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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荆棘之路

荒凉的村庄小道,不知道通往何地,是繁华的城邦还是穷僻的地狱?

剩下的村民都是一些妇女老人,一个个蜷缩在村子的角落里,目送着这一代年轻人离开。

无情的脚镣将孩子们穿成一串,即便是怒发冲冠的德鲁伊也无法做出任何有威胁的动作。苏烈回头凝视着自家的阁楼,苏三在窗前安静的挥手。

那五名年纪尚小的男孩也被带来了,为此沃里克又残忍的杀害了几位村妇。苏烈跟很多人一样都无法理解,不知道沃里克为何在人数正好的时候还要绑上那些小孩。到了后来,苏烈才逐渐明白,那些孩子早就被沃里克所抛弃了。

村外,早已安排好马车跟囚笼,几乎毫不用力,沃里克就征服了这些孩子。别了,华阳村,别了家人……

苏烈蜷缩在囚笼一角,闭着眼都能知道前面的坎坷不平的道路通向的远方。沃里克骑着一匹被重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马背上,手中提着一盏马油灯,勉强能把泥泞的道路照亮。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囚笼里的孩子要求方便被冷漠拒绝了多少次,直到臭烘烘的气味让押运的士兵都无法忍受,这才在沃里克的授意下停下歇息,苏烈一路上都在注意着沃里克,总是能感觉到沃里克的谨慎心理,哪怕有个风吹草动,沃里克都要严令手下去仔细查看一番。

就在马车停下,士兵将一个小家伙拖下车的时候,苏烈看到沃里克脸上露出几许不耐烦的表情。

果然,那个小孩解完手,提着裤子心满意足想回到马车,跟随他的士兵便举起了手中的屠刀,下一刻,那名无辜的孩子就如一个未成熟的西瓜,被无情的开瓢,红白的脑浆迸溅一地。

士兵麻利的提起小孩的尸体扔到路旁的沟壑中,麻木的擦拭着战刀,并跟沃里克进行着简短的汇报。

“少尉,前方经过万兽山就进入我们的辖区了。”

沃里克束紧披风,冷道:“还是小心为好。”

“是,少尉。”那名刚杀戮完毕的士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队伍继续前进。

万兽山,其实也就是一座普通的山脉,以前叫“双子山”,用圣树王朝某一位贵族的话就是:“坐落在飞鹰跟青木中间的星座,肩挑着帝国璀璨的双子。”这座山脉是一条势力划分线,位于山脉左边的万里广袤是飞鹰军团的辖区,位于右边的则是青木军团的辖区。

山里有一座村庄,远比华阳村要萧条得多。许是因为山脉处于两个军团的战略缓冲线上,所以这里很少有军事行动,也就相对减少了来自人类的威胁。故而各种野兽都愿意在这里囤居集住,不少已经觉醒了魔力,晋升为魔兽。久而久之,村庄里生活的人就逐渐减少,其中死亡最快的莫过于村子里的老猎人跟经常出入山脉的男孩。

如今,鲍勃少尉率领卫队将万兽山里仅有的一个村庄屠杀的干干净净。这让这个饱经风霜的村庄更如雪上加霜。即便这样,鲍勃也很失落,这个村庄的孩子数量远远不足他的预期。

“青木”军团,作为帝国四大军团中实力最强的军团,鲍勃临走之前还被军团中负责人事调动的一员少将接见过一次。会面的内容老生常谈,就是关于征集壮丁的事宜,为此鲍勃在上司面前夸夸其谈,再三保证一定要完成任务。随后少将为鲍勃安排了路线,跟三十人的人员指标。

兴致勃勃的鲍勃到了指定的村庄后,发现这个村庄中的男性都寥寥无几,更别说是正值可造阶段的男孩了。

这样的处境对于一个帝国少尉来说,不算什么死局。鲍勃安排士兵对村庄里的人口进行排查摸底后,得知男孩都被长辈们藏匿了。一怒之下,鲍勃采取了跟沃里克一样的手段,最终才将仅有的十三名男丁集结起来。

精明干练的鲍勃少尉掰着指头清点着人数,十七名的缺口几乎是在挑战他的智商跟权威,最后鲍勃握紧拳头,满腔怒火的下达了屠村的命令,并留下一句流传后世的名言:“没有产量的村庄,注定会被抛弃。”

其实这句话后来也演变成:“没有劳获的奴隶,终将会被凌辱。”

总而言之,这对于任何一个底层的村庄或者底层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鲍勃有军令在身,注定会为了完成任务采取其他的手段,考虑到万兽山庄独特的地形后,鲍勃决定在这里守株待兔。

