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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乞儿和小黑狗(一)

东西走向的马乞力山脉将亚乌大陆一分为二。北部是无数山脉交杂纵横,奇峰罗列,山峦叠嶂。大大小小的湖泊和高原点缀在崇山峻岭之间。罕见人迹,倒是各类奇珍异草、飞禽走兽的天堂。

深夜,马乞力山脉深处,一座无名的山峰上,一个面容慈祥的矮胖的老者,对着藏在远处草丛中一团擅抖的黑影轻声慢语道:“小娃娃,莫怪我手狠啊。只能怨你父母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只能怪你命薄,”轻叹一声:“我虽杀人无数,却没有杀过小孩,这一次受人之命,却不得不破例了”随手向那黑影拍出一掌,“啊……”随着一声稚嫩的惨叫,黑影被掌风震飞,坠落深深悬崖。此时,天际掠过一个似流星般的光团,正巧射进那坠落的黑影中。老者身形微动,业已到了悬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早死早投胎,下次投胎,可得记得找个好人家啊。”又自言自语道:“为了莫名的宝物,就灭人满门,这样是不是太狠了点”摇了摇头。旋即转身离开。

老者看是随意的隔空一掌,就破碎了小童的灵魂,那具幼小的身体被崖壁上的几棵小树拦了拦,阻了阻下坠的力道。又落在厚厚的枯草腐叶上。并没有受什么伤。

吴巧儿,双眸带泪,楚楚可怜的对自己柔声说道:“阿汉,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猛得抱住自己,火热的双唇疯狂的吻着自己的脸庞,并伸出丁香小舌,非常仔细舔着自己的脸庞。“放开我”祁汉怒声说道“你让我觉得恶心!”。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个黑黑的狗头,正张着大嘴,伸着猩红的舌头,认真的舔着自己的脸,脸上湿漉漉的。祁汉猛的从地上跳起,急忙用衣袖去擦脸上的黏腻的口水,却发现与往日大异的身体,惊吓的一声大叫,差点昏了过去。呆立良久,他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低声喃喃道。”莫非我穿越了”“汪汪”那只小黑狗似乎非常赞同他的判断……

“狗老天,不带你这么玩人的”祁汉站在一块石头上,仰着头,对着夜空发泄着怒火:“前世,我就二个亲人,一个老婆,一个异姓兄弟,可你让他们处的“亲密有奸”了,我倒成了多余的。心,我伤过了,痛,我忍过了,我只想换个地方平平静静的活到死罢了。可你却又让我中了二个亿的大奖,让我燃起新生的希望,可我一分钱都没来得及花,你就让我死了”说到伤心处,祁汉流下眼泪,委屈道:“晚死两天不行吗?我穷了一辈子,让我舒舒服服的当二天大款,尝尝有钱人的滋味,不行吗?”叹了气接着说“一辈子穷命,我也认了,死了也就死了,一了百了,可你搞啥子穿越,把我扔在这荒山野地,鸟不拉屎的地方”,“噗---啪”一泡大份的鸟粪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落在祁汉的头顶上,还腾腾的冒着热气。感受到头顶处那股带着浓郁异臭的温热。祁汉惊异的张着大嘴。呆立当场。许久才喃喃道:“老天爷,你的交流方式也太简单粗暴了”。

