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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是结局(九)

与此同时,舞台上。

主持人:“下面有请学生会会长,同时又是音乐社社长的——安娜小姐,还有她带领的乐队World,为我们演唱‘英雄’!”

观众席爆发出更大的欢呼与掌声,人气沸腾,她的粉丝们为之表现得疯狂无比。

安娜站在舞台的正中央,仿佛全世界的焦点都在她的身上。她穿着今年夏季新款韩版女学生清新甜美露肩收腰连衣裙,配衬上现场五颜六色的灯光,极为光彩夺目。

她的表情带着微笑,但眼神中透露着忧伤。她望着现场热火朝天,自身的气氛却没有被感染,反而更加的刺心,但没有表露在脸上,在外人看来,她还是那个可爱动人的爱笑的小公主。

“首先祝贺我们的母校——清北大学,四十周年生日快乐!”话毕响来一阵掌声,安娜示意安静,继续说道,“今天,我唱的这首歌,想献给某个人。他今天不在现场,或许他在电视直播前观看着,又或许,已经永远也无法听到。虽然我对他的故事知道得不多,但他带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一首歌,我想这首歌,是属于他的——‘英雄’。”

金属摇滚的渐起,顿时让现场都沸腾起来。

歌词翻译:“

一点小事就开始洋洋得意,

重要大事全部丢到一边,

像囚人般自己折磨自己,

现在就跟这样的自己说再见。

改变。

害怕黑暗该如何是好,害怕那家伙该如何是好,

不踏出这一步,就永远无法前进。

是男子汉的话,就应该为别人而变得坚强,

咬紧牙关,坚守到底,

被打倒也没关系,再站起来就可以了,

只要能做到这点,如果可以的话,就是英雄啊!

......”

座位席下面密室的隔音效果超强,前提是关上门。

是的,真一听到了安娜的致词,听到了那激昂澎湃的歌声,听到了那震撼人心的歌词。

身负重伤的他顶住撕肉般的痛苦,诛死搏斗。终于,所有人都倒下了,因为失血过多都失去了知觉,真一半蹲在地上,吐口血,从头顶划伤流下的血液阻碍着视线,他吃力地望着第四根柱子上正在计时的四个炸弹,时间显示为:“3:00”。

刀,掉到了地上,他颤抖的手似呼拼尽了最后的力气重拾起来,剪断红线。

突然,有一个人在晕迷人群中站了起来,他,就是齐原。

“……可恶......极限了吗......”

齐原过分追求正义的强力欲望在催眠的作用下显得更加的狂妄,双脚的划伤看似没有影响他的体力,像个正常人一样站了起来。

“一定要斩除邪恶!伸张正义!”他随手拿起了一把刀。

真一已然尽快将炸弹拆除,看似那么简单快捷,又似乎遥不可及,偏偏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总会显得无比的漫长。

齐原充满力道的刀已经到脖子上了,真一潜意识格挡,却因没有力气支撑,而被弹开。齐原慢步靠近,对自己身旁的炸弹全然不知,真一告诉自己必须打倒他,只有这一个办法,唯一一个......

1分钟。

舞台上。这是今年的一首热门国外歌曲,观众席上也传出阵阵歌声,来自于感同身受的同学们。知道详情的侦探社几人,与406宿舍的四人都在大声地哼唱,他们都是由心而发地歌唱,不是因为歌曲激昂,不是因为安娜主唱,而是里面的歌词,就是自己一直想表达给那个人的话,现在以歌的方式传达,无论他有没有听到,那都是最真实的声音。

然而,他听到了。

歌词翻译:“

今天总觉得没什么干劲,

对于只会撒娇的自己,真是讨厌呢,

暂且先到户外深呼吸,更新自己,

那么,现在就开始,

改变。

懦弱的话该如何是好,明天到底要如何是好,

低着头一言不发,就什么也听不到。

是男子汉的话,就应该为别人而变得坚强,

试着冲刺,拼了全力去做,

流泪也没关系,最后能笑着就好,

只要能做到这点,如果可以的话,就是英雄啊!

......”

真一把长刀式解除,擦了擦眼前碍事的血,必须要快。他全力向前冲突,由下至上。在昏暗中划出了一道月光弧般的突击路线——

“砰......”

齐原用刀刃轻轻一档,迅速展开充满杀意地挥砍。此刻真一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前突,一边用右手刀格挡,一边左手鞘瞬间挥砍两下,对上了齐原。

但是,鞘并不锋利,只能起到击打效果,对于齐原这彪悍的身躯来说,挠痒痒都算不上。眼看他后脚退步向前倾,身影如同一只灵猫一般手中的刀瞬间砍击而来,这并没有停止——

真一双眼的瞳孔紧缩了起来,双手的刀与鞘同时挥舞,挡下了他的所有攻击。毫无体力的他半蹲下,捂着腹部重创的伤口,胳膊的枪伤还在流血不止。锋芒无比的利刃又再入眼帘,潜意识带动他的身体机能向后仰而躲避,但胸部还是被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糟......遭糕......”

有的人,越是到生死关头,头脑就越清晰。

真一在喘息之间,脑子变得让自己都害怕的那样冷静。他定睛一看,齐原的攻击都是以致命的心脏和头部为主,这个致命攻击能否是突破口?等等,齐原脚下那位警察腰带上有电棍,警察为什么会带电棍?警察应该不会带没电的电棍吧,算了这不是重点。电棍是否能成为最后的王牌?

