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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与人/沉睡的记忆碎片(六)

6月23日下午5:00

真一吃完一碗兰州拉面,便打电话给刘星,自己坐车回去学校。

“刘队,船厂那边的调查怎么样了?”

“真一?你在哪啊?我们找了你老半天了。”

“没事!我赶到的时候已经爆炸了,所以去周围查看了是否有犯人的踪影,可惜没看到。”

“哦!我这边的调查已经结束了。死者确实为一名叫郑律的中年男子,附近找到他的钱包及身份证,应该是火势扑灭后才丢下的,没有任何烧焦的痕迹。”

“那你的意思是...犯人潜进了救火的消防人员里面,趁乱之际丢下的?”

“可以这么解释!但当时情况只顾着灭火救人,所以并没有太在意。”

“有一点可以确定!犯人就看着船厂爆炸,然后跟着消防人员步行过去,当时应该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真一说罢,心里暗道,“当初我进门前观察过四周,都没有发现人的影子。他到底在哪里?”

“对了,之前你说的被害人家中是否藏有威胁性的信件,也调查了不少。其中,我们之前了解到那几名被害人:李天蚕、庄周、舒庆、仇斯和张武,家中都没有找到信件,反倒在新发现的被害人家中发现了。”

“新发现的被害人?”

“就是除了这几个,另外两个未知的被害人,现在已经查清楚了。”

“哦?说来听听。”

“5月31日死亡的女人,名为云冰冰,是TL电信公司的财务管理员,信件上说的罪行是——私吞财物。

“6月7日,刘小明,是个上班族,犯下了杀人罪,因为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没有被上诉成功。

“6月13日,景鹏,也是个上班族,与上面的杀人案有关联,他是帮凶,替凶手刘小明制造不在场证明,犯人威胁他,刘小明就是因为不听话所以受到了制裁,如果想活命,就按照他的话行动。没想到那边却是另外一个陷阱。”

真一思考片刻,说:“果然是这种套路吗?”

“纸张是普通的A4纸,宋体字,电脑打印出来的,没有任何可疑痕迹或气味,找不出什么线索。”

“对方具有反侦察意识,不容小看。”

“你小心点,我去查看一些最近的偷窃、杀人、贪污的案例,寻找下一个可能会被下手的目标。”

“有消息电我!”真一挂断电话,下车深呼吸,学校前的绿道让人心旷神怡,虽然是在晚上,空气仍然很清新,心情却怎么也融入不了其中。

他来到侦探社,此时静悄悄的,但灯还亮着,人都回去了吧?还有谁在呢?

真一走到档案室,一推门,突然发现被什么给堵住了,再用力推了推,随即听见一声男性虚假的惨叫,一瞧,是何峰。

“卧槽!进来怎么不敲门啊!想害我啊?”

“你怎么坐地上啊?”

“还不是在忙案子。”

“闹鬼那宗?”

“嗯,说来也奇怪,有事没事干嘛去问人家喜欢什么颜色啊?蛇精病(神经病)。”

真一苦笑一声,问道:“你调查得怎么样?有收获吗?”

“呵呵,”何峰推了推眼镜,嚷嚷道,“你怎么不来查啊?说好的基友二人组呢?”

真一无奈地“呃”了一声,解释说:“我之前有事,现在解决了不是来帮你了嘛?”

何峰从档案袋取出刚放进去的资料,没好气地说:“还不是躲在宿舍里做机佬(多指宅男,也比喻经常在家打游戏的年轻人)。拿去,这就是我暂时得出的结果。”说罢,突然想起什么,又问,“对了,上次推荐你看的那动漫看完没?怎么样?”

“噢,剧情不错,人物刻画饱满,反派挺帅的。”听着像是敷衍的语气。

“颜色吗?”真一仔细端详着,资料上写着数位女子的名字,还有依次排列的九种颜色:“蓝红绿粉黑白黄橙紫”。

“哎,看完看那个《七原罪》,也挺不错的!”何峰好像来劲了。

“噢,有机会会看的。嗯,安娜她们有找过你?”真一问。

“是的!因为听说你最近在忙别的案件,所以拜托我咯。”何峰疲倦地打着哈欠,说,“完全想不出是干嘛的!”

“对了,有没有相同颜色的案例?”真一猛然问道。

“有是肯定有,反正有被问过的,都整理在这里面了。”

真一仔细端详后,便向何峰提议今晚去捉鬼。虽然两人都知道是人为,但这样的说法可以让他提高兴趣,另一方面打消他的倦意。后者连忙点头赞同。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到23点多,这正是“鬼魅”经常出现的时间点,运气好,没准能捉住。

这时的宁州市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真一与何峰走在曾经闹鬼的道路上左顾右盼,没有撑伞,因为雨不大,且道路旁边的掺天大树可以为他们撑起无形的大伞。

“下着雨,又是半夜,应该没人吧?”何峰问。

“就只有我们两个大男人,说不定男的见着我们都要转头跑呢。”真一苦笑道。

“为什么?”

