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陈厉所料,从大殿回来后,迦慧将陈厉与似海叫进屋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们对这件事作何看法?”
似海摇摇头,显得毫无头绪,“恕弟子愚钝,实在想不通两位师叔去哪里了。”
不等迦慧看向陈厉,陈厉立刻道:“师父,你说他们两个中是不是一个有问题,另一个发现了什么跑去质问,却不幸打不过人家被······咳咳,剩下的那个心想,在寺内再待下去就会露馅啊!所以索性走了。”
“嗯。”迦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可能我想过。但二人中有问题的那方是何立场呢?若为苍国奸细予仲,那么那人必定与苍国有关,只是凭师兄与师弟的本事,他们任何一方依附于苍国都毫无意义。”
“师父。”似海小声开口,“为何如此确定予仲师兄就是苍国的奸细呢?”
“因为他身中苍国巫术啊!”厉海抢白。
这时,庭院外传来墨生的呼唤:“不好啦!迦慧师叔,不好啦!”
三个人悉数闻声而出,墨生领着青玄村的两位猎人走进来。
“可是村里发生了什么事?”迦慧蹙眉。
其中一位猎户眼圈通红道:“禅师,昨夜熙长老被害了!”
听到此话,陈厉也是一惊。熙长老登高望重,是谁竟下此毒手?迦慧转身嘱咐似海:“为师到青玄村走一趟,尔与觉想、觉宇几人定要好好看管寺院,莫让人声东击西了去!”
“是,师父。”
“师父,我跟你去村里吧!”陈厉立刻说。迦慧看了看陈厉,点点头,与众人一同下山往青玄村赶去。
此时村内哭声不绝,熙长老所住的房屋外,木板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看样子应该是经过了一场恶战。郭勒晋走到迦慧身边,悲伤道:“是今早出门的六娘先发现熙长老尸体的。”
六娘家的房子仅与熙长老所住之处隔了不到五十米,郭勒晋叹了口气,“这里破坏如此严重,昨夜六娘一家人却毫无察觉,想必是被人在周围设下了结界。”
迦慧眉头锁得更紧,能设结界之人、物,除了死去的熙长老、自己、迦白、迦能、觉一便是山中的妖兽夜猊。但觉一武力尚浅,妖兽亦只有捕食时才会设届,且二者结界存在时间不长,根本无法达到如此破坏程度。那么,剩下的迦白与迦能中,必定有一人是害死熙长老的凶手。
“厉海,你随村长去周围探查下,看看是否能查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好的。”陈厉瞥了眼熙长老侧卧在地的尸体,真叫一个惨不忍睹,胸口破了那么大一个血洞,内脏都流出来了。陈厉不禁打了个哆嗦,开始盘算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走向。
如果照此这般继续追查什么奸细、失踪、熙长老死亡之事,那他早晚要遇到害死熙长老的大Boss。从熙长老的死状上可以看出此人心狠手辣,陈厉可不想在这个世界以这么恐怖的方式再次死去。可如果不跟着迦慧查,陈厉又怕被踢出白悟寺。灵玖山外到底是何景象,陈厉不得而知,要是比山内还凶险······陈厉感觉自己现在走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陈厉思索间,一个硬物“嗙”地砸到了陈厉头上。想起每次阿采的恶作剧,陈厉立刻回身道:“我在想正事呢!别闹!”
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蛇头正对着自己的鼻尖,陈厉“噌”地跳开几步,看清狡虎后,方才松口气。
“是你啊!吓我一跳!”
狡虎看着陈厉晃晃头,看似兴奋地原地转了两圈。
陈厉忙朝四周看了看,“你小心点儿,我师父可来了,要是被他发现,我可保不了你!”
闻言,狡虎识趣地转身钻入林中。陈厉揉着头,奇怪地看向刚刚狡虎用来砸自己的东西。他俯身将那只外形古朴的长方形木盒拾起,正要看时,阿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厉海!”
陈厉抬头看向阿采,勾起嘴角。
“我听说你跟迦慧禅师一起来了。”
“嗯嗯。最近不大太平,你要多注意安全!”陈厉嘱咐道。
“放心吧!”阿采笑着瞄见陈厉手中的木盒,“咦?好漂亮的盒子,说,谁给你的?”
“呃,不算给吧······”
“哼!”阿采撅起嘴,“除了我之外,你不许跟其他女子有瓜葛!”
“什么?”陈厉摸不着头脑。
“哎呀,总之你先好好随迦慧禅师调查熙长老被害一事,不要总想些乱七八糟的。”
“什么我想乱七八糟的了!”没等陈厉理清阿采语意,阿采已经小跑着离开了。
女人真是奇怪的物种!难道那丫头看上自己了?陈厉想了想,嗯,自己玉树临风,气质不俗,很有可能!
“厉海!”迦慧喊道。
陈厉忙跑过去,将手中的木盒交与迦慧。“师父,我捡到一个盒子。”
“秘境宝匣!”迦慧大惊,接过木盒仔细打开,只见盒内侧密密麻麻刻着符咒,但除此之外,看似与普通木盒无异。
“这盒子还有来历?”陈厉问。
迦慧沉默了片刻,“秘境宝匣寺内本有三个,一个在当年灵玖山遇难时被函修打开,另一个不知所踪,余下的就是这个,本存放在迦白所住的开悟山上。此宝匣开启后,可以将人引入三界外的秘境,但宝匣开启一次后便没有任何用途了。”
“也就是说,有人通过宝匣被带到秘境去了。”陈厉念叨:“师父,会不会方丈与迦能师叔去秘境了?”