沃里克带队进入万兽山时,山里的村庄表现出来的是一幅生寂萧条的气象,沃里克跟鲍勃同为少尉,也有着相同的使命。在沃里克眼中,任何一个村庄都不是无主之地,毫无疑问,万兽山中的这个村庄是某一支队伍负责的领地。

沃里克远远的看到村庄,就毫不犹豫的下令绕道而行,山道崎岖,突然的转弯让囚笼里的孩子们颠倒的七晕八素,有些从悲愤中回过神的孩子开始小声抱怨。

苏烈没有说话,眉头紧皱的望着前方飘扬着的村庄旗帜,仿佛能听到低三下四的悲咽,嗅到淡薄的血腥味道。在亲眼目睹了华阳村的乡亲们抛头颅洒热血的场面后,那种血腥味就不再陌生。

除了沃里克跟苏烈,队伍中的其他人都没有嗅出危险的气息。甚至是沃里克也没有第一时间嗅出血腥味,很明显,连沃里克都难以捕捉的气息,绝对是被另外一位强者给强行用能量盖住了。

其实要不是苏烈得益于女神智慧天赋的话,他也无法嗅到。

智慧,远不如灵力、法力来的实际。很多修炼者只是将智慧大脑当做一个起步的平台,将智慧大脑开发到10%,达到了修炼的标准后,就果断放弃智慧的提升。因为在他们的理解中,只有浑厚的灵力或者浩瀚的法力才能在对战中发挥出直接粗暴的优势。当然了,这样的理解仅存在于低级的修炼者的脑海中。比如,一名能够在村名的头上作威作福的帝国修灵士兵,他只认埋头苦练灵力。若是把他放在强者如林的军队中比较的话,就显得微不足道。这也就是他无论如何努力,最终还是一名普通士兵的原因。

苏烈继承的智慧天赋,跟其他修炼者本身开发的智慧程度相差无几,可以说是相同。至于苏烈为何能先沃里克一步嗅到已经被鲍勃用法力盖住的血腥味,很大的原因来自于,苏烈智慧天赋的独一性。

事实上绝大多数修炼者都注重灵力、法力的提升,从而忽视了最基本的东西。而苏烈完全不同,他的身世跟他的经历,让他学会了满足,即便是一个看似没用的东西,在他的心中都是无比珍贵。以至于当苏烈只是得到了一个别人都有的天赋时,就全神贯注的专一对待。

正是这种专一,将他的天赋无限的放大,几乎没有杂念,就嗅到了远处村庄的血腥气味。随后,苏烈就紧张起来,他感觉到三十多股强势的气息从村庄里围了过来,无形中带来的压力跟他从沃里克这边的士兵身上感到的别无二样,隐隐觉得那些追赶上来的人要比沃里克率领的“飞鹰”小队底气十足。

苏烈也不再纠结沃里克的人品好坏了,急忙出声提醒道:“长官……”

沃里克勒紧马缰,战马直挺而立,他好奇的瞥了一眼苏烈,然后瞭望前方,突然大笑三声,冲着正面压来的那队人马喊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老朋友哈。”

听起来,这像是一种友谊的呼唤,理应是朋友相聚,欢喜一场才是。不过苏烈随后就看到,沃里克话音未落,便紧急挥手指导着队伍摆出了防御的态势,而且沃里克本人也抽出了那柄墨如深夜的灵剑。

须臾间,另外一边的鲍勃也闪身跃到一座长满枯草的小山丘上,这座山丘巧妙的充当了两支队伍在大山中谈判桌的角色。

鲍勃也对沃里克的经过感到诧异,不过这种诧异只是维持了几秒钟,就被窃喜取代。

“你好啊沃里克,真是老朋友啊!嘿嘿、嘎嘎、哈哈哈。”身穿青色披风,头戴青木面具的鲍勃打出了一个问好的手势,他那不属于人间的招牌式的沙哑嗓音,隔着百十米的距离,都吓哭了不少胆小的孩子。苏烈心神一颤,要不是从谈话中判断出鲍勃跟沃里克还算熟识的话,苏烈都以为鲍勃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又好像是一只矗立在枯藤荒丘上桀桀歹叫的乌鸦。

相对而言,沃里克的问好就有些过激了,反而是鲍勃那边的人马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意向。鲍勃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随意打量了几眼沃里克的兵力配置,又眉飞色舞的盯着沃里克队伍中关押男孩的囚笼,然后下意识的掰起了指头:“一、二、三、四……不错,不错,哈哈哈……”

又是令人悚然的笑声,苏烈浑身哆嗦,一无所知的他偷偷观察起沃里克的反应,结果看到沃里克那身佩着“飞鹰”胸章的军装,在山岗轻风中微微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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