“大晚上的,有家不回,冒着雨在外面走,而且还是两人行,人家不以为我们是抢劫或强奸的已经算不错了。”

何峰“呵呵”一声,随即跟上真一的步伐。幽静的树林里,每一滴雨点打在树上的细小声音都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突然,前方转角处,一个女人快步往他们这边赶,何真两人见状便迎面跑上前询问,却被越问越远,人家又不傻,两个大男人追着自己,不跑才怪呢。但女人的体力先天比男人弱,两人很快便追上了。

何峰擦擦眼镜,深呼吸说:“我说...大姐,你,你跑个毛啊!我们,我们都说了是人。”

真一喘息道:“要,要是鬼,就,就不用追得这么辛苦了。”

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比自己小一届的长发女学生。

她优美的声音骂道:“谁,谁知道你们,要,要劫财还是劫色啊!”

真一果断地朝何峰撇了一眼,“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何峰咧咧嘴,问女学生:“那个,你一路上走来,有遇到一个类似奇怪的人吗?”

“你是说穿黑衣斗逢的人?”

两人双眼发亮,赶紧追问。

真一问:“你遇上他了?”

何峰同问:“他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答?”

待女学生平静后解释说:“他问我喜欢什么颜色,我说灰色!其实啊......”

她还想解释喜欢灰色的原由,但被何峰谢绝了,后者追问:“你在哪看见他?”

女学生:“学校门前的绿道附近。”

真一:“他之后往哪边走?”

女学生:“朝校门口走去。”

何峰:“光明正大?”

女学生:“不知道,我赶着回宿舍睡觉,所以没注意。”

真一:“谢谢你的帮助!哦对了!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女学生:“哦,我叫秦倩,是文学社的新生。”

她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惊讶道:“原来你们就是‘神探二人组’啊,我听过你们的很多故事,想不到我能亲自见到学校里的两位大人物,今晚真是lucky!”

何峰想与她在漫漫长夜里讲解各个故事中的细节,却被真一无情地一把拖走。

两人与秦倩告别后,前往校门口查监控,果然一无所获,正当两人泄气地准备打道回府时,在“川”字路的中间路段,突然听到一声女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在树林间回荡了许久许久,随后没有听到任何响声,何峰提议分头行动包抄过去。“川”字路只有右边的路段之间有树林,左边是一个小草坪和花坛,一眼就可以看到身影。如果犯人要逃跑,必定会选择有掩饰的地方——树林。

真一前往右边的树林路段,跑了一大半路,仍然没有发现状况,准备抄小路与何峰回合时,突然身体有种微妙的异样,很快就察觉到端倪,原来自己被不知哪里的狙击枪红点瞄准多时了。

他摩拳擦掌,挺直身子,对着四周吼:“嘿!你们就这么喜欢偷袭?不妨出来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黑衣女子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翼姬。

“滚远点”翼姬走到真一身前,并向他展露愤怒的眼神,“没听懂吗?”

“你,是酒店时的那个?你来这里干什么?”真一说,煞气于不知不觉间流露出来。

“提醒你些事!”翼姬向他瞪了一眼。

“提醒?没有那么简单吧,你又不杀我,又说杀我,现在又想搞什么花样?”真一说话间,仍然能闻到对方身体散发出的异香。

翼姬冷笑着,一字一句地说:“真一,从今往后如果你迷失在黑暗中,就遵循内心的指南针,朝着光的方向前进!因为,你是我最后的希望!”

她的话犹如阴冷的利剑刺入真一的内心,唤醒了他内心深处沉睡的记忆。后者愣在了原地,双目闪现凶光,捉狂地问:“你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翼姬没有回答,一直哼着某首歌曲的调子。

真一恍然地瞪大了眼睛,语气变得吞吞吐吐:“难,难道,你是那时候的...”

“想起来了吗?”翼姬狡黠一笑,“距离你的死期又近了不少呢!识趣的话就滚远点,这个职业不适合你。”

“你到底......”

“遵循心中的指南针,朝着光的方向前进吧!你是最后的希望啊!”说罢,便跑进树林里,任真一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她半个影子。

他气愤地一拳打在湿漉漉且凹凸不平的大树上,心有不甘地骂道:“可恶!!!”

“我?是,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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