疼痛让他睁不开眼睛,在其喘息的缝隙,齐原已经开“暴走”模式猛扑而来。

这一刀,真一没有躲避,他在调整着呼吸,眼睛全神贯注地盯死齐原的手。这一刀,是由上而下朝头劈势,一刀两断。

机会!由上而下的劈击虽然犀利,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蓄力。

真一终于找到空隙。他迎上前滚了两圈,抽出身前那位警官的电棍,满满的电石火光,能感觉到电流通过手至整个身体。

齐原很机智地回头避免背后“中枪”,很快又做出攻击阵势。真一诛死一搏,方才滚地已把伤口旷张,加上流血过多,还要再滚一次,恐怕再也站不起了。但,这是唯一的必胜法。

他下一个攻击的部位是——心脏!

一道电光闪过漆黑的走道。

……

“是男子汉的话,就应该为别人而变得坚强,

女人也是一样,只是看着,什么都无法改变,

这样才对,要是有说出的勇气,

只要能做到这点,如果可以的话,就是英雄啊!

是男子汉的话,就应该为别人而变得坚强,

咬紧牙关,坚守到底,

被打倒了也没关系,再站起来就行了,

只要能做到这点,如果可以的话,就是英雄啊!”

......

…这一切都结束了,英雄?这个世界没有英雄,只有罪恶!就让真相和这个舞台一起坠落吧,终于,终于把那群虚伪的人除掉了,母亲在上天一定很高兴吧。

“不好意思,我去个厕所!”

一个黑影走进厕所间,看着手上的表,一分一秒的过去,刹那间,他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又兴奋地像一个小丑,一个笑容扭曲的可悲的小丑。

然而那一刻已经过去了一分钟,没有爆炸声,没有嘶声裂肺的惨叫声,舞台没有坠落,地面没有震动,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和往常一样的平静、热闹、充满生机。

他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愣着两支眼睛发痴地看着前面退场的人群。

他惊诧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我不信。”

在他移步的瞬间,前面站着一个人——宁州市刑警大队队长刘星。

“何峰,我要以教唆杀人、计划谋杀祁秦,陷害真一的罪名逮捕你!”

同一时间,暗道。

“呼...额......身体动不了了,睁不开眼睛,终于,这算结束了吗?”

真一倒在地上,血流成河,伤口被硬生撕裂般的疼痛,条件发射地倒在了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已然绝望的他,看着被血染红了的手,知觉在慢慢的消退,连意识也失去了运转的能力——

“梁婧,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已经尽力了。对不起!”

在他即将失去知觉的那一刻,耳朵紧贴着地面,他,听到了,听到了脚步声,一个人,一个穿皮鞋的男人。

“......是......谁?”

“嘿,你还不能死啊,你还有自己的目的,还有自己的希望,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还没等那变声的话说完。真一眼前一黑,倒在血红色地狱的中心。迎面走来的一个影子,映照在他的脊背,那个人的脸上充满着未知的诡异笑容。

“啧啧啧,我还以为我说一些鼓舞、励志的话他会站起来呢。看来,人类,也就这样罢了。”

黑影说罢,上前干着什么,又霎那间停住,因为他看见真一在笑。

真一确实已经失去了意识,但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与十年前的梁婧一模一样,即便要死去,也要微笑面对。

有人曾说过,微笑是人类最美好的语言。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只要有真诚的微笑就有强大的力量,在逆境中,它们给人以莫大的鼓舞,激励着人们不断地前行。

远离战争的另一边,一个小时前。

真一走后,何良在摇椅上叹着茶,脸上的笑容扭曲得骇人,刚开始只是偷笑,现在,狂妄地像一个疯子。

突然,门外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

何良笑得弯着背打开了门,“哈哈哈!怎么样?绝望的滋味如何?你追不上的......”

转瞬间,何良的嘴脸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瞳孔瞬间放大,脊背生寒,惊讶与恐惧慢慢地侵蚀他的全身。

那天晚上,刘星逮捕了杀害祁秦一案的凶手——何峰,现场的舞馆没有爆炸,人们还是那么一如往常。

其实当中最关键的那个人还是紫琪,真一拜托她调查何峰的底细,发现了十年前的那场阴错阳差的交通事件,得知事情真相的真一独自一人前往何峰养父——何良的住处谈判,只希望何峰赶快收手,那个时段还来得及,但没有想到何峰会以爆炸来结束复仇,这个结局让真一始料未及,便发信息给紫琪,当然,关于自己身世的那部分闭口不谈。随后让她通知刘星内幕,最后演出结束时,等候着逮捕何峰,却从不知道有炸弹一事。

消息很快也就传开。

雪璐收到陈旭的消息,第一时间也赶到现场,却扑了个空。

众人虽然在通道里发现了被击晕的数人,炸弹也已经回收,但真一,却哪里都没有找到,留下的,只有那一潭血河。法医判断,一次性失血超过30%,血压大幅度下降,以致大脑,心脏等重要器官供血不足,引起昏厥,甚至危及生命,必须及时抢救。看现状,伤痕累累的他到底是怎么走的?现场没有他离开时的鞋印和血滴,究竟是怎么消失在这个黑暗里?既然凶手已经捉拿归案,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消失?这是雪璐、406宿舍、紫琪和刘星、及侦探社的人均未尝能破解的谜团......

真一的销声匿迹,光辉之影的陨落,魅影的死亡镰刀,神隐的黑色羽翼,黎明初晓,跨越时间线的真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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