片刻之后,祁汉捻土为香,恭恭敬敬朝夜空拜了三拜,满怀着希望,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虔诚得乞求着:“老天爷,求求您老,发发慈悲,把我穿越到皇宫当个太子吧。是太子,不是皇子,等太子即位,皇子都是被杀、被流放的命。”等了半晌,没有动静,“太子没有空缺的话,你怎么也得把我穿越到地主老财家当个独子啊,是独子,兄弟太多的话,为了分家产勾心斗角,太累。”依旧没有动静,又等一会,祁汉才满怀失落地说出最后的要求:“最差也得穿越到一个小康之家吧,安贫乐道,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也是我所向往的。”还是没有动静。见老天爷并不搭理自己,连最小的愿望都没帮自己实现。祁汉终于彻底失望了。嘴唇动了动,想骂却没敢出声。对着身边的小黑狗发泻着心中的怒火,说道“张强,从今以后,只要有我一口饭,就决少不了你一泡屎。”指了指头上,还冒着热气的那坨。“你运气比我好多了,瞧,你今天的早饭算是有着落了”。小黑狗,恶心的皱了皱鼻子。非常气愤的叫着,向祁汉抗议着。一人一狗,吵吵闹闹,沿着蜿蜒的小径,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达邮小镇是龙汉帝国辖区里的一个偏远小镇,座落在马乞力山脉的山脚下,依山势而建,高低起伏,绵延十几里。镇里的居民大都以狩猎和采摘草药为生。靠着大自然的馈赠,日子过的倒也还算富裕。小镇西边数里之外,有条深入马乞力山脉内部的羊肠小道,每逢夏季,冰雪消融之时,那些欲进山寻宝、探秘、历练的人们或三三俩俩,或成群结队,从大陆各处蜂拥而至。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更是趁着这时节,低价从山民手中,收购草药、兽皮等山货。高价推销贩卖自己带来的各种货物。那些唱戏说书的戏子、坑蒙捌骗的骗子,依墙卖笑、善解人衣的妹子,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抱着发财,发大财的美好愿望,兴冲冲急吼吼的赶来凑热闹。

东方的天际已露出一丝微白,如洗的月光清清冷冷的洒在广袤的大地上,一条傍着马乞力山脉修筑的官道如一条丝带从小镇中横穿而过。官道两侧罗列着高低不等,大小不一的商铺,这里便是小镇的商业中心了,商铺后面参杂的民居还淹没在浓浓的夜色里,只隐约看出一些模糊的轮廓。小镇的黎明安静而祥和……

“喔,喔喔”随着远处的鸡叫,小镇也渐渐的苏醒过来,官道二侧的商铺里亮起了灯光,店小二或学徒们都眯着蒙胧的睡眼,一边打着大大的呵欠,一边下着门板。在师傅或老板的催促下,洒扫庭院,生火做饭,准备迎接第一拨的客人。

小贩们有的推着小车、有的挑着担,有的背着硕大的包袱,急冲冲的向着小镇中心的土地庙赶去。想趁早在庙前广场占个好摊位。

一小贩占了个好地段,心情愉悦的轻哼着小曲,正将一件件货品往摊在地上的包袱皮上摆。看着迎面走来一个提着鸟笼溜弯的老者,“大爷,大爷,我的亲大爷”一迭声亲热的叫着“你停停脚,歇口气,我找几件好东西让您瞅瞅,中意的您拿走,随意赏孙子我一顿饭钱,不中意,也没啥关系,就权当替您老解个闷子。”随手拿起一个尿壶,张口就说:“这壶可不一般啊,您老可别小瞧了,这可是京都瓷王张的手艺,您看看这釉色,这就是传说中的釉里红啊!再看看这精致的做工,大家手笔啊,真是没得说,绝了!”全然不顾老者已面带怒色,依旧说道“您可得仔细瞅瞅这壶口,啧啧,做的这么大,别说您的,就是一条牛的也能塞进去啊!”“孙子,你可真孙子啊”老者气得面色通红,怒到:“我是招了你,还是惹了你,一大早就把这么个秽气的玩意给我看,你是存心气我啊!你这是给我解闷吗?你这是把我当闷给解了吧。这尿壶还是孝敬你老子吧。能尿出你这头二货,也只有他配用这玩意!”说罢,气呼呼的掉头就走。“说的好好的,咋就生气了”小贩还在纳闷“这老头翻脸比翻书还快”。小贩的囧状,引得周围人们的一阵大笑。

广场中央是颗大槐树,围绕着粗壮的树干。摆着一圈长石凳,一个七八岁的小乞丐抱着一只小黑狗睡在石凳上,睡的正香。周围声响并没将他们吵醒。十几天前,祁汉在小黑狗的带领下,走出了深山,来到了这个小镇上,在这长石凳上安了家。

穿越已有十几天了,祁汉对自己的新身体有了更深的了解,除了一套脏兮兮的衣裤,和胸前挂着一枚不起眼的小铁片。啥都没有,胸腹处,每隔几天都会痛上个把时辰。好在祁汉对痛疼早习惯,并不以此为苦。“除了有病,啥都没有,比我前世还穷”祁汉暗中腹诽老天对自己的不公。由于原主人的灵魂被那老者一掌破碎,所以根本没有留下啥记忆,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断,祁汉也瞧不真切,隐约知道是被人追杀、和母亲一起躲藏的情景。祁汉暗道:“我占用了这具身体,那么,我就是你,你的母亲就是我母亲,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要报仇!我要寻母!我要在这世上活出个人样来!

