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过来时最先看到的是白皙的肌肤所包裹的肢体，紧接之后被温暖柔软的肉体所包裹的舒适感与安心感。
“......”我默默的看向充斥着我视野内的肉体，以期能够分辨出将我团团围住的都是谁。
然而很奇怪的一点却是，明明有着大小形状各式各样的手脚，如今却像麻绳一般的理不出头绪来。
“做梦吗？”很快，我就放弃了思考，将一切都归咎到梦的原因了。
不过，我的梦到底是有多猎奇啊。在这被肢体给埋没却看不见头的世界，到底是想要表达些什么意思呢？
（亦或者，单纯是那些被我给抛弃的露西娅的躯体来索命呢？）我开始思考这件事的意义。
“很遗憾，不是做梦哦。”温柔的声音将我的意思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怎么会在梦中也能听到你的声音啊，阿尔泰。”因为那熟悉的声音，我不得不发出哀叹。
“就说了不是梦啊。”伴随着声音，能够感觉到我的头被温柔的抚摸了。
“那我就更期望是梦了。”尽力将疲乏的身体扭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理所当然的，期间碰触到了相当大量的肉体，包括某些不应该触碰的补位。
“感觉如何？”
“感觉很坏。”透过伟岸的双峰，阿尔泰的半张脸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内。
仰视着这样的阿尔泰，我思考着我现在的状态。
“......”
“你干嘛露出不满的表情，而且还是在抚摸我的腿的时候啊。”阿尔泰皱起了柳眉表示不快。
“因为我很期望这是噩梦啊。”虽然我想要从这肉山中离开，但是疲惫感和沉重感同时压垮了我的意志。
“你对我的腿有什么不满吗？”
“不，这才是最大的问题。”选择放弃的我就这样瘫在了阿尔泰的身下。
“女神的大腿可不是凡人应该能够触碰的吧，更加不是能够给凡人提供做枕头的吧。”
“现在你还在坚持自己是凡人，是认真的吗？”相较于我，阿尔泰则是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就当是认真的吧。”
“该说你什么好啊。”阿尔泰发出了脱力的吐息。
“别的先放一边，这是怎么回事？”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将我层层覆盖的女体问道。
“真亏你好意思问啊，你知道你突然倒下可是吓坏了多少人吗？”女神的脸上露出了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嘛......”对于阿尔泰的质问我只能无言以对了。
“米忽悠那孩子可是一边嚎啕大哭的背着你一边跑到隔壁去拍门求救了，结果汉娜她们立刻就炸锅了。”
“前前后后的忙了半天，又是检查你的身体状态又是检查你的灵魂的。因为你的权限问题导致了所有正义之剑军团的设备都无法报告详细的数据，结果就只能依靠我了。”
“这样啊，所以你才会把我放在你的腿上吗。那这些呢？”
“她们啊，是汉娜她们，因为瞎忙活搞得精神处在高度紧张状态，所以在得知你没事了之后就都松懈的睡在你旁边了。”
“......”
能够想象的出来，为了隐瞒我的灵魂状态，我可是做了相当的准备。所有探测我灵魂状态的正义之剑所属的设备都会因为我用最高权限设置的系统BUG而只能显示虚假的数据，也就是在正义之剑的战术网络上，我一直都是处在健康状态的波动范围内的。
然而现在我倒下的情况和正义之剑网络上的健康监测数据很明显有了冲突，所以才会导致我故意隐瞒的事情被发现。之后阿尔法的暴怒，也就在所难免了吧。
该说是幸好有阿尔泰在呢，还是说阿尔泰的存在真是不幸呢？唯一对我灵魂状态了解的就只有我而已，而我的倒下让一群人没有任何救治的办法。但是阿尔泰的存在在救助了我的同时，也将我的情况彻底暴露了。
（这就是标准的自作自受啊。）
“方便吗？”阿尔泰用眼神向着房门的方向示意。
“当然。”当然，我自己也是有着想要逃离现在的处境的想法的。既然受到了女神的邀请，我也就没了逃避的借口了。
不过，在那之前。
我轻轻的抬起头，让阿尔泰能够从我的头下将腿抽离，然后再轻轻的抽出身体，同时将搭载我胸前的玉臂移开。
“谢谢了。”对着被埋藏在肉山里面的玉臂的主人，我轻轻的说道。
跟着阿尔泰来到房间之外，摸黑向着女神所引领的方向走去。
“话说，你能够分清都是谁了吗？”女神虽然没有回头但是话语却飘了过来。
