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发一箭!再发一箭!”阿采见陈厉命中,在一旁连忙催促。
陈厉擦擦头上的汗,再次搭弓。此时,狡虎回头看了陈厉一眼,那一眼,陈厉隐约读出了感激之意。
“这回射那只狡虎!”阿采恨恨地说。
不知为何,陈厉有种说不出的预感,他觉得那只狡虎似乎有话对他说。于是,陈厉将弓箭再次瞄准了三头蛟。
“哎,你——”阿采还没说话,郭勒晋在一旁喊道:“阿采,快过来帮忙!”两兽相斗之际,村长郭勒晋迅速安排村民藏身。
阿采看了陈厉一眼,转身朝郭勒晋跑去。
陈厉举起竹弓,缓缓拉起,诡丝巨大的力量,让陈厉感到吃劲。就在竹弓快要拉满时,“啪”地一声,竹弓竟然断了。
众人的目光也被竹弓断裂的脆响吸引来,三头蛟见着陈厉地上的断弓,突然拱身朝陈厉而来。陈厉忙跃起,翻了个跟头跳到一旁。未等他站稳,三头蛟再次扑来,欲报一箭之仇。好在狡虎随后跟上,对三头蛟不依不饶。很快,三头蛟再次被狡虎缠住。陈厉被吓得一身冷汗,不禁站在原地喘粗气。
“小兄弟!”郭勒晋跑过来,左手握着一张月牙白的弓,右手拉住陈厉手腕,“你用这个!”
“村长!”白袍长老看着那张白弓,欲言又止。
陈厉管不了那么多,接过郭勒晋的白弓,重新搭上诡丝。阳光与诡丝交相辉映,一时烁彩流金。弦影印上白弓,陈厉对准三头蛟再次将弓拉满。这回,陈厉感到手中弓箭力量满满,却无崩坏之意,不禁十分愉悦。
伴随着三头蛟又一次低吼,一只长箭射入它另一只头颅。
陈厉有些惊讶,他在21世纪的酒吧虽然飞镖玩的好,可摸弓箭这还是第一次。难道这就是天赋?陈厉握着白弓窃笑。
只剩下一只头的三头蛟与狡虎此时不相上下,陈厉端着弓,正犹豫接下来如何是好时,天边飞来一长衫男子。男子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指尖升起一团黄色气晕。
陈厉兴奋地大叫:“似海师兄!”
似海看了陈厉一眼,左手按动念珠,带着黄色光芒的手串朝三头蛟飞去。
三头蛟被击中蛇头下七寸位置,不禁痛苦在地上翻滚起来。狡虎见状,乘机咬上三头蛟受伤的位置,一时间,两兽周围被搅得黄沙漫布。
“似海小师父!”阿采看着比陈厉还要激动,抢在陈厉之前奔到了似海面前。
“师兄,你怎么赶来的?”
“阿弥陀佛。”似海无奈道:“墨生跑来找我,说你出寺了,我怕你又生事,便出来寻你。没想到——”
“对对对!就是他把结界破坏的!”阿采忿忿地指控陈厉。
陈厉一只手叉起腰,“嘿,刚才那三头蛟的两只头是谁射的?”
“那是你应该做的,将功补过!”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陈厉和阿采争吵间,狡虎已死死咬住三头蛟的要害。
似海掌心合起,缓缓逆转,双腿匹开与肩同宽,狡虎瞥了似海一眼,奋力调到远处,与此同时,似海掌心发出一团荧光朝三头蛟击去。荧光霎时穿过三头蛟的七寸,一股黑血喷薄而出。似海回身,后背撑起一大面气障将喷溅的血液悉数挡住。陈厉咂咂嘴,感叹这才是武功。
很快,似海再次运气,陈厉看了眼已满是伤痕的狡虎,忙按住似海笑道:“师兄,那个怪兽留给我吧!”
似海看了看陈厉,点点头。
陈厉装模作样的搭弓,对准狡虎,眼睛却挤来挤去。狡虎深深地看了陈厉一眼,在陈厉即将发出长箭的瞬间,转身逃走。
阿采骂道:“废物!”
陈厉收起弓,满不在乎。
这时,周围阳光渐渐淡去,浓云稠雾再次遮挡住青玄寺上空。村长郭勒晋感激地走过来对陈厉和似海道:“今日多亏两位师父出手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爹,结界就是他破坏的!”阿采指向陈厉。
陈厉挑眉,看着郭勒晋问:“你是她爹?”
“呵呵,嗯。”郭勒晋笑着点头。
陈厉瘪瘪嘴,幸好自己没嘴快,继续喊这位村长大哥,否则就差辈了。
“阿采不许无礼!不管怎样,这位小师父也是大家的救命恩人!”
“对对!”陈厉接腔,“我为什么会不小心破坏了你们的结界呢,是因为那只狡虎一直在撞你们结界,我是在打它的时候,把结界打坏了。总之,你们这结界不行啊,不是被我打坏,早晚也要被那只狡虎撞坏!”
“狡辩!”阿采小声咕哝。
“阿弥陀佛,这是解毒的草药,麻烦村长给受伤的村民们发下去,我和师弟就不在此久留了。”似海双手合十轻声说。
“似海小师父,你不进屋坐会儿吗?”阿采听似海立刻要走,有些失落。
陈厉暗笑,原来这丫头对似海师兄有意思呀!于是陈厉故意道:“不坐了不坐了,寺里事儿多着呢!”
阿采咬牙,恨恨地盯着陈厉。“要走可以,东西留下!”
