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对您的敬佩之情犹如………………”庞叮当竖起了大拇指。
“好啦,别拍马屁了,快去准备香烛符纸,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天铺地盖,四海为家,今儿,就在这里行拜师礼吧。”
庞甲仙知道陈丸不懂刚才小丫头那番话的意思,怕陈丸误会,解释道:“上个月我半夜起来眼皮子一直跳,于是给自己算了一挂,原来是九月十三这天会收个徒弟,你看我算的没错吧。”
“今天是九月十三?”陈丸表情有些不自然。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庞甲仙识人观色,没让陈丸同意便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您轻点!”陈丸吃痛,庞甲仙的手像鹰爪一样有力,牢牢箍住他的手。
庞甲仙一只手抓住陈丸的手腕,然后换成了把脉的动作,另一只手则飞快地掐动法指推算起来。
“今天是你的生日?”庞甲仙不明白地问道。
“不是”今天当然不是陈丸的生日,他神色落寞,是因为他记得,今天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生日。
“陈纪,叔叔伯伯们应该都围着你马上要给你庆贺生辰了吧!”陈丸心中苦涩袭来,默默地说道,对这个弟弟,他接触的不多,几乎没在一块玩过,更谈不上感情,可是所有人包括父亲在内都只关注他,而陈丸过生日的时候偷偷从学校溜回家,迎接他的只会是父亲的冷眼,后妈的冷嘲热讽。
“那你的生辰八字呢?”庞甲仙焦急的追问打断了陈丸的回忆。
陈丸说道:“我是二零零二年生的,今年应该十七岁吧,生辰八字就不清楚了。”
“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这可有点难办了”庞甲仙面露难色,仿佛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庞爷爷,你究竟看出了什么?生辰八字本来现在就没什么人用了,我出生在城市,那地方不流行这个东西,没有也很正常啊!”陈丸从庞甲仙的手上挣脱出来,说道。
“非也非也,你身上有股紊乱的气息,似乎在掩盖什么东西,没有生辰八字我推算不出来。”
“生辰八字?那有什么难的,陈傻瓜,你不是有阴阳机么,问问它不就都明白了。”庞叮当在设坛,听到他们的对话适时提醒道。
庞甲仙一拍脑门说道:“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就是没你们年轻人好使,小陈,你快把阴阳机拿出来问问。”
陈丸拿出手机,说道:“燕果,能不能查出我的生辰八字?”
噗嗤!一听到燕果二字,庞叮当笑岔了气,好不容易才忍就下来。
燕果:正在向地府传递查询信息,请滴入您的血在屏幕上打开的窗口中。
手里这时屏幕里出现了一个破碗状的圆形钵盂。
“真的要查呀?”陈丸很是犹豫,那可是要放血,没谁不怕疼的。
“这是为你好,赶紧的。”庞叮当已经凑了上来,阴阳机可是她朝思暮想的东西,这会可得好好看看。
“哦”陈丸咬破了手指,把血滴到钵盂上。
陈丸的血没一会儿就渗透了下去,到了屏幕里面的钵盂中。
但是谁也没看清这血是怎么到手机里面的。
燕果:请稍等。
钵盂消失了,过了一会,燕果弹出一则消息:查询失败。
“怎么回事?”
三双眼睛都挤了上来看不懂。
陈丸的后脑勺突然被庞叮当打了一下,只见庞叮道:“我就知道,查询自己的生辰八字要一百魂币,爷爷,这家伙还欠地府的两块钱呢,真不晓得陈笨蛋是怎么玩的。”
陈丸和她爷爷一听皆是良久无语。
“算了,没有生辰八字也有它的好处,至少别人想做法害你,不知道你的生辰八字也没法子。”庞甲仙打消了继续查问陈丸生辰八字的事,回到收徒上面来。
地上插着的红蜡烛,中间碗里摆着的酸萝卜,一大把插在馒头上的香,这还不止,那颗绑过陈丸的大树上帖上了一张水墨画刻的人像,是个古卷。
拜师收徒不是磕几个头,递上茶水,师傅喝了就行了吗?陈丸看着这些摆设,有些傻眼,可别是什么邪教啊。
“愣子,别愣着了,快过来在祖师爷面前跪下”庞叮当喊道。
“玄门收徒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三百六十行,每行都有它的规矩,自祖师鱼龙真人创阴鱼派以来,已逾七百年,传到我这一代已经没落,虽然道承还在,可是我门中的阴鱼剑已经失传百年,用不了多久,老朽一死,最后的道承也要跟着消亡,阴鱼门算是彻底灭派了,所以亟需新鲜血液,陈丸你先对着祖师爷的画像磕三个头,看他愿不愿意收你,传你我派道承。”庞甲仙一边说着,眼睛里星沫子却闪来闪去。
道承是个什么东西?陈丸跪在地上,赶鸭子上架,不磕也是不行了,磕完三个头后,再抬起头来,森林里吹来一阵雾气,陈丸向庞甲仙投去询问的眼神,这就算祖师爷同意了?