“嗯，刚刚恢复了一定的嗅觉。”我乖乖的跟在女神的身后。
“这样啊，那群孩子们真的都很喜欢你的呢。”
“这才是让我最头痛的地方啊，明明把我丢在一边让我自生自灭就好了。”
“对于全体智慧生物来说，也许那才是最好的吧。”女神的声音逐渐转冷，但却没有停下身体或存在一丝的迟疑，继续奔向目标的房间。
“到了。”阿尔泰推开一间房门示意我走进去。
顺从于女神的好意，我也没有任何迟疑的走了进去。
（这里是？）
在我还在适应昏暗无光的室内环境时，灯被打开了。
“......你在逗我吗？”我看着这个室内面积足足有30平方米的房间，对着此时在我身后的女神问道。
“你认为我看起来像是要逗你的样子吗？”女神顺手锁死了房门之后从我身旁离开去做准备了。
这里是浴室，而且还是一个有着庞大浴池和大量淋浴设备的浴室。考虑到妹子们的人数，这样的浴室当然也算是正常情况了。
“傻站着干什么？脱衣服啊？”在耳边绵密着衣服的摩擦声时，女神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再脱下去，我就全裸了......”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本就单薄的睡衣。
“所以呢？”女神的声音中却充满了对我话语的不以为意。
“身为一个女神，你就没有羞耻心吗？”
“你还能算个男人吗？”女神的轻蔑呼之欲出。
“......”
“而且，你没注意到吗？你的话逻辑已经混乱了。”
“我有在注意。”
“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很糟糕，到了可以说是随时都可能会死的程度。”
“好了，赶紧脱了进去浴池内。”女神那不客气的声音从旁传来。
（现在我再怎么反抗，也是没用的吧。）悲哀的认知到现实的同时，我也按照女神的要求脱下了全部的衣服并走进浴池内。
在此期间，我闭上了双眼，一边感受着浴池内的水的冰凉，一边等待着女神接下来的行动。
“忍一忍吧，因为汉娜她们用过的洗澡水。”然而女神却无所谓的对我补上了致命的一击。
“......”虽然我想说我想离开，但是现在看来是不怎么可能的了。
“虽然这么说，不过你家的妹子们还是在你的教育下有着良好的习惯的。洗去身上的脏污是用的淋浴，浴池里面的水还是非常干净的。”
“我知道。”我忍耐着内心的瘙痒说道。
浴池内的水之所以没有放空，大概是出于王宫内浴池用水的紧张和节省培养出的习惯吧。毕竟过去郝马斯国和齐比鲁国的基建可没有自来水管之类的预埋设施，因此城内的用水一直都是出于紧张状态，即使是王宫，对于用水的节俭还是非常看重的。就不用说齐比鲁国那财政破产边缘的王国了。
当然，也有最大的可能是妹子们洗完澡之后懒了，所以才没有放掉洗澡水。
“来，顺从着我的引导的，放松身体和精神。”女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伴随着行动时的水声。
温暖的双手放到我的肩上，在双手的引导下放松身体的我向后倒去。温暖的弹性的冲击，从脖颈一直延伸至全身。纵使我不想，通过感触我依旧知道现在阿尔泰的状态。
（全裸。）单词在出现的瞬间，就被我甩出了脑海。
将全身的重量交给阿尔泰，并顺应她的引导的和她一同倒入浴池内。
“咕噜咕噜”的水声充斥着耳朵，宁静却充斥着自己的内心。明明浴池并没有多深，但是却让我产生了宛如沉入深海一般的错觉。
【放开你的灵魂防备，让我干涉进去。】阿尔泰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疑的威严，伴随着话语，我开始允许阿尔泰的灵魂介入。
就像一双温暖的双手一样，阿尔泰的灵魂直接触及了我的灵魂深处。我那松散分裂的灵魂，在阿尔泰的灵魂和力量的穿针引线之下，渐渐有了固定的倾向。伴随着灵魂状态的稳定，越来越多的感觉正不断的回归到我的认知中。
【差不多就这样吧。】在阿尔泰完成最关键的修复之前，我及时叫停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因为灵魂被我排斥出去的缘故，阿尔泰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
【就这样吧，这样的状态就好。】我拒绝了阿尔泰的继续干涉。
从浴池的水中起身，虽然因为被阿尔泰抱着的关系而无法顺利的行动，但是我依旧选择脱离水面。
“......”