“如果真是如此,可就糟了。秘境之内尽是各门派或流放或躲避之邪物,凶险至极。如果二人真的去了秘境,恐怕不妙啊!”
“师父,那不可以自己从秘境出来吗?”
“秘境乃是上古天主所设,目的就是为了屏蔽那些祸害人间的污秽。因而,秘境只能从外打开。秘境宝匣是唯一能开启秘境的钥匙。除了白悟寺,为师只知道各国王室中有一个。”
“天主?”陈厉竟然从迦慧口中再次听到这个词不禁问,“师父能不能给我讲讲天主是谁?”
“你为何突然一脸惊讶?”
“因为之前村长与熙长老在我面前提起过。”
迦慧看着陈厉,沉吟片刻道:“上古混沌之初,盘古开天地,女娲补天,夸父逐日,这些神祇将他们的肉身精血留存在天地间,经过千百般变化,幻出一神人。这位神人一出生便形立三界之外,非仙非魔非人,被尊称为天主。天主并没什么高超武技,但却掌控风雨雷电、四时运作、昼夜交替等人间现象,甚至可以往来于过去现在与未来。”
“这么厉害!”陈厉感叹。
“嗯。但随着后来,三界日渐发展,大家对天主的存在愈发感到忌惮。于是,在某一天,三界的首领达成协议,决定将天主封印。这位天主虽然法术无边,但却没有护身武技,因而被暗害。那三位首领也没能遵守协议,将天主封印,而是决定要彻底毁灭天主。可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时,天主的肉身却爆炸了。”
“所以天主是死了。”陈厉有些遗憾地说。
谁知迦慧摇摇头,“不,天主本就不属于三界,它不生不灭,怎么会死呢?他只是换了形态,继续留在三界内罢了!”
“哦哦,那师父,我们现在要找到一个秘境宝匣才能知道方丈和迦能师叔是不是在秘境内了?”
“没错。”迦慧面色凝重。
“禅师。”郭勒晋缓步走来,向迦慧行了个礼,“能否借一步说话?”
“厉海,你先回寺吧!为师与村长聊完,便会回去。”
“好。”陈厉转身先行一步。
“阿弥陀佛,还请村长节哀。”迦慧双手合十。
郭勒晋将一张染血的纸条递过来,“禅师,这应该是熙长老死前所书,我想他是感应到他即将被害。”
“年终寿尽非天命,要问慈悲不问佛”迦慧接过纸条,“熙长老天生自带神应,恐怕也是恶人发现了熙长老的本事,恐他算出那些阴谋诡计,所以才下此毒手。”
“不,禅师。”郭勒晋蹙了蹙眉,“我认为还与一样东西有关。是天卷!”
“天卷?”迦慧一脸惊讶。
“嗯,熙长老手中有半份天卷,我也不知是何人交与他,他也未曾跟我提起。最近,他翻看天卷频繁起来,我问他是否有事发生,他只是叹气,说是天命。”
迦慧眯起眼,天卷据说是天主死前所书,寺中的天卷本有一份,是函修年轻时游历山水偶得。后来带回寺院后,被裁成两半,与秘境宝匣一起奉为寺中珍宝。只可惜函修死时,半份天卷丢失,而余下的半份,现在迦慧手里。
“你可见过那半份天卷上是何内容?”
郭勒晋支吾了片刻,“是,是有关天主复生。”
迦慧之前从未看过整份天卷,他手里的半份也是迦白当上方丈后,迦白选择持宝物秘境宝匣,而他才得到天卷。后半份天卷,记录的都是天主的本领与一些事迹。没想到天卷前半竟然写了天主复生。
“我记得那几句是‘天道苍苍,我魂不灭;麒麟之死,架弓御箭。’”
“麒麟之死,架弓御箭。”迦慧喃喃着,突然看向郭勒晋,“村长的意思是——”
“嗯,熙长老怀疑厉海小师父是天主。”
陈厉回寺后,便径直回房入定修炼。如今面对复杂又搞不清的状况,陈厉想到保身最安全的方法就是靠自己。只有提升自己的武力才最实际。
进入虚室后,麒麟弓与魔箭均发出嗡鸣,地上湿漉漉的。陈厉本以为会比较滑,但踩上去却与平常无异。于是陈厉回想着天雷掌秘笈上所画的人形图,双腿扎成马步,两掌相叠交与腹部,气蕴丹田,随即陈厉在感到掌心发热后,开始起式。挥右掌画个半圈,接着左掌推出去,向右侧身迈腿,用力打出左掌。掌心发出一道气,击到虚室一角。
魔箭立即飞到陈厉头顶,兴奋地绕着陈厉盘旋起来。
陈厉勾起嘴角,自诡丝的力量全部进入体内后,陈厉自觉现在已有《函修心法》近五层力量。凭他现在力量,轻松练到天雷掌第二十式根本不是问题。想到此,陈厉继续运功,以求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