“啊?”陈厉看向自己手上的白弓,别说,这弓身与诡丝正好相搭,用着也顺手,陈厉还真不想把这白弓还回去。
“熙长老。”郭勒晋看向身后那位白袍长髯的老者,眼神中是询问的目光。
熙长老缓缓走过来,打量着陈厉。最后,将目光落到那张白弓上。
“小师父的金丝与这麒麟弓很配啊!”
“呵呵。”陈厉笑笑,试探问:“那这弓能不能送我?”
阿采心道,想得美,这白弓可是村里的宝贝,是由瑞兽麒麟的骨头雕制,不仅稀罕还自带神力。岂能说送就送?
谁知熙长老看了郭勒晋一眼,微笑着点点头说:“可以。”
阿采立刻不平道:“凭什么给他啊!”
“你闭嘴!”郭勒晋瞪向阿采。
“阿弥陀佛,据我所知,这麒麟弓是青玄村的宝物,师弟就这么拿走,恐怕不妥吧!”似海看向陈厉,意图让陈厉将白弓还回去。陈厉却抱紧白弓。
反正村长和长老都同意把弓送给他了,你们外人管那么多干嘛?
“不必不必,这麒麟弓在村里放了几世都只是摆设,如今能物尽其用才是这宝物的福分。”郭勒晋双手抱拳,面向陈厉,“小师父姿容出众,身手矫健,以后一定也是如似海师父一般厉害的人物。”
“哈哈,谢谢夸奖,借您吉言,借您吉言!”陈厉开心地拉着似海离去,免得多说万一麒麟弓又被人家要回去。
阿采看着陈厉得意的样子,气得转身跑开。
郭勒晋与熙长老对视一眼,缓缓道:“长老,那人就是天卷中预言的天主?”
熙长老大袖环胸,眯起眼,“不敢确定,但他与麒麟弓还是有缘分的。我看日后,那人武功必在似海之上。”
陈厉与似海回到白悟寺,陈厉摸着肚子说:“师兄,你先回去,我饿了,我去斋堂找点吃的去。”
似海看着陈厉,摆摆手,“你去吧,我回去将今天的事先向师父说明,你吃完饭,立刻回来。”
“好的好的!”陈厉目送似海远去,转身来到斋堂。
刚刚在青玄村混乱之时,谁都不曾瞧见陈厉偷偷揣起了一片晒在竹栏上的腊肉。
“清圆啊清圆,师兄对你多好!这肉可是我拼了性命才······”陈厉走进斋堂,话未说完,就看到六个与清圆一样打扮的小沙弥将清圆围在中间。清圆抬头看向陈厉,满脸泪痕。
“怎么回事?”陈厉蹙眉问。
其中一个高个子小沙弥打量着陈厉道:“哦,你就是让清圆破戒的那个恶人?”
“呸!你丫才恶人呢!你谁啊你?”
“我叫清一,在这批白悟寺新晋沙弥里排行第一!”清一突然点头,嘴角勾起看着陈厉笑说:“你之前我不曾见过,难不成你就是最近大家口中所传的那名杀了浑猫的废物?”
陈厉抓抓头,“我说你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浑猫我都杀了,我能是废物?”本来陈厉抱着有话好好说的打算,但他现在特别不喜欢人家喊他废物。
清一还面对陈厉带着嘲讽之时,陈厉迅速移身来到清一身后,将清一双手向后背掰去,用一旁的枯草缚起。
“你干嘛!”清一惊讶于陈厉的速度,不敢乱动,陈厉一把将他推到在地。
其余无人见状,纷纷后退。陈厉大声道:“都不许动!谁敢跑,我立刻像杀浑猫一样,扭断你们的脖子!”
陈厉横眉竖眼吓唬住了众人。五个小沙弥连同被绑的清一,一下子乖乖地站成一排。陈厉拍拍清圆的肩,安慰道:“你没事儿吧?以后谁敢欺负你,师兄替你出头!”
“师兄。”清圆抹抹眼泪,瞄着面前六人,“我们以后估计无缘再见了。清一师兄要将我吃肉的事告诉方丈。我肯定会被赶出寺的!”
“啥?”陈厉掏掏耳朵,看向清一,“谁要告状去来着?”
“哼!”清一别过头,“明明你们破戒在先,还不容许人家说吗?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将今天的事告诉方丈!”
“哦?你那么想死啊?”陈厉拿下背着的麒麟弓,瞄向另一头的小沙弥,“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沙弥吓得早已哆嗦,立刻回道:“我,我叫清月,我不想死。”
“嗯,很好。”陈厉微笑着点头,将弓瞄向第二个人,“你呢,你想死吗?”
“不不,我也不想死!”
“你呢?你呢?”
陈厉最后将弓落回清一身上,“看吧,你那些师弟都不想死。”
原本还硬气的清一,看到陈厉那张寒光闪动的白弓,瞬间底气全无,不再言语。
陈厉想了想,将那片腊肉抛给清圆,“把这个炖上!要破戒,咱就一起破!”
不多时,炖肉出锅,斋堂里飘出肉香,同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泣声、吞咽声。
六个小沙弥都哭丧着脸,匍匐在地,清一更是捶胸顿足,模样伤心无比。“啊!我们再也不能修炼了!”
“停停停!”陈厉喝止住沙弥们的啼哭,“谁告诉你们吃了肉就不能修炼?清圆,你跟他们说说,师兄我是怎么进入武道的!”
清圆咽下口中的肉,擦擦嘴,站到众人身前说:“肉中含有丰富的蛋白质,有助于修炼!师兄就是因为吃了肉才这么快进入武道的!”
“真的假的?”顿时小沙弥们又窃窃私语起来。
陈厉安抚道:“我刚刚也吃了肉,但我的功力不是还在吗?所以你们要相信我!肉继续吃,功继续练,两者根本不搭边。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是谁还想欠嘴出去乱说,那随你,只是到时被赶出寺院,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