想要逃离浴池的我再度被拉了回去，女神的力量并不是我那战五渣的躯体能够抵抗的。在女神的拥抱下，我被拖向了浴池内。
【你做什么？】我立刻在灵魂内对阿尔泰进行质问。
【这正是我要问的，你在做什么？】
【......】
【这是由我和你的灵魂构筑的直接交流，是不会上传到灵魂网络和战术网络中的。】
【......】
【告诉我，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女神阿尔泰的质问声在我的灵魂内不断的回荡。
【我和艾都已经注意到了你的行动异常，你在有意识的消耗着自己的灵魂，并且还是过度消耗。这在别人看来是主动寻死的行为，我不认为你是打算尝试自己的灵魂强度下限而做的。】
【而且从你敢于让我直接介入你的灵魂深处，就代表着你根本就不怕死。也就是说你是在寻死，更不正常的是，你的行为是与阿尔法以及人造虚空生物们所知道的想法相违背的。】
【你的行为很明显是异常的，你在主动寻死且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说的这么严重，你有什么证据吗？】我反问道。
【当然，虽然之前没注意到，但是自从发现你的灵魂虚弱程度开始超出预期之后，我就多加注意了。】
【证据之一，你的目标已经从魔法这种存在上移开，而是专注到加快灵魂的消耗上，看看你这段时间的行动，你对魔法世界的干涉可谓是即为被动的。既不去挑起事端，也不去进行关注，仅仅是任时间平白流逝。】
【证据之二，被你扔在轨道上的露西娅型躯体。虽然你可以用要警惕魔神啊之类的魔法存在的干扰和威胁而扔在了轨道上，但是这同样不成立，因为艾和伊莱莎她们已经入住了婕拉森林。如果魔法世界敢贸然行事，艾就足以屠戮掉她们了。】
【再加上，你在扔着一个露西娅型躯体的同时，也在驱动另一个。原本一具身体就已经回给你造成极其庞大的负担了吧，但是你却忍受着这样的负担而再度驱使了第二具，并且还是冒着轨道上的那个以及正在使用的那个会同时暴走的可能。】
【综上所述，我认为最后露西娅的暴走乃至吞噬毁灭星球的所有事件，都是由你亲自策划出来的。我不相信你会无法认知到自己的杀意会激活轨道上的那具露西娅的身体的可能性。】
【......】真的是，被仔仔细细的看在了眼里啊。
【所以我才说，神真的是一名难对付的对手。】我发出了哀叹。
【提前说好了，虽然我确实利用了莉莉的无知与盲目冲动作为触发事件的扳机，但是我并不打算加害她的。】
【原本我的期望是莉莉能够和汉娜她们一样，在她们自以为是的付出中被我甩掉。之后我就可以更加稳妥的进行之后行动的准备了，不过现在的样子却是我的失误。】
【关于卡门那种蠢货的心理状态，我早在见面的第一眼就看穿了。魔族的行动、兽人的应对、战争的走向，乃至所有被卷入这场战争的魔族和兽人的心理，我都有着80%以上的准确预判。所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其实是我在主导着这场战争。】
【所以，你到底打算做什么？】阿尔泰立刻不客气的问道。
【没什么，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我在做着自杀的准备。】面对女神的直接质问，我只能坦然的承认了。
【你疯了吗？】听到我的回答，女神那不悦和隐藏着愤怒的声音立刻在我的灵魂内炸裂。
【大概吧，毕竟我已经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对于我的话，女神表示出了疑问。
会感到疑问也是正常的吧，毕竟，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所以不被理解，被人认为是发了狂，也是正常的。
【现在，我还没办法说，因为我正在做一项实验，一项事关全虚空所有文明以后命运的实验。在实验结果出来之前，我无法给与你准确的回答。如果你感到非常不安的话，我就暂且向你承诺一句话吧。我做的事情，我做的实验，是对神族和人类都有益的。】
【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你们都是获利方。】我用上了灵魂内的全部意志力，在此向着女神宣告道。
【！】女神因为我的话语而感到窒息，透过灵魂的波动，她可以非常清楚的知道，我并没有耍任何的花招。
【为此，你需要让自己无限濒临死亡吗？】女神的声音中，因此而有了一丝的软弱。
【嗯，毕竟，在触发条件是什么尚且不清楚的状况下，我也就只能做出这种尝试了。为了达成我的心愿，为了安蒂莉西亚所指明的那条道路，我愿意身先赴死。】
【真的是，何等愚蠢的人啊。】感受到我意志的坚定，阿尔泰动摇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