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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漓江水断(上)

乾隆三十一年,春。游历了数年,我来到人称山水天下最美的漓江。这里的山貌奇特,水色清澈见底犹如一条碧天绿带,延流盘川,美不胜收,令我记忆犹深。这天夜里,我搭着渡船一路沿岸游览而下,船上除了摆渡人还有一对赶夜路的夫妇,月亮潜在水里无声无息的跟着我们,周边除了水声一切显得好安静,我放下欣赏江色的心随着江水渐渐沉入了梦乡。做了个梦,梦里我很饥饿,在我老家的屋子里一把土一把土的往自己嘴里送“好饱..好饱...”,我大哥在一旁一直拉着我说“老二!别再吃了!你别再吃了!”我没有停下,一直吃着一直挣扎着,不知何时“啊啊啊”几声怪叫把我从这辛酸的梦里拉了出来。我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船上那对夫妇紧张的依偎在一起,看起来很惊慌失措!我还来不及问原因,突又传来几声呐喊声接着是“恍恍恍”“恍恍恍””恍恍恍“一阵击打声过后,又是一大群人叫喊的声音,声音之大把原本平静的水面荡起一波波水纹,接着又是一阵又一阵的呐喊声,声势如万人对唱,响彻天地,震耳欲聋。我惊魂未定把头扭成个拨浪鼓四周察看原因,奇怪的是这两边河岸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但此时却有着千万人在一起合唱着的声音。“恍恍恍”“啊呀呀啊”“恍恍恍“呐喊还在继续着,腔调激昂!声音嘶哑!听不懂是何方言但感觉十分凄凉。这时摆渡人像是记起了什么!冲我耳边喊道:“这是灵渠河段!”“我听我祖爷说过当年秦始王在这修河道死了10多万人!”我听完,大惊!“莫非这是死去的鬼魂在唱歌!”想到这,我看到那对夫妇已经被这声涛吓得腿脚不听使唤差点掉进江里,便赶紧上前扶了一把,转头让摆渡人加快了划桨速度匆忙离开。

不一会儿,歌声才渐渐离我们远去,仿佛在天际间回响,听起来是那么的空灵又有点扣人心弦。后来我才知道那晚的呐喊声叫做“秦腔”发达于秦朝,是中国西北最古老的戏剧之一。

本以为这起怪事足以让我记录进见闻录里,但接下来发生在八桥镇的离奇事情更令我回忆深刻。

那晚经历了“灵渠夜唱”的怪事后,我顺流游荡到了八桥镇。八桥镇离桂林府四十里,位于灵口县中北部,漓江水从这里经过需要拐两个∠90°的角弯。在镇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修养了几天我的精神也慢慢恢复过来。这日午后,阳光穿过破窗纸洒在四角长桌上,我喝着用大瓷碗盛得大叶木茶听别人聊事儿,今天的大堂,客官似乎比往日的多而且好像都在热聊着什么事情。旁边桌子是四个光着膀子的农民,下身穿着一条破旧的黑色粗布裤子绑腿下是一双破洞的布鞋。只看他们把辫子绕在颈上,干黑的手腕拿着大碗酒一边聊一边喝着。时而有人不愤的把碗稍用力的砸在桌上道“叼拿马!肯定是李府的大公子干得!这挨千刀的不得好死!”...“唉”“可怜的瓦四妹”...细听只言片语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冤情!我好奇地招来跑堂小二打听一二,方知原来镇上瓦老翁有四个女儿其中四女儿瓦四妹,十八芳龄待嫁闺中,生得极为漂亮,貌如天仙,肤如羊脂吹水可破,而且唱得一嗓好山歌,镇上汉子人人为之倾倒都想取她做妻子。而李府是八桥镇有名的富贾人家,李大善人是个盐商和地方官府来往密切可谓是有钱有势。其大儿子李绪生,为人骄纵跋扈,贪欲好色,早成为镇里出名的恶霸。李绪生一直以来垂涎瓦四妹的姿色,屡次重金向瓦老翁提亲失败后,曾扬言要弄得瓦老翁家破人亡。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此时,瓦家的瓦四妹已经不见三天了,瓦老翁慌忙的报了官。事发前有人曾见到李大公子纠缠瓦四妹并强行抱进了树林。大伙都纷纷暗地里指责肯定是李大公子作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恶行!但无证无据,现在瓦四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时也奈何不了李绪生。听闻现在衙门正在审理此案,我便探道衙门而去。

衙门里挤满了人,汗味杂交。我拥身进去只见公堂上,县丞大人一身八品鹌鹑补道貌岸然的疑视着堂下,堂下有三人,两人跪着,一人站着,站着之人抬头仰胸一副霸道模样,我想这便是小二口中的李大公子李绪生,而跪着的是一个老者想必是瓦老翁,另一个跪着的是光膀子,辫子打结的农民。一记惊堂木拍下,公堂上肃静了许多“你说你在三天前的夜里看到李绪生把一个女子扔进了江里,此言是否属实!”“禀大人,小的说得全是实话,绝不敢乱言!”“胡说!我当时只是在江边欣赏月色并没有任何女子在我身边,何况天那么黑你怎么知道是我?”李绪生呲着黄牙恶恨恨的冲着农民追问道!“当时我躲在草丛里,你回来的时候刚巧从我身边走过衣服还破了几个口子,那么近我看得很清楚!那个人就是你!”农民强硬的回应道!“你这个杀人凶手!不得好死!呜呜呜”瓦老翁哽咽了起来!堂上一时形成了僵局,沉静了片刻,“咳咳”此时坐在旁边大椅上的李大善人咳了两下站了起来。“各位乡亲!我李大善人一向对八桥镇颇有贡献,修庙铺路之事常常有之,我也是个不敢徇私枉法之人,若此事真是我儿所为定论罪处斩!可如今瓦四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光凭此人一言就定罪,老夫觉得这也太过儿戏了吧!”话毕,看了一眼堂上的县丞大人,这时县丞像意会了些什么,便三拍惊堂木大喊道:“李大善人所言,本官也觉得有理!眼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等找到瓦四妹一切才能下定论。再争吵下去也毫无结果,我现在命人到江边开始打捞,若真是如你所说定能捞出尸体!”“退堂!”“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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