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想给我的沈姑娘讲一讲我和她,还有我们。
我们之间似乎一直有着一个观念上和立场上的矛盾。
可以这么说,我们两个好像在这个问题上,站到了完全不同的对立面上。
我的沈姑娘,她是交际花,刚认识她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女孩注定不会与我发生什么。
她外向,活跃,爱玩爱闹,有很多看起来很好的同学和朋友,他们如一群庞大的高智慧食肉动物,和所有人一样,生活起居,学习拓展。
不得不承认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人,左右逢源的圆润,懂得察言观色,会阿谀奉承。
我想应该很多人都会,因为他们要在这个不掏心不掏肺的世界里,填满自己的胃。
我也会,我也曾为了某些目的与人赔笑,和人打交道,看起来很好,我与他们说笑,与他们谈论,像极了以和谐为代名词的画面。
可我骨子里厌恶这些,我不喜欢,我喜欢一个人独活,喜欢一个人起床,刷牙洗脸,吃饭,然后在安静的地方想娱乐的时候娱乐,想学习工作的时候就学习工作。
很好,不需要与人交谈,就没有察言观色的费劲,不需要因为别人的磨蹭而浪费自己的时间。
我觉得人,或者说我,绝不是个群居动物。
人的个性千奇百怪,却非要糅合到一起,很累,很没有意义。
唯一的意义,想必就是利益了。
我不愿去讨人欢喜,就好比每次下课吃中饭,我夹在人群里挑一个桌子坐下,接着就会有熟人接二连三地坐在我旁边,不管熟不熟,从你碗里夹两筷子菜,然后抬起头一边吹嘘一边继续扒一口饭。
有人吃完了,然后催促同伴快些吃,吃完再讲。
但我不会,我不会去别人碗里夹菜,别人夹我的菜我也不会抬头多看一眼,吃完了,收拾完自己的碗筷,起身,然后走。
我不打招呼,不会说“我吃完了,我先走”。
为什么要同他们说。
我本是一个人坐着的。
我吃完了,那我就走好了。
原谅我是个连吃饭都喜欢一直往里走,直到走到最角落才坐下的那个孩子。
不知是不是三毛,她说过这样一句话,人,活着已花力气,何必还要去花力气再讲多余的废话。
大致是这个意思,我一直奉为宗旨。
我们本就是单独的个体,我们怎么做,完全不必看别人的想法。
我们何必委屈自己去讨好他人,父母生我养我待我如宝,绝不是为了让我委屈自己的。
至少在人际交往上是这样的,至于生活如何,委不委屈,那就各凭本事了。
我碰到过很多人,因为不忍或是不敢撕破那层面皮而备受委屈,我怅然笑之,何必呢,没有这些对你两面三刀的人,难道你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吗?
但我没有点明,也不嘲笑,因为我知道若我开口,必然换来恶言。
沉默吧,自明眼人。
当然以上前提都是对于我所形容的那些身披锐甲,手执刀剑的人而言的。
我虽然不喜与人交往,但我也有朋友,有自己的交际圈,还有沈姑娘。
我们为了友情,为了亲情,然后为了爱情,在为沈姑娘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委曲求全,逼迫自己改掉沈姑娘不喜的想法和习惯,这是我们打磨自己的过程,必要经历。
沈姑娘看到这,一定会对我破口大骂,然后很不满地跟我说:我没有要你委屈自己,也没有要你怎样怎样。
或者她会说:老娘也有委屈自己去改变啊,改不掉有什么办法。
没有谁是生来就与谁毫无摩擦的。
如果有,那这样的生活听来似乎也不那么有趣了。
很多女孩都是这样,她们明明要求着些什么,但却不会承认,也不许你委屈,她们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或者……她们会说,我没有要求你这样啊,你自己要做,反过来怪到我头上。
就是这样,很霸道,很蛮不讲理。
我想我们在雕塑自己的过程中,应该有疼痛的权力。
但这往往就是矛盾和摩擦的起源,很多人都忽略了对方正在经历的疼痛,而去一味地把自己的委屈放大,再放大。
两股委屈的情绪碰撞,两人都觉得自己付出地多了,而对方没心没肺皮肉不一,想来想去觉得妈的这样的我亏了,然后抱怨,然后争吵,然后蒙蔽了眼睛,觉得和对方再谈不下去了,难以为继了。
然后很多感情都这样抱着不甘郁郁而终。
我的沈姑娘啊——她在这个方面与我是截然不同的人。
她习惯委屈自己去让他人满意,她习惯把脾气发在自己熟悉的人身上,然后拿着笑脸面对他人,她也习惯在最亲近的人和不熟悉的普通朋友之中,选择委屈亲近的人,去迁就普通朋友。
她的说辞是,因为你和我熟嘛,所以我觉得可以对你这样。
因为我和他们不熟,所以我应该怎样怎样。
她觉得十分有道理,因为这让她的交际圈又扩大了,她有更宽阔的舞台,外面的所有人都觉得她好,好得离谱的那种。
我承认有些时候我们需要这样的做法。
因为于他们而言,人是群居动物。
可是我一百个不理解这样的做法。
凭什么,要对你好的人来迁就你,然后被迁就的你,却去迁就那些无关紧要的外人。
凭什么,你要把锐利对向你爱的和爱你的人,然后把美丽到世人称颂的外表拿给那些对你而言绝不掏心掏肺的行尸走肉看。
又凭什么,你拿着熟人身上拆下来的肋骨,去和不熟的人共同玩赏。
后来我了解了,是沈姑娘告诉我的。
群居的人,喜欢拿着别人对你的好作自己耀武扬威的资本,然后以此资本去拓展更广袤的人际圈。
类似于人吃人的样子。
你把爱你的人吃了,却吐出一个不爱你的人来,你看着新鲜的事物不住地窃喜,转回头却发现那个爱你的人被你啃噬得遍体鳞伤了,他冲你讨要缘由,或者要你给他一个道歉,你却讶异着为何他受了伤,却要嫁祸于你。
然后沈姑娘告诉我。
这是个大世界。
所有人都有他们自己无奈。
群居的人必须要有,独处的人也没有错误。
我突然觉得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好比光明与黑暗的宿命,好比水与火生来就站在对立面的悲哀。
他们各有用处,也没想过抗拒、排斥对方,但是这两者却始终没有感受过对方的温度。
我和沈姑娘,水火不容。
但我们的日子也这样过着,不管是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我们终究是过着。
我们不断地靠近,不断地产生矛盾。
我们是不同的物态。
我终于把自己烧得沸腾,切实感受到了对方的想法。
沈姑娘,用你的热度来给我一个沸腾的过程吧。
就像水,在沸腾的时候,也需要不断地吸热,如果热度终止,水将不再继续沸腾。
我慢慢去了解那样的想法,让我知道,人选择群居的道理。
最后不论群居还是孤立,我想,生活最终将会成为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事。
与他人无关,与这个世界也无关。
(总觉得沈姑娘看完这篇后会来跟我撕逼,说我又拿自己的想法讲了这么一大堆,类似于给群众灌输传销思想。很害怕,发完之后,就坐着等挨骂了,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