庞甲仙没有理他,看着那副祖师画像,重重叹了口气。
“陈傻子,麻烦你认真点好不好,连个传承都求不来,要不是阴鱼门不传女弟子,爷爷才不会拉你入门呢!要诚心诚意地磕头,脑子里别老想着那些污秽不堪的东西行不行?”见庞甲仙失望的模样,庞叮当眼泪都出来了,气急败坏地指责起陈丸。
“我没有?”陈丸哪里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污秽事,不过他没有诚心那倒是真的。
“我再试试”陈丸看着树干上的鱼龙真人画像,缓缓把头低了下去,如果连个传承都求不来,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用,庞叮当说的对,他还得报仇,他还得去做很多事情,没有实力那些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如果学会了玄门的法术,他就可以变强,替母亲,替父亲报仇,怀着这个信念,陈丸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
接连三下。
动了,那张树干上的画像动了。
庞叮当眼睛瞪得老大,退后了一步,闭住呼吸。
只见画像中的祖师爷双眼白光一闪,喷出两道紫色的闪电直击落在陈丸背上。
“啊……啊啊……”陈丸只觉得那道紫色闪电在全身游走了一边,酥酥麻麻的,马上四肢百骸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咬他一样,忍不住怪叫起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炷香时间,紫色闪电一消失,首先冲上来的是庞甲仙,他掀开陈丸后背的衣服,倒吸一股冷气。
在陈丸的后背上,出现了三条拇指大小黑色的惟妙惟肖的鱼儿。
“三尾”庞甲仙惊呼出来,然后突然放声大哭。
陈丸扭头看着腰上的三条梅花状的小鱼刺青,并不知道它们的特殊之处。
庞甲仙哭完又开始大笑,疯疯癫癫的仿佛失去了神智,庞叮当和陈丸扶着他坐下,许久庞甲仙才恢复过来。
他窜到原先陈丸跪着的地方,又磕了三个响头,过来拉着陈丸的手道:“一定是师傅祖师爷在天有灵,让我卜算出卦象,在今天碰到你,好徒儿,为师没有什么好法宝送给你,就这么一个孙女。”
“别、别、别”陈丸知道庞甲仙要说什么,赶紧拦拦住“庞爷爷你言重了。”
“爷爷”庞叮当嗔怪道“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还不叫师傅?”庞甲仙笑盈盈地看着陈丸,没有去安慰躲到一边去了的庞叮当。
“是,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陈丸当即跪下来,认真地磕了三个头,这是他从电视上学来的套路,想来玄门也是差不多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跟老师不同,师徒就是家人关系,陈丸最缺的就是亲情,从小就没有人关心他,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跟这爷孙二人便有一种相识很久的感觉,一种久违的感觉在触动着他。
“快起来,快起来”庞甲仙将陈丸扶起,满意地点了点头。
“爷爷,快过来救我,这有坏蛋。”
庞甲仙还打算把阴鱼门的规矩禁忌告诉他,大树后面突然传来庞叮当的尖叫声。
二人可不敢不当回事,赶紧跑了过去。
“小姑娘,下手这么狠,谁教出来的?”两个穿着灰褐色工装衣服的男子站在草丛里。
两人都二十多岁,其中一个男子手里拿着兀自挣扎不停的黑白环蛇,满脸嘲笑的表情。
“谁让你们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东西”庞叮当站在一颗光滑的石头上,手里捧着一枚土神像,保持着一个十分僵硬的动作,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丝毫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