地下车库,打开车门,取出手机,心慌意乱地拨打一个号码。但就在这时,她身边突然出现几个壮汉,不由分说,强行将她带上附近不远处的一辆白色无牌面包车上。

很快,桃青红被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带到郊区,但就在几个壮汉要将她拉出车外时,她忽然觉得胸闷异常,张嘴说不出话来。紧接着,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瞬间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桃青红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床上。房间内十分昏暗,附近有盏壁灯,发出淡淡弱光,令她觉得很压抑。

“有人吗,我头好疼,救救我,我头快裂开了……”桃青红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桃青红见无人回应,情绪异常失落,她开始觉得自己困乏无力,紧接着,脑袋里空空一片,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很快,她整个人都犯起迷糊来,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也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桃青红……”

“谁,是谁在外面?”桃青红微微睁开眼睛,她隐约发现窗外飘着一个人,于是忍不住重复问道:“桃青红是谁?你又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是谁?你在外面干什么?”

“桃青红,我要杀了你。”

“为什么要杀我?”桃青红胆战心惊道。

“你杀了马素兰,我要替她报仇。”

“不要,不要,马素兰不是我杀的,是疯狗,他就在我家……就在我家……”桃青红迷迷糊糊道。说完这句,她再也无法支持起整个身体,一头倒在了床上。

这时,夏聪灵和几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一名外国医生检查了桃青红的身体状况,表示没有大碍。但夏聪灵却对这种最先进的深度催眠审问还是心存疑问。

“这个情况可靠吗?”夏聪灵不放心道。

“完全没问题的,史密斯教授是世界著名法医,如果不是正好在本市考察,我们根本请不来他。”另一名法医信誓旦旦道:“夏科长,我以人格担保,你要相信科学,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按计划行事,马上带着搜捕令去桃青红家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夏聪灵掏出手机给埋伏在桃家外围的老史下达了指令,接着他又问道:“老史,那个号码查清了吗?”

“查清了。”老史支支吾吾道:“不过,是条大鱼……”

“不要顾及,告诉我是谁?”夏聪灵急切道。

“已经确定为韩栋梁韩局长私人手机号。”老史斩钉截铁道。

“行,这事我来办。你先去搜查。”夏聪灵挂了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于夏聪灵而言,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其实韩栋梁算不上什么大恶之人,但他的行为已经涉及犯罪,现在没有人能帮得了他。十分钟后,一队特警接到紧急密令,他们在夏聪灵的带领下,开始秘密抓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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