”那只来历不明的小黑狗,对自己有着莫名的依赖,十几天来一直伴随着自己左右,不离不弃。祁汉睁开眼,伸了个懒腰,从石凳上坐起,一把抱住小黑狗,看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决定还是叫你小黑。张强,这么恶心的名字实在配不上你。以后,我们就是兄弟,我俩相依为命吧。”“汪汪汪”小黑狗,好像听懂了祁汉的话,摇着尾巴欢快的叫着。

对面馒头铺里的胖老板,听见狗叫,见祁汉已醒,急忙向祁汉使着眼色,打着手势,祁汉见状,心中暗笑,“又得陪他演戏了”,于是站起身,径直走到馒头铺,从案板上自顾自的拿起五六个馒头,又转头走到石凳边坐下,扔了个馒头给小黑,自己拿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胖老板见状,板起圆脸,小跑到祁汉身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祁汉。深吸一口气,努力使声音传的足够远。大嚷道:“你这个小娃娃,自你来到这个镇上,十几天了,一天三顿,顿顿白吃我的馒头啊!”人们听见叫声,都纷纷看向广场中央。胖老板又向四周嚷道:“你这个小娃娃,自己吃就算了,你还用雪白的大馒头来喂狗,街坊乡邻、老少爷儿们,请你们过来,给我来评评这个理!”那小黑早就三口二口吃完了地上的馒头,正眼巴巴盯着祁汉手中的馒头,摇头摆尾向祁汉讨要。人群纷纷向这里聚拢。将二人一狗围在中间。胖老板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对暖场效果很满意。接着就步入正题了“我王三胖做馒头用的都是高级面粉,酒酿发酵,口感绵软却又不失筋道,还透着些许香甜的酒味,当然好吃啦。而且每个馒头都足斤足两,决不偷工减料,真是既好吃又管饱。价钱还公道。”“老板几个馒头的事,你就别和小孩子计较了”人群中有人打断了胖老板的广告。胖老板立马正色道。“我是小气的人吗?,虽然不敢说义薄云天,但论做人,我还是可以自夸的……(这处略五百余字,他说的不累,我写的还累呢)。“老板,你仁义啊,娃娃年纪小,不懂事,你大人大量,就饶他一次吧”“这话,垫的真是及时”看了眼人群中自家的伙计,胖老板赞许的点点头,再这么自夸下去,自己的老脸也得红了。“我不是心疼那些个馒头啊”胖老板接着话茬说道:“我是心疼这个小娃娃啊,再好吃的东西也经不住顿顿吃啊,你说这娃娃怎么一根筋呢?这四周这么多卖吃食的,你偶尔也得换换口味吧”。胖老板自由发挥着“韩麻子的烧饼,虽说饼上的芝麻还没他脸上的麻子多,但还是有烧饼的味嘛,你这孩子却顿顿只吃我的馒头。韩麻子,我说的可对?李二狗肉包子,虽说肉馅还没有鼻屎大,但那也是包子啊,你这孩子却顿顿只吃我的馒头,李二狗,我可说错了?夏老四的油条,炸的比石头还硬,锅里的油几年不换,但偶尔还是能吃出油条的香味的,你这孩子却顿顿只吃我的馒头。夏老四,我没说瞎话吧?”一句真一句假,让那些被点名的老板点头不是,摇头也不行。想要出言反驳,却又插不上嘴。看着那些原来准备到自家档口买吃食的人们,都掉头去买馒头了,气得直在心中骂娘。

看着铺里的十几屉馒头迅速见底,胖老板擦了擦嘴角的白沫,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表演。人群缓缓散去。胖老板回到铺里,拿了五六个馒头,端着一海碗豆浆,递给祁汉,“娃娃,慢点吃,别噎着”满眼喜色的看着祁汉低声说“你这个娃娃,人小鬼大,你出的这点子可真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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