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星龙背着一个相对他的身体来讲过于庞大的黑色布包,两只并不强壮的胳膊抱着一大摞书报。每天穿行于车厢人行过道,在拥挤的乘客中叫卖书报刊就是他的职业。“叔叔大爷,哥哥姐姐妹妹们,看书看报了解关心国家大事。刘德华昨天突然死亡,阿洁被狗崽队拍到和一陌生男人亲热搂抱在一家汽车旅馆**啊。漫漫旅途你闲着没事儿就快来读最新的八卦新闻啊……”
在12号硬座车厢里,几个小伙子围在一起打扑克,把破旧的装得鼓鼓的长虫皮布袋当作临时桌椅,输的一方,脑门上、脸颊上、鼻尖上已经贴起了报纸撕成的条条儿,显得滑稽可笑。在他们旁边的单桌上摆着啤酒瓶和熟食。椅子下面扔的是乱七八糟的空酒瓶子和空空的熟食袋。
“猴崽子,你***偷牌是不是?”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小伙子忽然扬手打了旁边一个瘦得跟猴子似的小伙子一巴掌。
瘦得跟猴子似的小伙也不示弱,瞪着大眼说:“黄毛,你别***埋汰人,俺猴子阿七啥时候偷牌了?你有啥证据?”
坐在黄毛对面的胖子摆摆手说:“黄毛,咱承认这回手臭吧。***我一把小牌,丫的根本没法儿玩。”
被称做黄毛的黄头发小伙瞪起黄色的眼珠:“熊巴,你手臭我手可不臭,大小王都在老子这里,瞧你那熊样,我跟你一伙算倒霉透顶,一会儿输了几十块!”
猴子阿七看了看对面的方脸小伙子:“鲁汉达,达哥,你倒说句公道话,我偷牌我就是你孙子,生个孩子没**儿。”
坐在猴子对面一直阴沉着脸,被称做达哥的方脸小伙鲁汉达眼皮抬了抬说:“别他妈吵吵,黄毛快出牌。”
这时候12号车厢的列车员小翠拿着簸萁扫把清理车厢,来到这伙打牌的年轻人背后,瞪眼看看桌子上的杯盘狼藉,又看到他们丢在椅子下面的一堆肮脏垃圾,心里就有些气儿,但并没有发作,而是请他们站起来让一让,那几个小伙子打牌正在关键时候,对列车员小翠的话听而不闻。小翠忍无可忍突然提高声音说:“喂,你们能讲点卫生吗,哪有乘客像你们这样随地乱丢垃圾的?!”